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程宝棠去西安追陈淀青在程家是件大事。他们各有说辞、议论纷纷。程宝棠不在乎，不在乎这些有热闹看才聚起来的亲戚们的惺惺作态。那帮老一辈的亲戚一向不喜欢他，认为他做事出格、桀骜不驯，会带坏家里的孩子。但家族聚会还是得去，除了那帮不知好歹的亲戚，还有真正关心他的人，哥哥和小爸、小妈。

“陈淀青，别理那些老顽固。”临进门前，程宝棠又交代了一遍。

“我才不在乎！你别再说了，我耳朵痒，真的。”说完，陈淀青应景地用小指挠了挠耳朵。

他们跨进老宅，人几乎来全。女人摘菜、洗菜、炒菜做饭；男人坐在一起说天侃地，孩子们里里外外跑着玩耍。程冬青见程宝棠和陈淀青进门，便咚咚地跑过去讨好卖乖，其他孩子基本不靠近，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号哥哥和姐姐。程宝棠和陈淀青带着程冬青和家里的平辈、长辈打过招呼后，与小爸程秋凌、小妈李玉华与程俊棠聚在一起。

“小棠，待会儿别没说几句话就吵架，家里不是长辈就是兄弟姐妹，多担待点儿。”李玉华说。

“我知道。”程宝棠答。

“日子是咱自己过，不是给别人看的。”程秋凌说，“不要太顾忌他们的想法。”

“小爸还不知道我，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派上用场了。”程秋凌给程宝棠飞去一道眼风。

这一小围人笑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程冬青跟着傻笑。

李玉华和陈淀青说了几句话去厨房了。

不一会儿，饭菜做好。摆了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一桌。孩子那桌的菜总是风卷残云般得迅速被扫光，吃完了还要去別桌蹭。陈淀青陪程冬青坐在孩子堆里。饭快吃完时，架终于吵起来了。

“您再说一遍！”程宝棠一拍桌子站起来。

“程宝棠，你是咱们程家的人！在这儿活了几辈子了，进了程家的人都是有来路的。你那个是来路不明小丫头！你打听打听去，谁认识陈雪晴这号人！母女俩清一色的狐媚子，把你迷地团团转！”程宝棠的大伯说。他因喝酒，满面通红，一脸罗刹相。

“大伯，我尊您是长辈才处处留情，既然您这么不积口德，我……”

“小棠！”程秋凌忙喝止程宝棠。

陈淀青赶过来，恰好听到那席话。大伯看到陈淀青不仅没惭愧，更理直气壮了。

程宝棠懒得跟他吵了，拉着陈淀青便走。

“小棠！”程俊堂喊着跟出去。

程秋凌夫妇也跟着出去。

“咱能不能好好吃个饭，怎么吵起来了？”在厨房忙碌不明所以的李玉华问。

“打小他就不待见我，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他说我也就算了，还连着陈淀青一起骂。哥，松手！”程宝棠竖着眉毛。

这么多年来，程俊棠是看在眼里的，当年他被冬冬的妈妈甩，同样被大伯骂的一文不值。感同身受处，程俊棠松开手。就这么个缝隙间，程宝棠拉着陈淀青颠颠地跑了。

程冬青喊了一声“姑姑”，要去追，被程俊棠拦住了；程俊棠和李玉华要去追，被程秋凌拦下。

“把人追回来去打架？快算了。大哥说的话我都听不下去。走，回去”程秋凌说。

看着程宝棠的车灵巧地开出小巷，程俊棠一行人回去了。

程宝棠带着陈淀青溜出旧街，奔向河东小区。如今程家老宅是哥哥在住，也是至亲，但那里早就没有爷爷主持公道。虽然爷爷更疼爱哥哥，但疼完哥哥就最疼他。爷爷是个有分寸又不古板的人，一定支持他。爸爸更是如此。爸爸曾说过他更喜欢小棠。他更喜欢小棠，早早就在天上同意了。奶奶和妈妈也不例外。程宝棠对着心里的自己和过世的至亲微微一笑。回忆再美、再残酷，都风卷残云、随风而逝。他们既然进得了程家大门，也就出的来。从此，自由自在。

程宝棠握紧陈淀青的手。

“第一次有人说我狐狸精。”陈淀青笑着，颇有一种自豪的意味。

“怎么，还高兴上了？”程宝棠瞥了她一眼，看向前方。

“颜值高啊！”

程宝棠懒得瞥她了，心里暗暗嘲讽。陈淀青从小和别人的关注点就不同，喜欢一些在旁人看来细枝末节的东西，狐狸精的帽子都扣头上了还在乐。

程宝棠搓着陈淀青柔软的小手。心里波涛汹涌地滚起来。一切都像命中注定，转了一大圈回到脱胎换骨的原点。人生如此才是圆，是圆才能圆满。如生命，从无中来，又回到无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