10 第 1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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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在卧室里写论文,听见防盗门的声响,知道是蒋付。心底愕然,不知道蒋付为何要回来,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蒋付喝醉了,“我在你这里再住一晚,明天就搬走。”
“恩,也好”,苏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最好的状况就是什么都不说。
扶蒋付在卧室睡下,苏筱坐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蒋付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苏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手里转着自己送给他的打火机。
“我要走了”,蒋付说。
“恩。”苏筱并不抬头。
“不送送我么?”
“不送了,你又不是不认路。”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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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并不是不想送,只是不明白该如何面对。虽然是父辈犯下的错,可是自己与父亲也都是受害者。这几天里,苏筱一直在想着,自己的父亲,儿时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可是依稀的父亲也不曾有类似的举动过。父亲虽然总是一副醉酒的样子,可是不会糊涂到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犯这样的错。
苏筱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很深。
还记得,蒋付问过自己,还记得,自己的回答。自杀留下的。其实,不是的。
这条疤痕是拜蒋付家人所赐。
苏筱和父亲被蒋付的家人追杀过,伪装成意外。只是第一次,苏筱的舅母突然来访,救起煤气中毒并不深的苏筱。第二次,是登堂入室,对年幼的苏筱说血债需血偿,临走时,赠与手腕的深深一刀。十三岁的少年,懵懂无知,惊慌失措。可如今,苏筱已经二十六岁有余,再回想起来,不肯去相信。
只是这些,苏筱不会对蒋付说,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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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付敲门进来的时候,康祁正在与最新的一份工作奋斗着。
手里的信息有点复杂,一时理不开头绪。
康祁的工作是一个复杂的关系网,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康祁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收集信息,替人寻仇。至于执行的工作,自有人来接手。
对于苏筱父亲与蒋付的事,康祁知道的一清二楚。康祁是知情人,只是他也同样不会说。需要明哲保身的时候闭嘴,才是他的作风。
在蒋付与苏筱相识的时候,康祁就预见过蒋付会来找他。
“我要知道一些事,”蒋付坐在沙发上,“我需要你告诉我事实。”
康祁取了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蒋付打开,一份死亡鉴定书,苏筱父亲的。
“煤气中毒?”蒋付的语气里满是疑惑,求证的眼光,看着康祁。
“是的,煤气中毒,你父亲让人做的。”其实,你父亲让人做的更多。做得越多,错的便越多。
蒋付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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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N市,是给一个老板做随身翻译。
苏筱在江边溜达着,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初次到N市,和H市几乎在两个极端的城市,感觉着很新鲜。想着想着就拨了出去,然后又径自按了挂断键,自己就笑了,觉得自己挺自作多情。
回到酒店,打开手机看到有一个未接,是蒋付的,拨了回去。接通电话,开口问有什么事,便听着那边低喘声,隐约还有吱嘎的床响。蒋付在那头压低了声音回了句“没什么事,刚才有点想你”,便“哦"了声,接着说“刚才我也是”。那边又是吱嘎一声,苏筱猜是换了个体位,心想着蒋付的新伴儿可能会是什么样儿,开始猜蒋付什么时候想他的。
是准备把人带到床上,还是在脱光衣服的时候。
谁知道呢,去他MA的。
估摸着那头也到了冲刺阶段,便应一声“我先挂了,再联系。”心里堵得难受,批了衣服转身下楼。
出了酒店开始溜达,N市就是好,现在正是不高不低的温度,夜里十点还是人声鼎沸。想H市现在还是冰天雪地的,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跑街上瞎逛,再想想还在床上的蒋付,转身进了酒吧。
坐在高脚吧台上,闭上眼微仰着头,有酒保过来,点了杯温水。叹了口气,旁边有人上来搭讪,苏筱抬头瞅了那人一眼,和蒋付差不多的个头,很相似的气息。
“对不起我有伴儿了。”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回酒店,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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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从N市回到H市的路程,让苏筱精疲力尽。蒋付早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从空间上计算又回到以前独居的日子。
窗外是灰暗的云,阴沉的压在天边。趁着夜色,空气粘滞地无孔不入,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苏筱在整理文件,发现有一篇论文少了综述。仔细的想了想,是前日里去蒋付江北房子时,用了台式。苏筱需要将它取回来。
搭车去了江北,蒋付不在家,房子里暗着。苏筱摸索着找到开关,客厅里凌乱,有几件没有见过的衣服,随意的仍在地毯上。衣服不是蒋付的风格。
苏筱知道,蒋付带人回来了,在上次分开到这次出差回来的间隙里。
苏筱很难过。
苏筱一直都以为自己不会介意恋人的过去,而的确他也做到了,只是这二人的世界里,实在是太狭窄,容不得第三个人,也容不得背叛。
台式电脑在卧室里放着。床铺也没有收,被子堆在床上,枕旁放着信封,露出一角,苏筱拿起来,打开看到自己父母年轻时的照片。蒋付到底还是查了自己,不知道他能够查到多少,又能够理解的了多少。不过,似乎都无所谓了。
苏筱在电脑前坐着,楼下有开门的声音,随后是蒋付与一个中年男性的谈话声。
苏筱取了U盘,下楼,看到蒋付的表情一呆,笑着说了声,东西落下了,我来取,现在要回去了。
说完与蒋付同来的人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出门去了。
江北的风很大,顺着衣领吹到脖子里,透着股凉意。苏筱沿着街道走着,树的叶子落光了,萧瑟着在风里抖着。
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