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106章 纠缠(1 / 1)
文郡遣退墨秋,华云也遣退自己的丫环,随文郡走到一旁僻静处。她仔细打量着文郡,道:“三年前你明明被赐了毒酒,到底是如何逃出来的?”
文郡反问道:“我被赐了毒酒?何人所赐?”
华云又要发怒,再看文郡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怒道:“你不用再装傻了。”文郡悠悠道:“实不相瞒,皇上并没有细说,我也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云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我皇兄知道你还活着?”文郡点点头,“正是,他还安排池城护送我过来上香,人就在石阶下,公主可要去盘问盘问?”
华云围着她走了几步,见她懵懂未知的模样,问道:“我皇兄与你说了什么?”
文郡道:“他只说我受了刺激,记忆全失。还说什么我是已死之人,不能回宫。这三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如何就成了已死之人了?你皇兄不愿意说,那我只好请教公主了。”
华云虽然莽撞,也不愚钝,知道皇上不愿意说的事,自然有他的原因,若是由自己嘴里说了出来,将来可都要怪在她头上。她哼了一哼,问道:“那你都记得什么?”
文郡佯装想了一想,道:“我只记得芙蓉花会不久后,再往后,就全部记不得了。”
华云冷哼一声,再往后就是林家抄家灭门,皇帝赐她毒酒之事了。她还有话要问,文郡疲乏地伸了个懒腰,道:“池城在下面等我。公主若有疑惑,应该去问你皇兄才是。”然后带着墨秋下山去了。
回到养心园后,池城并未离开。文郡奇怪道:“我们已经平安回来,你可以回宫复命了。”池城眼睛不抬,道:“皇上让属下留下,护卫娘娘周全。”
文郡明白自己被监控了,只淡淡应了声,转头进去。
华云离开终山寺后,急切地换装进宫了,不顾高喜阻拦,直接推门进了文机阁。刘崇誉正在阅折,抬眼看她,无奈道:“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遇事也不通报一声。”
华云急急问道:“林文郡是不是还活着?”
刘崇誉一愣,旁边的高喜听见,立即把其他宫人屏退下去,自己也退了下去,把门掩上。刘崇誉不紧不慢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华云道:“我今日恰好去了终山寺,看见她了。她说她记忆全失,到底是真是假?”
刘崇誉淡淡道:“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华云着急地一跺脚,道:“既然你知道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杀了她?她可是林家之人啊。”刘崇誉觉得好笑,道:“林家之人便该死么?”华云道:“当初不是你判了林家满门抄斩吗?为什么还要留她活口?”刘崇誉懒懒道:“应驸马也是满门抄斩,你说朕该不该杀他?”
华云语噎,还想争辩,刘崇誉摆摆手制止她,“朕心里有数。此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华云生气地一跺气,跑走了。她憋着一口气回到公主府,看见应天扬恰好练剑归来,正在桌边仔细地以布拭剑。应天扬见她回来,没有搭理,继续专心拭剑。他们之间经常是这个状态,一个寡言少语,一个暴跳如雷。
华云坐到他对面,还是一副暴怒的模样,等着对方来安抚。
而应天扬还是一言不发,专心擦拭,奶娘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软言软语道:“公主可是受了委屈?”华云一拍桌子,盯着应天扬,道:“可不委屈死了?该死的不死,又出来碍人眼。”
应天扬手里的动作停下,他抬起眼,看着华云。华云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怒上心来,生气地一跺脚,要往外走。应天扬冷淡道:“公主把话说清楚,谁该死不死?”
华云回过头来,嘲讽道:“就是你心尖上的那位。你可高兴了?皇兄非但不杀她,还派了池城护送她,真是可笑至极。”
“她还说什么受了刺激,记忆全失。我看就是个幌子,她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博取同情!”
应天扬没有理会她,他走到窗外,看着外面悬挂的明月,突然嘴角一勾。
三年了,终于有消息了。
文郡回到养心园后,心乱如麻,她一方面担忧华云会节外生枝,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方面又担心生死不明的了缘。她在寝殿内来回走了几圈,最终下定决心,必须在事情扩大之前,刺杀刘崇誉。
第二天黄昏时分,刘崇誉果然如她所料,来到了养心园。晚饭的时候习舞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刘崇誉只是静静听着,也不怎么吃东西,只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文郡很少见他这样喝酒,便让乳娘把习舞带了下去。她握住刘崇誉倒酒的手,道:“皇上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刘崇誉没有说话,文郡想了一想,问道:“可是昨日公主之事?”
她仔细观察刘崇誉的表情,见他依旧无波无澜,不辨喜怒,猜测道:“莫非是为朝中之事?”刘崇誉认真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像大海一样深藏不露。文郡突然觉得莫名的心慌,就听对方懒洋洋道:“朕困了,你伺候朕歇息吧。”
他站起来,张开双臂,文郡帮他换下外服,这时对方将她打横抱起,文郡惊慌地看着他,对方笑了一笑,抱着她来到床榻边,将她放下。文郡强装镇定,道:“皇上……”话刚出口,双唇就被人吻住,刘崇誉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一只手褪下了她的外衣。
文郡脑子来不及思考,唇齿间已经被人侵略,她无力反抗,感觉快要窒息了,才想要推开对方,手却被人一把抓住,对方顺手就把她的衣裳褪下,她感觉肩头一阵凉意,然后听见衣裳被扔落在地的声音,明白自己只剩下肚兜。她被对方压在身下,伸腿要踢他,对方却趁机将她下身的裙子也一把扯落,扔出帐外。文郡羞愧难当,这时对方终于放开她的嘴唇,她大口喘了口气,还没说话,就见刘崇誉伸手一弹,远处的烛火熄灭,整个寝殿陷入一片宁静的黑暗之中,只能听见她的喘气声。
她好像产生了幻觉,想起多年前那个美好的荷塘夏夜。而此时的刘崇誉压在她身上,声音离她很近:“我们好好的,不行吗?”然后将文郡肚兜扯下,扔到一旁。文郡不着寸缕,胸前剧烈起伏着,她又羞又恼,“你……”还没说完,嘴唇再次被人堵上。
她用舌头去推开对方的舌头,不想却陷入更激烈的纠缠。床榻明明温暖柔软,不知为何却比当年的小船更冰冷僵硬。
她又想起当年的荷花香气,那时小船在水面上一荡一荡,水光粼粼。她曾在那样美好的夜色中,将自己完全交出,献给深深爱慕的人。
文郡意乱情迷之中,想起修文惨死的模样,悲从心起,她伸手摸向床榻,从被褥下摸索到那把冰冷的匕首,紧紧握住。
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失败。
就是现在!
她握紧匕首,就要向对方刺下,这时右手腕突然被人大力抓住。刘崇誉手上一用劲,就听咔嚓一声,而后文郡吃痛地叫出声来——她的手腕脱臼了。那把匕首被扔出很远,清脆的一声落在地上。
文郡右手腕剧痛无比,垂在床榻边上。而刘崇誉毫不怜惜,他像报复似地入侵了文郡。
手腕的剧痛和交欢的快感同时袭来,文郡哀求道“不要”。然而一切哀求都是徒劳的,她以屈辱的姿势,被迫迎合对方一次次的入侵。两个人像缠绕的藤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脱开来。激情慢慢消退,手腕的疼痛变得清晰、难以忍受,文郡忍不住痛苦地□□出声。
刘崇誉若无其事地拿起她的右手,咔嚓一声,把她脱臼的关节重新接上。他站起来,换好衣服。身后传来女子恨恨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就像你杀了修文一样!”
刘崇誉停住脚步。文郡半撑起身子,眼睛发红,咬牙道:“我恨你!我这三年颠沛流离,辛苦恣睢,都是拜你所赐!”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玩弄我?”
刘崇誉没有回头,向外走去。文郡向他扔了一个枕头,然后倒回床上,看着远处地上的匕首,感受到深深的嘲讽。
而另一边,在文郡流落民间的这三年,后宫的争斗并没有因她的离开而平息,而是越演越烈。杜妃迅速与蓉妃联合,排挤瑾妃。瑾妃性格甘弱,不知反击,又无圣宠袒护,吃了很多委屈,只能向颜后倾诉。颜后虽然同情她,但无力改变,加上沁阳公主出世,更无心管理后宫,因此瑾妃这三年虽在皇家深宫,锦衣玉食,过得竟丝毫不比文郡好几分。终于她受不了委屈,就在这天夜里,三尺白绫上吊自杀了。
瑾绣宫的人发现尸体,惊慌失措,迅速向皇帝汇报了此事。刘崇誉当时正好回到宫里,就听高喜报了此事。他想了一想,对瑾妃印象很淡,只记得是柳刺史之女,当初为填充如妃空缺而被太后选进来。虽入宫几年,也不曾见过几面,且因为她生得与文郡相像,因此更不愿见她。
高喜问道:“瑾妃悬梁自尽,传出去可是宫帏丑事,应当如何处理?”
刘崇誉嘴角一勾,笑道:“正好,你去行宫,把养心园那位请进来。”高喜一惊,“这?”刘崇誉淡淡道:“从此她就是柳刺史之女,柳如絮,封号为瑾。”
文郡换好衣服,感觉身子酸痛,行走困难,方才的耻辱还历历在目。她正要上床歇息,便看见外面一片灯火明亮,好些脚步声响起。墨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娘快起来梳洗吧,宫里来人了。”
文郡被高喜连夜接入宫中,入住瑾绣宫。而那个柔弱自尽的女子尸体,早已被秘密运走了,后宫的人惊魂未定,就听见高喜镇定宣布道:“今夜之事,谁都不许再乱嚼舌根。从今天起,这位小主,便是瑾绣宫的主人瑾妃,你们好生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