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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彩缨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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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顶上时不时落下一两簇雪沫,钻进颈窝里,苏君缩了缩脖,环紧他的腰 ,“六哥,我想求你两件事儿。”

宋炆升抚着她的发顶,“多少件我都应了你。”

她抬起头,扑去他肩头的雪尘,“我二哥他在城外,跟宁亲王一处……”

“你放心,”他垂下目光,掖紧她的斗篷,“宁亲王多疑,不会随意指派你哥子的,常胜将军,那么厉害一人儿,他会没事儿的。”

他眼神清透,几颗雪粒洒落融了进去,她点了点头,心头的惊悸渐缓,攥紧他的袖头,小心地问:“六哥,晋亲王有几分胜算?”

他眉头掠过一丝哀戚,一眨眼的功夫就隐去了,“别怕,”他避开她目抬眼看向远处,“结果成什么样儿,到时候就知道了,颂,我只想护你周全。”

她心猛地又提了起来,晃了晃他的胳膊,“我会没事儿的,六哥顾好你自己就成了。”

他俯瞰下去,她脸颧儿映红透亮,轻轻拉着他的袖头轻摇,分明是撒娇的举动,却无端透露出央求的意味出来,这让他疼惜到了极点,握住她的手连连哈气,“冷么?”

她摇了摇头觑着他的脸色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倘若晋亲王他,他没能够……六哥怎么办?”

宋炆升猛然顿住手,恍惚了下,握紧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颂,别想这个,真到那一日,倘若我还活着,就得逃,一逃就见不着你了,你乐意这样么?”

见她不住摇头,他笑意扩得更大了,“这就对了,六哥会尽力的,我可受不住不见你。”

苏君心绪渐稳,踟蹰了下道:“六哥,晋王妃际遇多有波折,你能不能替我……”

“这是说的另一件事儿?”他接过话问,见她怯怯地点头,他幡然一笑,“保护王妃是我职责所在,你放心。”

风雪愈急,宋炆升拉着她往屋里走,倏地肃下身说:“颂,就这两日了,马上就能耗出结果了,你哪儿都别去,老实呆在屋里,明白么?隔两日我就来取那幅画,我保证你不会再被它所困了,”他停下脚,转过身轻声问:“信六哥么?”

她对上他目,茶汁般浓褐的眼眸紧紧将她氤氲其中,她不由地点了点头,“我信。”

二月二,龙抬头,祈农耕种之日,京府内外却家家门户紧闭,罢黜农事,城内一片死寂,城外一通喊杀。

苏君提着画筒匆匆赶出前院,从黑油门处绕至府外西侧夹道里,巷口一人闻声向她跨步走来,摆锡尖顶铁盔上的黑牦毛缨迎着风猎猎飘动。

宋炆升走近将她箍在胸前,仓促道:“京中粮草不足,晋王爷不打算再耗下去了,他们彻底撕破脸了,颂,哪儿都别去,等我回来。”

他罩甲上的红铜镜硌得她腮边生疼,她噎着嗓子说不出话来,他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眉心,接过她手中的画筒,背过身劈霜斩雪而去,她倚在墙上喊了声“六哥……”,他步子微顿了下,终于跨出巷口不见了。

她低下头看向手中,掌心卧着根银链子,上头串了只银环。

方正厅

一屋人从天亮对坐至天黑,城际的拼杀火炮声并无减退的趋势,苏老太太强自镇定心神问道:“咱家门口的兵人都撤了?”

苏照点头:“清早都撤干净了,估摸这回动起真格儿来了,晋亲王把人都调走了。”

“张家那边儿怎么说?”苏老太太问。

苏照安慰道:“京中三大营奉命守宫,子修他们那一卫倒是沾不到火气。”

蓦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震响,接着门外大风裹着人声狂嗥隆隆逼进。

苏老太太身子僵直,一手握紧炕桌边沿,缓缓阖上目,流下两行清泪,怆然叹道:“城门破了……吩咐下去,护院管事们都提起精神来,府里各处都守好了……”

苏照忙应是,蜷起帘子跨步而出,行至仪门处,府门处人声大作,一人捶着大门哭叫道:“开门!王大!快开门……”

王大慌里慌张地从门房里赶出,抬着门栓,长缨一脚踹开门撞开他扑进门,一个跟头栽到苏照脚边,血泪糊了满脸,哭嚷道:“大爷!二爷……二爷他不行了……”

苏照愣眼看向门口,几名身罩抹金甲的兵人肩抬着副滑竿跨步进门,他脑间一片死寂,浑然失去感知,几人越过他身旁,他低头看去,一人苍白的面孔一闪而逝,直到身后哭声四起催醒了他,他才回过神儿,缓缓转回身看向屋内,脚下一个踉跄忙探手扶住门框才立住了脚。

苏辕躺在罗汉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腰间包裹的白纱布被血水浸染湿透。

苏老太太跪卧在前,攥紧他一只手,连声呼唤:“文隆呐!你挺住喽!你大哥去找大夫去了,马上就回来了……”

苏辕似有所知,撑开眼皮,晃了下头,眼梢缓缓泛出泪花,“没……没用了……营里的大夫瞧……瞧过了,阿奶……孙儿不孝,到……到头来,不……不能孝敬……你……我也对不住……我爹……娘。”

苏老太太老泪纵横,“别胡说!阿奶福气大着呐,只等着你孝敬……你莫说话,省些力气……”

苏君拿起湿巾,哆嗦着手指,揩着他额角的血汗,“二……二哥,你别睡……”

“我不睡……”他抖着双唇,闷哼道:“你近些……我有话跟你说……”

她拼命点头俯身凑近他面前,他话语裹着腥气几不可闻地漫进她耳里,“那……那画不能要……帮……帮我转告郗儿,我至死,至死都记着她,让她……好好地活……还,还有……你别怪宋……别怪他……”

话语戛然而止,她惊恐地撑起身,苏辕调开视线看向屋顶,嘴角起翘拉出一丝笑,眼瞳渐渐涣散开来。

她吓坏了神儿,不住夯着他的胳膊,喊道:“二哥!二哥!”

门外苏照一把抢过大夫的药箱拽着他往前奔走,走近正屋,他迫不及待地喊道:“大夫找来……”话喊出半截被苏老太太凄戚的哭声淹没,“文隆……你让我怎么跟你爹娘交待……”

肩带滑落,药箱摔在地间,苏照闭上眼,橘红的灯烛映在他的眼皮上,混着泪涌出,耳边嘈嘈切切哭声四起,合着瓶瓶罐罐一起滚落,噼里啪啦摔得稀碎。

“老太太!老太太!”赵氏喊叫从屋中传出:“快!扶老太太先去躺着。”

苏照咽下泪,携着大夫抬脚跨进门,对小赵氏道:“请大夫去侧间给老太太瞧病,”又侧过身高声喊道:“长缨!你过来!收拾收拾,咱们俩给二爷净身,让他干净爽利地走!都不准哭,二爷走得高兴,这会儿别让他寒了心!”

闻声长缨抹了泪,走近躬了躬身,噎着嗓子唤了声:“姑娘……”

苏君顿了下头,将巾布递给他,喃喃道:“轻些……”长缨含着泪应了个是。

她起身趔趔趄趄走出门,苏晴形色匆匆地赶来箍住她手臂急声问道:“怎么样了?”

她拂落她的手,指了指门内,径直下了阶,身后猛然一声嚎啕大哭激得她浑身发抖,凝朱忙上前扶住她,抹着泪道:“姑娘……”

她摆了摆手,额头枕在冰凉的廊柱上,寒意逐渐渗进她的脑门,似乎这样就能镇退心口的疼痛。

半晌,妙竹拉了拉她的袖子,指了指门外,她抬起头,一人立在门口摇摇看她,黄铜平顶丁钉曳撒甲在风中打着摆,见她看过来,他摘下盔帽携在腋下。

她急忙向他跑去,身后“嘭!”一声响动,她停下脚回过身,一只黄铜盆从阶上滚下骨碌到她脚边,打了几个转静下身,长缨目眦欲裂,从阶上奔下来,展开臂将她护在身后,冲着门外哭骂道:“你祸害我们家二爷不够!还来害我家姑娘么!”

闻言她诧异地看向门外,宋炆升面色掩在夜色中,分辨不明,她心底陡然生出一丝骇惧,长缨回过头,涕泪横流,咬着牙恨恨道:“姑娘,是他!是他杀了二爷……”

他低缓的嗓音渡了过来,“颂颂……”

苏君脑间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要紧的事物,她怔怔看向他,张口结舌地问:“六,六哥……谁,谁胜了?”

不待他回应,府门外响起一阵兵甲的碰触撞击身,火光逼进,一人外罩水磨柳叶钢甲挺身入门,高声宣令道:“宁亲王年高德勋,众望所归,拥立者,不计前嫌,赏用照旧。”言闭对着门口那人揖了下手折身而去了。

她头顶打下一记霹雳,隆然作响,震得她几乎稳不住脚,他忙从门外赶近,她逐渐看清他的面容,清亮的眼眸映着墙围外的火光,燎得她心口焦裂,先前的某些画面一帧一帧从她眼前掠过,她心下一声悲叹,她与他之间的过往首尾都通透了。

他一手掀开长缨,握紧她的手臂,低声道:“颂颂,你听我说。”

她抬眼看他,眼里灭了灯,再也照不出他的影儿,她慢慢捋掉他的手,语出成冰,寒透了他,“恭祝你。”

她转过身向阶上走去,离他越来越远,他追上前攥紧她的袖头,哑着嗓子低声央告道:“颂颂,你听我说……”

她回身扬臂撂开他手,一巴掌铲在他的侧颌,背过身颤声道:“是替我二哥打的,替他削削你的脸皮,他人这会儿在里头躺着呐,你有脸来,我没脸见,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走远隐去在门帘后,他脸上余着她掌心的温热,肺腑间结满了冰碴,撑得他胸口几欲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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