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序幕(1 / 1)
腊月初七,夏府广下邀帖。
东方炯招集一家老小在前厅议事,看得出来,他今日颇为高兴。
赵姨娘率先道:“老爷,可是有好事发生?”
“哈哈,就你眼尖。”
东方夫人见两人眉开眼笑,心下不舒服,只得道:“这么兴师动众,想必在老爷心里分量不轻。”
“哈哈,那是,从三品御史大夫家送来邀帖,这可是头一回。”东方炯骄傲道。
“可有说是什么事?”
“往年夏府盛事 ,从来是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现如今咱们与陈国公府结了亲,外人也再不敢轻视我们。这不夏家小姐生辰宴都邀请了咱们家琇儿,可真是长脸。”东方炯兴奋道。
东方夫人急忙笑道:“那真是极好的,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东方琇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可有请东方蕙?”
柳姨娘扑哧笑出了声,瞪了一眼对面最边上坐着的东方蕙,藐视道:“就她,谁认识她是个谁?”
一旁的赵姨娘捅了捅柳姨娘,小声笑道:“太过了吧,老爷在呢,别毁了你那贤良淑德的形象!”
东方炯咳了两声,示意安静,方道:“行了,蕙儿也一并被邀请了,腊月初九。”
东方夫人无语道:“多半儿是沾了咱们琇儿的光,便宜她了!”
东方蕙倒不以为意,坐在座位上怯怯道:“蕙儿定是沾了姐姐的光,不然外头的人怎会知道我的存在?我向来是上不得台面的,不去也罢,免得给东方家丢人!不过,前些日子,我去弘福寺拜佛还愿,结果住持说我娘的骨灰被人拿走了,不知父亲是不是为母亲寻了好地方,所以拿了去?”
东方炯气的拍案而起,怒道:“荒唐,我要你母亲的骨灰作甚?”
“父亲不必生气,既然您未拿,那便是有心人拿了去。”东方蕙乖巧道,嘴角含笑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两人,缓缓道:“无妨,我且等着!”
“你说,你要等什么?”东方夫人咻的站了起来,吓道。
“等自然会找来的人和事情!”东方蕙起身作揖,一字一句说的轻声细语,“夏府,蕙儿就不去了,诸位心安便是!”
“谁不心,心,心安了?这个混账丫头怎么说话呢?”东方炯气的连茶盏都未端稳,掉在地上转了一圈。
柳姨娘坐在一旁,吓道:“老爷,可有烫到?”
赵姨娘急忙上前,为东方炯擦拭手上、袍上的茶水,被他厌恶的推开,只得悻悻回到座位上,掩饰难堪道:“老爷莫发火,气大伤身。”
“这混账丫头,真是养不教,父之过!”
久久不语的东方琇冷眼旁观,瞧着众人的样子,起身整理袖裙,无语道:“行了,演了这么久的戏不累吗?你们是怎么对她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又何必次次惺惺作态。这次她必须得去,否则,落人话柄。”说罢,带着宝珠先行离开。
东方炯拿起另一盏茶杯摔了出去,吼道:“一个二个的涨脾气了是吧,你以为你嫁到侯府就无法无天了,你就是再厉害,那也是我东方炯的女儿,没有我,哪来的你,不知感恩的东西!”
两房姨娘听到这里,悄悄起身逃了,生怕一步慢下来就会殃及自己。
夏晓莹在房里来回踱步,侯君集坐在一旁,一脸担忧。
“侯伯伯,太医不是说,他今天就会醒吗?”
“耐心等等吧,陵儿会醒过来的,高烧已经退了!”
“陵哥哥,拜托一定要醒过来!拜托,拜托!”夏晓莹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俯首祷告着。
侯君集瞥了一眼她,沉声道:“听说初九是莹儿的生辰,你俩可是从小玩到大,感情好着呢,可怜我家陵儿这一病不起,怕是去不了喽!”
“我倒希望陵哥哥能在家里好好养病,哼,我不会让他的伤白痛的!”
良久,听见床上有了动静,两人急忙赶去内卧。
未时三刻,静言见四处无人,急忙关了门,进了内室。
东方蕙接过静言手中的便笺,仔细看了两遍,拍案而起,冷冷道:“你且放心,我会把你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你在意的会一个一个离你而去,到最后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静言惊得目瞪口呆,小姐要发招,有人必遭殃,忙小声道:“小姐莫生气,小心,隔墙有耳!”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敲门声,静言吓一跳。
杜玲珑推开门,走了进去,瞧见主仆二人,无语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东方蕙示意静言去外面守着,拉着杜玲珑坐了下来,为其斟了茶,嗔道:“还有十几天,你不在家里乖乖待嫁,怎的跑我这里来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你操心我作甚,你应该乖乖待在闺阁里,做个美美的新嫁娘!”
杜玲珑不理会她的调戏,询问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东方蕙点点头,道:“已经差不多,如今只待请君入瓮!”
杜玲珑作惊掩状,捂住嘴夸张道:“每次看你这样胸有成竹,我就觉得你好可怕!”她被东方蕙嘟嘴一瞪,急忙正经道:“这些年,卧薪尝胆,也该出剑了!”
东方蕙托着腮帮,瞧着窗外,喃喃道:“年少时搭的戏台,唱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一出了!”
“哦,对了,我今天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杜玲珑方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
“什么事情?”
杜玲珑便把侯陵长跪雪里昏迷不醒之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她,良久,东方蕙从震惊中抽离出来,长叹一声。
夜深千帐灯,月似弓。
东方夫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东方炯洗脚,时不时偷瞄着他的眼色。
“你以后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个死丫头现在笑起来,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东方炯眉头不展。
“她,不足为患吧!”东方夫人纳闷道。
“哼,她都去了弘福寺,只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的存在,如鲠在喉。怕只怕,她这一切都是都只是个开始。”
“老爷怕是多虑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
东方夫人不服气道:“哼,过去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眼下,我们的琇儿才是最重要的!”
东方炯一脚踹翻木盆,踹翻余氏,赤脚站在地上:“愚蠢,你给我去找个靠得住人,全天监视她!”
“你怎的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东方夫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忍下心中想法,问道。
东方炯怒目而视,道:“再不盯紧她,只怕我们以后,谁也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