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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复环息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真的非常想知道宁馨雅把沈漾叫进去之后说了什么，她想陪在沈漾身边，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可她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地等沈漾出来。

复环息觉得好像过了很久才等到沈漾出来。她担心地观察沈漾脸上的表情，但却找不出蛛丝马迹来推断宁馨雅到底对沈漾说了什么。想问，可又不能问，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复环息觉得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我……我们……”复环息难得地结巴起来，“你，你饿不饿？”

沈漾勉强扯了扯嘴角，“不饿，你饿么？”

复环息赶紧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吧，这里没事了。”

两人离开医院，在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沈漾锁着眉头、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他不说话，复环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样相坐无言。

过了很久，沈漾才终于开了口，说天黑了先送复环息回家。

暴风雨前的海面通常会格外的平静，复环息有不好的预感，可她希望这预感是错的。

沈漾觉得自己从医院出来以后脑子完全是放空的状态，因为他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回到家里的。

家？这是他的家么？

沈漾站在大门外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大房子，突然觉得它是那么的陌生——没有温度、没有回忆、没有痕迹。

沈漾进家门时何姨正在厨房收拾东西，一看到他回来就小跑着朝他过去，“沈漾啊，回来啦。一定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昂。”

“我不饿，何姨。他在家么？”

何姨已经习惯了沈漾称沈知时为“他”，啊对了，你爸爸回来有一会儿了，在书房呢。他让你回来以后去书房找他一趟。”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沈漾说完便朝沈知时的书房走去。

何姨瞧着沈漾的背影很轻地叹了一声气，马上又回厨房忙去了。

沈知时的书房门口，沈漾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而入。

“你要跟我说什么？”沈漾不带感情地问。

书房里光线昏黄，只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沈知时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很疲惫。眼神没有了平时的锐利，黑黑的眼珠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父子俩，沈知时看着沈漾，沈漾却看着地面。

“颜颜的伤不严重，发烧也不是大毛病，你不用太往心里去。”沈知时缓缓地说。

“呵……”沈漾轻笑，抬眼看向沈知时，“少跟我来这一套，想说什么你直接说。”

沈知时的眼里突然多了化不开的愁，“你要我说什么？”

“你的宝贝女儿跟我出去玩儿受了罪，你竟然跟我说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沈漾，颜颜是我的女儿，她也是你妹妹，亲生妹妹。你不会故意让她受伤的。”

沈漾突然嘲讽地看着沈知时，“亲生妹妹？我他妈连自己亲妈是谁都不知道，我连自己从哪来的都不知道，什么他妈的亲生妹妹！你是不是我爸爸还不一定呢！”

“沈漾！”沈知时大嚷道。

“你觉得什么叫爸爸？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还给好多钱，赞助学校、学习爱学不学，想怎么着怎么着！这就叫爸爸？”沈漾红着眼狂吼着说完这些，然后不给沈知时回答的机会便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