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1 / 1)
在爱之夜的清凉里
你接受又赐与生命
异样的感觉抓住你
当烛光静静地辉映
你再也不能够蛰伏
在黑暗的影里困守
新的怅望把你催促
去处那更高的婚媾
——歌德《幸福的憧憬》
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厅的圆桌旁只留下了我和公爵两个人。
我看着身边的奥古斯特,等待着他告诉我把我留下来的目的。可他好像故意忽视了我的视线,自顾自地用指尖捏着高脚杯,旋转杯中的红酒,鼻尖凑过去轻嗅,然后带着满足的表情小口喝下。
“要不要来一点?”在我终于没有耐性准备发问的时候,他忽然出声。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伸出右手,“麻烦给只杯子,再把酒瓶递过来。”
奥古斯特挑着嘴角看向我,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拖着我的后颈堵住了我的口。
带着醇香的红酒顺着交叠的唇间缝隙涌进我的口腔,灵巧的舌随后滑了进来,向更深处推送着炽烈的液体。吸吮的动作不断加深,每一次舌与舌的纠缠都透着欢愉,推波助澜。
好不容易推开了奥古斯特的攻势,我捂住嘴不住地咳嗽着,从头到脚都有一种飘然而逝的感觉。在酒流进气管的情况下憋着和人热吻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简直像是刚死过一次。
我喘着气瞪向一旁的奥古斯特,他舔去嘴角留下的红色液体,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正笑得开心。
“像只吸血鬼。”我脱口而出。
他意识到这是我对他的评价,无所谓地耸肩,“别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我,要知道我只吸你的血。”
再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奥古斯特总是这样,炽烈的情话,强势的行动,他毫无顾忌地向我展示他对于我的渴望和绝对压制,但他从来不要求我有回应。
他不会在某次表白之后等待我的诺言,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什么承诺。也许是他的高傲和地位让他不在乎,但我更愿意选择,他是因为明白我。
他明白我无法给予他什么,因为我所能给予的,都已经给了席勒。他不会等待,因为他知道他等不到。所以我无法给我们目前的关系下一个明确的定义,我只是不想让他的感情完全得不到回应,我只是想,尽我可能的去成全他,为感情伤心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
只是,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希望,终究是危险的。
“你留下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最近好久都没在一起了。”奥古斯特拉过我的手,“你总是那么忙。忙着躲我?”
“不是,”我安抚地微笑,“你要给我适应的机会。适应这种转变。”
“有时候我真的很生自己的气,我居然会安逸于这种得不到心的相处。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有一点想要得到你的心的想法,你恐怕又要躲得远远的了。”
“真的很矛盾,所以我只好安于现状,虽然有些不甘心。”奥古斯特的语气有些懊恼,“你磨光了一国之主的志气,你真是厉害啊。”
“作为一个国家的掌权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安慰道,“只是感情这种事,就算是一国之主也无计可施。因为它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
“那么好吧,心我是得不到了,那么身呢?你的底线就是接吻吗?”奥古斯特问道,“还是说,你在怕什么?害怕心的堡垒被身的欢愉击溃吗?”他盯着我,问的毫不留情。
“好吧,我承认。如果和你上床我很有可能会逐步沦陷,毕竟男人的身体总是很难控制。所以我索性就把这种可怕的可能性从根芽扼杀。你不要奢求太多了,我真的只能给你这么多。”
“那你可管不了。我的身体我控制不了,他就是想要你!”奥古斯特赌气地说,“不成我就下药!”
“你敢!”我冷冷地瞟他。
“那我就叫人把你绑起来,让你没办法反抗!”他又说。
“如果你真敢这么做,那魏玛从此就再也没有歌德这个人存在了。”我冷冷的说。
奥古斯特看样子是诚心想和我赌气了,他冷哼一声,“笑话,我才不会让你走!我肯定会把你关在我卧室,每天做到你起不来!”
“奥古斯特,你幼稚!”
“歌德,你等着!”
我们二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肯妥协。整个会议厅气氛冷的像是结了冰。
沉默了很久,我冷哼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告辞。”说着,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背后突然传来奥古斯特无奈的声音,“歌德~我开玩笑的你居然真信啊!你回来!”
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我摇摇头,又板起脸看向坐在沙发上一副泄气模样的奥古斯特,问道:“你还有事?”
他想了想,老实回答:“没有了。”
“那我还留这儿干嘛?”我摊手。
奥古斯特皱着眉,“那你也不许走。”
我哑然,这孩子,是在撒娇吗?于是语气转为无奈,用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这不是要出访了嘛,我总得回家打点一下吧。而且我还有很多工作要交接,哪儿像你啊,没事人似的,还要在出访行程上加上什么‘星瀑’。”
听我提到“星瀑”,奥古斯特的脸色忽然晴朗了起来,他站起身,拿起桌上另外一瓶没开封的红酒走到我身边,语气坚决,“星瀑是绝对要去的。”
正当我想要问询原因,他忽然用红酒的瓶口压住了我的嘴唇,冰冰凉凉,塞子的木头气息混着酒的醇香和果气一起飘进鼻子里,我狠狠地嗅了一口,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奥古斯特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问原因,去了就知道。”他笑的狡黠,“还有,这瓶酒带回去尝尝,法兰西皇室送来的波尔多酒庄的酒,我想刚才那口酒你一定没尝出什么味道。”
我心跳有点加速,只好用微笑来掩饰尴尬。
他将酒瓶塞进我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然后在我唇上轻轻一吻,道:“早点回去休息。你的敬业总是让我害怕,多为自己考虑点,不然我只好降你职了。”
“好。”我应诺地点头,离开。
奥古斯特注视我的眼神中,有太多的不舍和依恋。而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热情会随着我的妥协而减淡。
猎手总是更喜欢反抗的猎物,不是吗?但是奥古斯特,为什么你的感情比当初更加炽烈了呢?
魏玛毕竟不比法兰西和意大利那些大国,公爵的出行简约平淡。
由枢密院进行护卫的一队马车、送行的内阁大臣以及克里斯蒂涅献上的一首优美的歌曲,组成了这场短暂的饯别仪式。公爵坐在中间一架装饰华贵的马车上,带着微笑在克里斯蒂涅脸颊轻吻。
“这段时间,请代我照顾好我们的国家。”他看着她,做着最后的叮嘱。
“我知道,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克里斯蒂涅看向站在马车一旁的我,又含笑道,“还有歌德。”
“呵呵,这是肯定的,他毕竟是我的妹夫嘛。”公爵面不改色地说着客套话,而克里斯蒂涅的表情则平静如水。我们之间的纠葛,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愿去提起,除了我。
公爵冲我伸出手,想拉我上车。我故意无视他的动作,反而转向蒂涅,礼节性吻面的同时,我小声地说:“对不起。”
她用手抚平我衣服上的皱褶,温柔贤惠,和其他为丈夫送行的妻子没有两样。蒂涅的眼眸深藏在浓密地睫毛下,她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我。
“你是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
当我还在回味着她的话,她已经屈身行礼,向远处退去。我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有一种无力感。陷在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该怨谁呢。
“歌德。”公爵再次发出邀请,但声音里明显有了一种压迫感。我和他僵持着,谁也没有退让。
拉车的马不耐烦地踏着蹄子,周围的大臣看着剑拔弩张的我们,不安地私语。
我最终没有坚持下去,任命般让公爵将我拉上了马车,没成想公爵趁我单脚站立重心不稳的时候,手徒然加力,使我整个跌坐在他的怀里。他借着外袍的遮掩张狂地用手握住我的脚踝,语气邪魅地令人难以想象。
“我讨厌你对着蒂涅那幅讨好的表情,在我眼中,她只是你的前妻。”
“你要是同意,回来以后可以为我们办离婚。反正这样耗下去,也是在伤害她。”
我羞愧地挣扎着站起身,迅速钻入马车的座位。君臣同车,本来就够引人注目了,奥古斯特又忽然来这么一下子,真是叫我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好在今天席勒没来,我从纱帘的缝隙向外窥探。
但是他,为什么没来呢?握着纱帘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我悲哀地想,席勒,你终究还是不能原谅我。
其实我知道,我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你。
自从马车驶出了魏玛内城,奥古斯特的心情似乎就变好了。他看向车窗外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和欣喜,我这才意识到,坐在我身旁的这个男人,年轻,有旺盛的求知欲,最重要的是,他从小生活在魏玛的城堡深处,他也有着那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孤独寂寞。
他的纱帐里,有着宠幸不完的妙曼女子;他的书房里,有着堆积成山的政务需要处理。每到深夜,他或许会难以入睡,起身看向身侧,看到的只是那些足以安慰肉体却不能抚慰心灵的陌生面孔,而窗外的星辰,却是一如既往的繁密,明亮。
我伸手拦过他的腰,脑海中已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年少时,孤身在莱比锡大学学习法律的日子。
每一个孤单的日子,都很难熬。
也许是感到了后背忽然增加的温度与腰间紧扣的力量,奥古斯特转过身,将我搂在怀里靠近窗棂,我抬头看着他的脸,那里一片恬静。
他忽然低头吻我,然后把我的脸扭向窗户,“我知道我的脸是很有魅力,不过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但是这些美景错过了,可就补不回来了。”
我淡淡一笑,依言将注意力放在窗外逐渐后退的景色上。
绵延的山丘在视野的边界挑染着一抹抹青色,奶白色的薄雾笼罩在远处的青巅,旋转流淌,温柔的让人无法移动视线。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我靠在奥古斯特结实的胸膛上,聆听着马蹄与车轮有节奏的协奏曲。奥古斯特稳健的鼻息顺着耳廓流窜,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让自己融入这一片安详平静的氛围。
短暂地颠簸过后,我听到他不经意地惊呼:“歌德,你看,伊尔姆河!”
我睁开眼,那丝带般的河流便映入了我的眼帘。印象中的那条河,那片浓郁的深情,似乎就是在这一刻,在我的心间苏醒了。
潺潺的水流声,恍惚间把我带回了过去。
……
我躺在初春的山坡上,任凭芳草与泥土的气息填充鼻腔。半明半昧之间,我忽然听到身旁传来明快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我们的故事究竟能持续多久。”我转过头,看向身侧俊秀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笑出了声,又问:“那么你想出答案了吗?”
“这个答案是属于两个人的,”我眨眼,“我现在想问问另外一个主人公的意见。”
“那人是谁?”他佯装疑惑。
我恶劣地点他的鼻子,“少装傻,席勒。”
席勒哈哈大笑,噌地坐起身。他看着我,眼神中是少年的顽劣、自信、激情。我相信最初我就是被他这种桀骜不羁的眼神所吸引,然后逐渐欲罢不能。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我,“歌德,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想了想,也起身坐在他身边,“如果只是认识的话,是3年8个月。如果从表白开始算起,是不到1年。”
席勒看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伊尔姆河,忽然问:“刚才那个问题还要我回答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撇撇嘴。
他看向我,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然后向下,流连于喉结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年,短短几个月能够决定今后数十年的日子的走向吗?我觉得不能,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有点不自在地拉住他向下游走的手,语气出人意料地冲:“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席勒的表情平静依旧,唇边的微笑诱惑性感,我感肯定,那是十成十的勾引。
“不过,我真正想说的是,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天,我就会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时光。所以承诺和约定对于我们来说,要不起,也不需要。”
我拉过他的手,将他压倒在草坪上,笑的邪气,“你的意思是,好聚好散?”
“差不多吧。”他娴熟地与我交换着深吻,用彼此嬉戏纠缠的舌来表达彼此间最深刻的感情,我将手伸进他的衣衫,调戏他胸前战栗的突起。席勒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滚出的声音像是猫抓一般,让我浑身瘙痒不止。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虽然没有被我正式开垦,但长期的前戏和彼此的安慰已经足以让我们相互了解对方的身体和需要。席勒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好聚好散?实在遏制不住报复的心情,我决定对他略惩小戒。
脑子里盘算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像是不经意的摩擦,抚摸,手顺着丝绸般的皮肤从后腰滑向身下人的大腿内侧。
“呃……”席勒身体一僵,脸色已经越发红润,他仰起头吻住我的唇,卖力地吸吮,粉红的舌舔舐着那两片薄薄的皮肤。我张开口,含住那火热的舌,用空闲的手将他的头按向自己。
“歌德……我不行了……”席勒的双颊绯红,他拦上我的后颈,作势咬我的耳垂。我任凭他撒娇般的反抗,只是握住席勒下身的手,却停止了活动。
我挑衅地看着席勒,他难耐地舔舔唇,想扑上来再次吻我。我把唇蹭到他耳畔,故意问:“你散的了吗?”
他先是一怔,接着又了然地一笑,他轻啄我的鬓角,小声说:“我的意思是,我只想和你好好聚,至于散嘛,看有没有人来搞破坏了。”
“我们俩,谁也破坏不了。”我不甘心的补上一句,两个人便继续纠缠起来。
“呵,谁知道呢。”
那一天,魏玛城外的山坡,伊尔姆河环绕处,阳光烈焰不及那交缠的身躯火热,清风流水也不足那人脸上的笑容柔美。□□的一刻,任是春意逼人的三月,也不得不认输。只可惜,那一片旖旎的景象,现在已经成为了镜中月水中花,脆弱美好的不能触碰,只能深锁在两人记忆中,仅此而已。
其实席勒,你早就知道。终究最看不开的人,是我。
……
“歌德,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晕车吗?”耳边关切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
山清水秀依旧,物是人非难忘。
我将视线从那熟悉的风景上收回来,扯出一抹安抚的微笑,“我们走了一下午了,可能是累了,我想休息会儿。”
奥古斯特闻言便放心了不少,他拉开马车上厚重的垫子,给我腾了个位置让我坐在他身旁靠着他。我看他心情愉悦,终究不忍心拒绝,于是安静地靠着闭起眼睛假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忆过去时心痛难耐,等冷静下来准备把记忆重新深锁的时候,却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想法。总觉得,这一忘,就会真的失去了。
意识逐渐有些模糊,我轻轻揽过身旁人的手臂,不由自主地轻哼一声,“席勒。”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头有点晕,我皱着眉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自己还就真睡着了。
我打了个哈气,揉揉眼,起身想从床上下来,却发现四肢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
“您终于醒了。”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加利博端了一个盆走了进来,“您发烧睡了一天,怎么叫也叫不起,把我们都急坏了。”
“发烧?睡了一天?怎么会……”我沉默,然后问,“公爵殿下呢?”
“公爵殿下在您身旁陪了一整天,这才刚让艾米丽亚他们劝着去休息了。不过这里算是德国乡下,没有好大夫,我们只能明天再坐车去城市里给殿下您好好看看。”
“那不就又得绕行了?”我摇摇头,本来的计划是穿过山涧直接到法兰西境内,后来让奥古斯特一改顺水而行,已经就增加了2天行程。现在如果为了我再绕路,那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啊。
“我大概也就是路上着了点凉,没什么大碍。”我赶忙说。
“有没有大碍不是你说的算,要看大夫怎么说。”一个愠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和加利博一惊。
“公爵殿下。”
“嗯,”奥古斯特点点头,然后走到我床边坐下,摸了摸我的额头,“温度一点也没降,你还逞什么能,快休息。”说着他把我重新按回到床上,还帮我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
“休息没有问题,但是绝对不能绕行。实在不成从城镇里找个大夫接过来。”我说。
“大城市里药物更齐全一些,乖,你不要别扭。”奥古斯特的语气宛如在安抚不听话的孩子。
我瞟了瞟在一旁因我们的对话而目瞪口呆的加利博,觉得脸上的温度又上窜了好几度,语气有点焦急,“不许绕,给我直着去法兰西!”
“你没有权利命令车队,明天我们就会开往最近的的城镇弗朗西,”奥古斯特恶狠狠地瞪我,“就是因为你这样老不顾身体的工作才会落的今天这样的下场!”
“您多虑了,只是个小感冒而已。您的关心我心领了,至于绕行我不同意!”
“你没有权利不同意。”奥古斯特扭过头,不再看我。
“你!”我怒竭。
一直被我和奥古斯特忽略的加利博忽然抽泣起来,他哽咽地说:“看到公爵如此体谅歌德大人的辛苦工作,在看到歌德大人如此为行程着想,老臣忽然一阵感动!有这样的领导者和臣子相互支撑,魏玛的未来不是梦!”
我看向奥古斯特,脸上带着怔松的表情,“我们做了什么事让这家伙感动到这种地步。”
奥古斯特看着我,也是一脸茫然,不过转瞬间又换上一副恶狠狠的面孔,恐吓道:“明天你再有意见看我不惩罚你。”
加利博丝毫没有被我与奥古斯特两人间逐渐攀升的怒气所影响,依旧泫然欲泣地吟唱着:“魏玛~你的未来不是梦!”
“闭嘴!”
“滚!”
两道凌厉的目光同时射向加利博。加利博看看这架势也知道,自己不滚也不成了。于是放下盆和毛巾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