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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六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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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两天双更~!赵诩调息完毕,这才站起来观察阴鱼入口,这是一处大殿,如果没记错,是与那铜门大殿式样相同的广场,本意为做法祈福之处,那处为阳,此处为阴,暗喻阴阳双合。是比较圣神的地方,这里也不设置机关,机关都在后头。

过了大殿后,在找到宝藏之前,将有四、五、六、七、八、九,以数字为阵名一共六个大阵,其中六道阵最险,八门阵最难,宝藏在九天玄黄之上,把这些阵法破完,宝藏即现,但这还未完,最后还有一个十方寂灭,才是最棘手的阵法,不破此阵,就算有大罗神仙,诸位进来的,也一个出不去。

大殿空旷异常,地下的石块平整排布,脚步声压在其上,发出“笃笃”之声。

除此之外,再无活物。

死寂。

静思易鉴真假,赵诩的脚步忽顿了一下。

杨盟主既然先入探窟,那时候作为钥匙的缀丝铜镜尚在春分楼拍卖,铜门打不开,那杨叔必然走的是这阴鱼门?

那他推人入潭,莫不是另有其意?

摇了摇头,赵诩收回思绪,叹了一声,终究管不了那许多了。寒冰蛊像个催命符,能不能活着出去尚未可知,想这些尔虞我诈,徒增烦恼罢了。

四季玄襄阵和五行阵都不难,赵诩有图,略取了巧,过的不费吹灰之力。

转眼来到了六道轮回阵。

六道轮回——破不开生死,走不出虚妄。它之所以难,因为这是一个只能武力硬拼的地方。

若是与众人同走,打杀起来还可获个援手,可是现下只有赵诩一人。六道六方群起发难,打不打的过?只能看手气了。

赵诩也并非一定要一猛子扎进宝窟里死不回头,只是外头上万兵马等着坐收渔利,前头杨叔虽敌友不分,至少不会在大道义上犯浑,因而只得一心开窟,若是能助力皇叔,也算死得其所。

一声啸叫乍起,打断了赵诩的思绪,一只通体乌黑的巨禽急速飞掠而来,向着赵诩的头顶百会穴俯冲,赵诩抽出笛子格挡,矮身滚过一片石堆,这一处已入了六道阵法内。

黑鸟巨禽展翅约有丈许宽,飞掠而来啸风铺面,也不知是六道轮回里的哪一道,但无论是哪一方,一旦有一方死,其余五道群起而攻之,极为棘手。

黑鸟巨禽一击不中,又啸叫一声,俯冲向天,再一个滑翔,冲着赵诩的面门而来。

要不说扁毛的畜生最可恨,打完了往天上跑,追也追不着,赵诩再次躲开了它的袭击,巨禽再次飞掠回空中。

如此溜弯儿似得打法委实讨嫌,赵诩抽开了赭鞭,候着这畜生再次来袭。

巨禽果然变换方位,这次是冲着赵诩的左侧而来,眼看笨鸟接近,赵诩并未举笛格挡,在黑鸟飞掠之际,赭鞭适时飞击,转瞬间缠绕住这畜生,得手!

赵诩牵着扑腾的鸟儿,运力一击,震断了畜生的心脉。黑鸟又一声啸叫,一命呜呼。

巨禽一死,赵诩背后面前忽惊起各种哀嚎之声,吚吚呜悲切之极,想是触发了其他六道,赵诩抬眼四顾,紧绷着弦,不敢轻敌。

只听耳畔一声破空,一道黑影利剑般滑略而过,赵诩尚且来不及避,手臂上就被划开一道口子,历时鲜血如注。

还来不及细查伤口,又一道黑影破空而来!

“叮!”的一声,黑影被一颗小石子挡住了去路,石子破碎,黑影骤停,竟然是支铁箭。

循声看那石头来源,赵诩只以为是幻觉:“怎么是你?”

“小心!”再一声破空,华伏熨拉着人避过第三只箭支,边跑边道:“破阵再说!”

三支箭放完,五道现出真身,赵诩也来不及分清哪道是哪道,只觉除了一个兜头的黑影是个人形,其他四个不是马头就是妖身,路数怪异的很,叫声更是各种各样,打起来一片混沌。

其中有个二人高的大汉,搬着一把巨型锤子,一锤子下去,石头地即刻砸出一个大坑洞,竟连大厅都颤三颤,赵诩不敢轻敌,拿着笛子打的汗流浃背,颇为吃力。

臂上被箭支划破的伤口还在潺潺冒血,虽然不多,喂笛子足够,赵诩退开战圈三步,放下笛子,让血滴一路向下,流入笛身。

“愣着干什么?!”华伏熨一人打五个,一下子忙不过来,压力骤增。

血笛染血变色,渐渐透出紫气,赵诩再次加入战圈,手起笛落,那巨锤大汉的手刚刚抬起,这一姿势忽然顿在半空,随后“唔啊”一声惨叫,大块头仰倒下去,竟是被赵诩一击毙命!

华伏熨对这暴涨的气流惊诧了一瞬,但随即招呼起另几个对手。

搬锤大汉因是修罗道,此刻已经断气;那先头死了的黑鸟,因是畜生道。六道少了两道,再打就省事不少。再有血笛助力,地狱道的长舌头小孩儿被赵诩的赭鞭缠成了麻花,一击毙命。天道白袍和妖道无影被华伏熨串麻花似得一剑穿心,也解决的迅速。

最后黑袍人道被二人合围狙杀,六道阵破。

华伏熨就着黑鸟的鸟毛,擦了擦剑身的血迹,看着赵诩一侧调息,不赞同的说道:“蛊毒尚且未除尽,没事还是别动血笛了。”

赵诩只是不言,赭鞭收圈在腰间,缠紧别了笛子,独自往内殿行去。

华伏熨被冷处理,倒也不恼,自顾自发的解释了起来:“你外头点着的长明灯灭了,我进来看看。”

“劳殿下挂念。”

六道阵后是一个走廊,黑漆蜿蜒入内,空间仅供三人并行,赵诩先走了进去。

刺啦一声,赵诩身后亮起了火光,是华伏熨点了个简易的小火把,他走到赵诩身前,道:“我领路吧。”

既然有光,自然再好不过,赵诩让出点位置,华伏熨走在前头。

两厢无话,走廊里只剩下两人参差的脚步声。

华伏熨捡着空问道:“你怎么落单了?他们为何不等你?”

赵诩不想太多解释,干脆糊弄了一句:“我要去找笛谱。”

这态度虽然与入窟前几日一样疏离,但华伏熨敏锐的觉察到一丝烦躁,他看了赵诩一眼,但终究一言未发,两人默默朝前行路。

不过片刻,华伏熨将手中的火把灭了,赵诩诧异:“做什么?”

“看前头,有光。”

火把一熄,前头果然显现一丝微光,离得远,看不真切。两人加快了步子在这狭长的走廊里前行。

渐渐靠近了,才发现还是那条石板道,只是道上两侧镶嵌了夜明珠,珠子不过鸡蛋大小,光线也不大。每隔五六步有一个,时而镶嵌在左侧,时而镶嵌在右侧。道上因此而明亮起来,虽然光线依旧不好,但总算是看的清四周的样子了。

夜明珠所在的墙体,开始显现红色漆水,透着一点华丽宫墙的意思来。

再走了几步,华伏熨打破沉默:“下一个阵法是什么?”

“七杀。”

“怎么破?”

“静心。”

真真是惜字如金,华伏熨不好拿错处,只得讪讪闭嘴。再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赵诩抬眼,见他盯着墙体上的一颗夜明珠道:“变大了。”

确实变大了,这一颗有鹅蛋般大小,赵诩用手掰了半天,咔嚓一声,竟只拧下来半颗,把玩着这半颗夜明珠,两人继续向前行路。

大颗的夜明珠光线更亮,赵诩在华伏熨身后,默默的打量人。

衣服是干的,但下袍角颜色略深,怕是进洞时那水潭里泡的,后来内力蒸了半干,才留了一个袍角的湿度。右手的剑已经还鞘,赵诩从没见过华伏熨出手,不知其深浅,六道轮回阵打的又颇为吃力,没功夫去揣度。前面华伏熨忽然缓下了脚步。

“到了。”

红漆宫墙的尽头,道路变宽至五六丈,一扇朱漆大门挡住了去路,大门前三级台阶,台阶两侧石狮子威严怒目。

华伏熨在前头登上石台阶,却未见赵诩跟随,诧异道:“怎不上来?”

赵诩似笑非笑的说道:“七杀幻境,唯靠静心,阵法本身不设机关,殿下还是与我分开行阵罢,后头八门阵有一处溪流,殿下在那儿等着便好,闻雷他们也会在那处歇脚。”

华伏熨不疑有他,点头应允,使力推开朱漆大门。

尘封的大门被开启,沉重的木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待容一人进出,华伏熨先行入内破阵。

赵诩在台阶上席地而坐,吞下一颗药丸,盘腿开始调息。

七情七杀阵,彼之蜜糖,也谓己之砒|霜。

大门后头是一扇影壁,上头雕刻了寻常的迎客松,再普通不过的摆设,华伏熨踱步绕过了影壁,却见里头一树纷扬的梨花,开的荼蘼一片,风吹而过,洒人一身雪白。

树下一个病颜公子,对着一方残局正托腮沉思。梨花瓣铺洒在棋盘上、斯人的衣服上、肩上、头上,他只是不知,心思沉静在棋子厮杀之中,华伏熨走的近了,他亦一无所觉。

左手白子,右手黑子,下一会儿蹙眉细思量。

“别下了,不累么?”华伏熨忍不住问道。

那人闻言抬头,脸色还带着些失血后的苍白,见到华伏熨,微笑道:“不过是走几步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转而又问道:“怎么又回来了?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华伏熨摇头,说道,“就是来看看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贺迎笑道:“舍不得啊?舍不得就住下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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