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现实(2)(1 / 1)
我是感激,一时冲动,翻出了钱包里所有100面值的现金胡乱塞到曾睦老师手里。
她另一只手本来牵着曾睦,过来一把按住我的手,说道:“你弟弟我会照顾好的,你也在要上学吧,要坚持住,快回去吧,放心。” 把钱塞回到我的衣袋里。
“对不起,老师。”我底下头,教室里面,曾睦的同学正在早读,干净清亮的嗓音:“云对雾,雪对霜,和风对细雨,朝霞对夕阳……”都是好奇的孩子,从我的角度看到有人往这里望。
曾睦的老师拍拍我的肩头,道:“加油。”带曾睦进教室,和谐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我:可以安心。
我们站的地方算偏,但愿教室里的孩子们没有看到这一幕。
——
我到自己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丘添一看见我就跑过来,莫何隔着遥远的距离叫了声“阿离”。
看到他们俩怎么那么好,从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我的依靠。我望向陈言的位置,空在那里,教室里也不见他的身影。
“阿离你去哪儿了呀。”丘添赶走了数学课代表霸占了他的位置。我感觉到后面有人坐下的气流,莫何来了,悄无声息。爸妈的事情,我遮遮掩掩的告诉过他一点,他是知道的。
“我爸妈打架了,我陪我妈在医院。” 我回答,一边从书包里翻出记事本校对着这个周末的作业清单,把做好的划掉。
丘添嗓门也不小,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没收住尖叫出一声,引的全班侧目。
“天天,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我脑海里浮现出我妈靠在我身上的样子,说的有气无力。
丘添也不太会安慰人,尽力搜索着可以用的词语,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没有心去听。我不想面对,我宁愿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丘添,你别讲了。”莫何制止了她,同时也把我镇住了,我哪见过他那么严肃的说话啊。他大概还向她使了什么眼色,丘添看看我,道:“阿离,你补作业吧”,回去了。
我转头把物理作业本摊在他面前,拔开笔盖:“还有印象么?帮个忙。”。
他故作无辜摊摊双手:“做了那么久了,哪还记得。”。
我泄气,转头,埋首开始读题,力求讲的时候能做完它。
有东西在戳我的后背,一转身,他把物理和化学的作业本摊在我的面前。
“拿去吧,以后好好做英语作业知道吗?”他捧着自己的脸,上面是故意堆出来的刻意稚气的笑容,,撅嘴指向桌子上的本子,“还不快拿去,你想在物理老头面前抄?”
我默默拿回作业本,识别着飞舞的字迹,往自己本子上填。
——
作业不是自己做的,好歹我也看了两遍了,我听的认真力求能跟上老师的节奏。认真投入能让我忘记身后的事情,同时有所收获。困难来临时,不去克服,就被打倒。一下午的全神贯注,也真是疲惫。
丘添坐在对面,把番茄炒蛋里的番茄挑到我的盘子里:“阿离,那陈言怎么说啊?”
“什么怎么说”我夹一块番茄进嘴里,还是生的呢。
“你爸妈的事啊。”
“我没告诉他”
“你们都不说的么,还是情侣呢?”
我又夹一块,挑了几粒米饭,道:“我还没找到机会”
人与人之间总是相互的,莫何不吝于告诉我他的一切,我好像也可以跟他交换我的,与陈言的相处就不能那么自然了,我和他算是情侣,也就是情侣,其他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你不问我不问,对他,有点难以启齿。
吃完晚饭,我俩牵手去压操场,天高风轻,西边日落红染,头顶深蓝渐渐,细细密密的草淹没了鞋子,从大自然来的宽容与温柔,这一刻仿佛可以自由。
丘添跑过去摘了朵白色的小花,举在空中对我喊:“阿离,你说这是什么的花。”
这样的花,我还跟曾祖母住的时候见的不要太多,“是荠菜的花。”
“是啊,是荠菜的花,荠菜猪肉饺子的荠菜。”声音跟风一起吹过,软软的暖暖的,有夏天的味道。
他独自一人朝我们走来,手里的塑料袋跟着他摆动的手一起晃荡,里面是一颗果冻,一只鸡腿。我想到他在一堆书后面出鸡腿的样子,觉得搞笑,眼前是他不搞笑的样子,其实挺酷的。不对,现在才能用帅来形容。他老说他不是可爱是帅,原来是真的。
走近了,才知道刚刚的都是幻觉。
我问他:“你想吃吗?”
“我想吃,你又没有”
丘添举着花走过来,挽住我的手:“别整天跟我阿离聊吃的,我都听到好几回了。”
他站到我的右边,侧目:“我喜欢跟她聊。”
——
我们走向操场的出口。我的左边是挽着我的丘添,右边是晃着塑料袋的莫何。丘添只比我矮一点点,莫何比我高了许多。
“阿离,你会包饺子么?”
“会啊。”
“阿离,你会做饺子馅儿么?”
“会啊。”
“荠菜猪肉吗?”
“会的。”
“三鲜呢?”
“嗯。”
“能放鸡肉吗?”
“可能行的吧。”
“阿离,你能做给我吃吗?”
“阿离,好不好?”
……
丘添隔着我白他一眼:“别说了,我都听饿了。”
我们前后进了教室。陈言背对着门口,跟几个男生围城一个圈,圈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屁股一落凳子,后面的又开始叫起来:
“阿离,你经常吃帮我拆拆,我拆不开。”他连着果冻的小勺一起推到我的面前。
“拆都不会拆,还吃什么。”话还没说完,果冻上面封的塑料纸已经撕开了。我把小勺子插上,推到这位大爷面前。
哪知他双手抱胸,往后一靠:“我刚刚看到你手指粘到果冻边了,我不吃了。”
我干爽的手伸到他面前,怎么就粘到了呢,“我没有,你看。”
他撇过脸,看窗外:“我都看到了,我不吃,就不吃了。”伸在他面前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收回,从来不吃果冻的人,今天买果冻是干嘛呢。
“你不吃我吃”硬气的话却没有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