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谣言(1)(1 / 1)
手机贴近耳朵,整个世界都热闹了。
“阿离,阿离,我在补课老师楼下等了40多分钟了我妈还不来啊,这里雨好大啊”他似乎有点冷,不时发出咝咝声。我这才听见外面的闷雷声,拉开窗帘,外面已经下起了不小的雨。
“那你回老师家里去”
“我老师家孩子还小,睡的早。”
“那怎么办,你再给你妈妈打打电话,催催。”
“阿离我打了,我妈让我等会儿,今天她比较忙,阿离,我等的实在无聊了,手机还有30%多的电,玩一会儿就没了,你跟我聊会儿天吧。”
“你想跟我讲什么呢?”
“阿离,你感冒了啊?”
“没,鼻子不舒服”
“哦,我好饿啊,我午饭都没怎么吃,好想吃汤包啊,热乎的汤包。”我敢肯定他说汤包的时候脑子里肯定浮现出自己吃汤包的样子,说不定还在咽口水。
“嗯,蘸点儿醋,一口咬下去都是汤汁”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这厮讲起吃的来就没完没了,他似乎喜欢面食多过米饭,我们从生煎聊到面条饺子,面包点心。那会儿我忘记了我妈带给我的伤痛沉浸在莫何给我的美食世界里跟他一起幻想。
莫何的妈妈总算是在10点快要到的时候来接莫何了。他吃到了他妈妈打包来的菜,并没有汤包。
跟他再见之后,我妈的事情又如鹏鸟,在我脑海里盘旋,激起三千里浪。人躺在床上,眼睛一闭,越发清晰。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打算,她跟我爸要怎么样,我爸又要怎么样,我还有一年多就要去上大学了,可是曾睦呢?他还那么小,我无法想象他生硬的生活在别人的家里,寄人篱下谨小慎微,被逼无奈喊着别人爸爸,背心积满仇恨,从此留下伴随一生的阴影。想到曾睦,想到我的父亲,心脏好像被无数双手抓住,奋力的搏动却终不得挣脱,眼泪开始汹涌,我藏进被子里,拼命想我要怎么办才行,却除了想我要怎么办之外什么也想不出来。
那阵席卷的难过之后,我恢复了理智,至少高叔叔看起来十分温和,曾睦跟他生活在一起会比跟我爸生活在一起,然后我爸娶个后妈的结果来的要好。而我到时候已经在上大学了,基本不用回家,我向来过的都很好,我想好了这些之后心情大概好一点了,爬起来去洗澡。脑子依旧清醒,于是我开始做题。
——
整个周末,只有在吃完午饭才能勉强睡一会儿。
星期天下午有物理老师补上的课,为了提高效率,我决定还是抓住这难得的睡意,睡一会儿再去学校。也许是两天才睡了一个多小时的缘故,这一觉醒来已经3点多了,我再怎么赶也避免不了公交车要开40多分钟,等学校的时候已经4点半了。
教室的窗户只留了中间一条没有贴膜,我踮起脚尖,从窗户中间望进去。物理老师一边画图一边慷慨激昂的讲解,下面的人抬着头,目光如炬,如此氛围不容打断。
我纠结要不要进去,正在这时我手里握着的门把手动了。
“你在外面怎么不进来呢?”来开门的是物理老师 。
“我怕打断您”说完赶紧识相的往位置上跑。
“你再不进来,我就要让陈言去叫你了”班里“哦——”一声,意有所指。
陈言理科非常好,这样的小灶也就是随便听听,老师有闲事儿就会喊他去做。
跑到位置上,立马弯腰低头找试卷。偏偏你越是要找的时候,它就越找不到。我随便拿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试卷出来,放在桌子上,假装很认真的听着,什么也没听进去,什么也没听懂,一直等到物理老师五点半的时候宣布吃饭。
谣言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几个男生总拿着我和陈言开玩笑,甚至说我们每天晚上都聊到很晚,看陈言很晚被窝里手机还有光。他们可能并不知道真相但是他们都愿意那么说。而那时候的爱情是起于谣言的,我们晚上还是会聊天,心里却失去了清白,字里行间愈发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