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知了终于歇息了。程宝棠冲了澡躺在床上立马又出了一层汗。电风扇坏了送去修，他拿着陈淀青去年买的扇子从头扇到脚，家里真该买空调了。程宝棠刚闭上眼睛，面前便出现一双双雪白的长腿。郑源说的没错，夏天是个容易思□□的季节。□□、奸杀案频发。程宝棠晃了晃脑袋，把那些腿都甩出去，关了灯昏昏欲睡。
“程宝棠！”
程宝棠蓦然惊醒。窗外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手机屏幕亮了，随即震动起来。他拿过手机，是霍承嘉打来的电话。现在已经十二点半，程宝棠颇不情愿地接起来。
“开门！”霍承嘉气势汹汹地说，没有一句开场白，也没有一句解释。
“什么？”程宝棠不明所以地问。
“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开什么玩笑？”
程宝棠话音刚落就传来暴躁的凿门声，他一张脸皱成一团又展开，吁了一口气下床开门。门刚开，霍承嘉冰冷的嘴唇迎上来给了他一阵热吻。程宝棠拉开霍承嘉关上门。
“你真是疯了！”程宝棠推开霍承嘉。
湿淋淋的霍承嘉打了一个趔趄没站稳坐到地上，顺着长发流下来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程宝棠扶霍承嘉起来，霍承嘉像被抽了骨头的巨型肉虫子，软在地上，不肯自己用力，借着水的润滑，跟着程宝棠的力道向他挪近几步。
“霍承嘉，别闹。”
程宝棠蹲下拂去霍承嘉脸上的雨珠。
“乖，去洗个澡吹干头发。”
霍承嘉很迷蒙，什么都没听进去，见程宝棠在面前就一头撞进他怀里。各种情绪在程宝棠脑子里转了几圈后，全都消散。他把霍承嘉抱起来送进浴室。温热的水喷出来落在冰凉的霍承嘉身上，也打湿了程宝棠薄薄的睡衣。霍承嘉像魂魄刚刚归来似的，眼珠子活溜溜地转起来。她看到程宝棠迅速退下长裙。程宝棠低头转眼看向别处，再看向霍承嘉时，眸子里已经□□丛生。他把霍承嘉抱上洗漱台，吻上她的脖子。他们从浴室转战卧室，直到筋疲力尽。
陈淀青参加完毕业典礼迫不及待地坐公交车赶回家。二哥今天休息，正好庆祝她毕业。刚进家门，门毯上的一双高跟鞋使家里的氛围陡然一变。兴奋从陈淀青脸上消散，她静悄悄地换了鞋屏住呼吸站在程宝棠房门前，犹豫许久准备敲门时，门打开了。霍承嘉□□裸地站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点点吻痕。
“贱人！”陈淀青用尽力气喊，头脑不清地打了霍承嘉一巴掌。
程宝棠迅速穿上短裤走到门口，看到陈淀青像被抓奸在床似的，尊严尽丧，大脑没有下达命令前，甩了陈淀青一巴掌，把陈淀青打翻在地，鼻血横流。
“陈……”
程宝棠慌张地去扶陈淀青，陈淀青拍开他的手跳起来旋风似的跑回自己房间锁了门。
“陈淀青！”程宝棠晚了一步，被锁在门外。他踹了陈淀青的房门一脚，房门岿然不动，陈淀青也无声无息。
程宝棠又气又愧换了衣服带霍承嘉出了门。
晚上，程宝棠提着一个小型的黑森林蛋糕回了家。家里一片漆黑，他开了灯。这是陈淀青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睡觉，睡很长时间。他放下蛋糕摸进陈淀青的房间，床上整整齐齐的，没有此刻应该结在那里的茧。他开了灯，床上确实空无一物。他跑回自己的房间，和陈淀青的房间是一样的光景。他拨通陈淀青的电话，铃声从她的房间传出来，久久无人接听。在这种近乎诡异的安静中，他拉开陈淀青的衣柜，衣柜角落里的大双肩包不见了，几件陈淀青常穿的衣服也不翼而飞。程宝棠哆哆嗦嗦地拨出程俊棠的电话。
“大哥，陈淀青在不在你哪儿？”
“不在啊，人还没回家？”
“没有。”
“现在还不到九点，说不定在外面玩儿呢。她也长大了，你不要……”
程俊棠准备让程宝棠打陈淀青的手机时，程宝棠已经挂了。
“姑姑都不找我玩儿！”程冬青撇着嘴怪嗔地说。
“姑姑找你还找的不够啊！”程俊棠拍了拍程冬青的脑门儿，“睡觉。”
“你刚才还说现在还早呢！”
“小孩在该睡了。”
程俊棠把程冬青往怀里一搂便关了灯。
程宝棠拿起陈淀青的手机把电话本里的号码全打了一遍，打到最后，心凉如冰。他脑子里的线乱成一团，暴躁地一拳锤砸地板上。
门外传来乱糟糟的门铃声、敲门声。
“滚！”程宝棠大喊。
门外的人不仅没滚，还与门锁起了激烈的斗争，最后以锁的败北告终。两名入侵者堂皇闯入。
白御风把程宝棠从地上提起来。
“陈淀青出什么事了？”成嘉英问。
“离家出走。”程宝棠甩开白御风的手，理着脑子里的乱线，“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劳两位操心！”
“你的家务事？”白御风嘲讽一笑。
程宝棠觉得白御风下一刻就要说出陈淀青的身世了，他一拳挥向白御风，白御风接住，眼中的笑更加讽刺。
“御风！”
看到成嘉英示意的眼神，白御风松开程宝棠。
“我会派人帮你找。”白御风说。
“用不着！”程宝棠只想让他们滚出这个家。
“阿英，走。”
白御风拉着成嘉英走。成嘉英还有话要说，但程宝棠滴水不进。他无奈地随白御风走了。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划破浓稠的寂静，声音落下，寂静又重整旗鼓把家里围了个水泄不通。程宝棠突然想起周云赫。他说云童在叫他，程宝棠也听见躲在黑暗中陈淀青细若游丝的呼吸声。他向床上抓去，扑了空。他又听到陈淀青糯软的笑声，他循声而去，撞到衣柜。他揉着额头时，四下泛起一股股讥讽。讥讽不攻击他，单是围着他打转。程宝棠一拳砸下去，讥讽立即四散逃逸，俄而又在他身边聚拢。为驱散讥讽，他气急败坏地砸毁了一切能砸的东西。随着各种物件叮零咣啷地落地、破碎，讥讽也更加猖狂，甚至开始对他进行肉体攻击。他的脸颊、脖子、手臂、赤脚均被划伤。程宝棠筋疲力尽地坐在狼藉的地上，周围又寂静下来，讥讽也累了，浮灰般地爬在凹凸不平的碎物表面修养。
程宝棠在身体和灵魂的困顿中伏在地上缩成一团，昏昏然入了梦境。梦中，他被抛弃在漆黑的荒原上，而陈淀青所乘的火车马不停蹄地向前驶去，他一路拼命追赶，火车还是在夜色中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