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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星魂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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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春院静,棋落古宅幽。

一时之间又换了琴声铮然,音色流转之处,夹杂三两句低言笑语,显是有人迹的。

陆远明步于云上花上,行到殿宇的门廊之前,愈发觉得遍体生寒,冷冷云丝如绕,似在广寒之中了。陆相心想,是不是再过片刻,嫦娥的赤眼儿玉兔子就该从里面蹦了出来,扑将在他身上了。

大略是同那妖道经历了种种神异之事,故而时时都能泰然处之罢了。想到那妖道,陆远明心中竟然起了几分心焦,生出想快快回到那人身边,再用心用眼描摹一遍他的面容之意,不禁抬手敲了敲房舍本就半开的门,问:“请问可有人在?”

谁知他扣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应答。

陆远明能隐隐听得几分耳语,于是决定先推门而入,再抱歉叨扰。未及他动作,一束小小的白影儿,就从那半开的门扉之间窜了出来。雪白皮毛,黑豆子一样的眼睛,毛蓬蓬的尾巴,分明是那……貂小六。

他不是在人间吹笛司雪么?

陆远明探出手去,宽袖微展,摆了个小小的怀抱,小六竞像不认识他一般,也不跳进他怀里,也不睬他,顾自跑到一株棠梨树下,用小爪子将花瓣和浅土拂开,埋了一样物什儿进去,埋好了,自己“咕噔”一下压在上面坐了,抱着肚子舔了舔嘴角儿。

陆相只好收了手臂,站在原地,看它一连串儿动作正好儿鼓捣完,一人就拉开了门扇,急急地追了出来。他动作也快,一阵风将他的白衫鼓了起来,递到陆远明神魂鼻端一股水檀香味道。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天权寻到的书香,怎么能让你抢了?快快给星君还回来。”

那人声音慵懒清越,浅嗔薄怒,日日听来不厌其烦,这时候声声化了响鼓,敲在陆远明的耳中。恍然间才觉得小白貂路过他时,为何他一阵晕眩,原来是暮夏时分,曾经醉过的书香。

陆远明使劲揉了揉眼,定睛去打量追出来的白衫人。一定不是那妖道吧,那妖道分明才与他云收雨住,交颈而卧,沉沉酣睡。

一树棠梨接了风,纷纷杂杂散了在那人的漆黑发间,衣衫上,与那白,融成了一色。那人暮然转身,冲着陆相朗朗而笑,展了怀抱,身如玉楼,目含碧海,除了眼色发色,分明就是那个白衣银发的道人啊!这时的白微白道人,眼波盈盈脉脉,柔情不知有几许。

陆相心中亦纷纷杂杂,几要成麻,失魂落魄情不自禁向那人的怀抱走去。

刚走几步,就觉得神魂一阵寒凉,另一个青衫之人,自他身上径直穿了过去,先他一步,占了那人的胸怀。青衫人低语:“与滕六计较什么,我喜欢的香,向来只有你身上这一种罢了。来,让我再好好闻闻。”

陆相骇然,那低语之人,竟然与他一般面目!只不过他气质泯然众生,不过一只台阁里面锁着的书虫,可那人虽然与他脸面丝毫不差,眉间却又一点红,况带着一股清寒冷傲,嬉笑间亦能妩媚多情,衣带翩然当风,果真神仙中人也。

碧眼的道人听了他口中天权的温言软语,被他那笑惑了,轻点了头,又抬起他下巴,细细吻了他眉间。

云天之上,花雪之中,一白一青一双璧人相依而立,果真美不胜收。

陆远明鼻子骤然一酸,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觉得脸颊一湿,抬起手指去摸,却是凝了一颗小小的泪珠。他望着自己的手指,上面不是还套着妖道的牵魂丝么?怎么就这般走散了呢?

耳听得天权问:“若是星宫易主,天人寿尽,跌入轮回,你还会寻着我么?”

那白微含含混混,却又掷地有声:“相思为引,上天入地,碧落黄泉,穷我之神魂,也必要拥你在怀。”

“哎。”天权唏嘘轻叹,似有无限惆怅,“真是……舍不得你。”

陆远明虽知道这许是幻景,也没准只是那道人的旧账,仍是心中一冷,从未有过如此憎恨自己这张天生的面目,心中的绞痛蔓延到了眼上,头一阵眩晕。不禁双手抱头,耳边又是一阵隆隆的雷声。

掩住了眼目,却掩不住神思光转,一时是那二人身骑独角异兽,驰骋在广袤无边的草原,一时是那二人以天为被地为席,并排躺在野花中间,望着一天游云低语,一时是那二人你研墨我作画,你抚琴我舞剑,一时又是西窗烛下,切切私语,共话巴山夜雨,一时又是二人共撑一只星槎,游荡在星河之中,捞了几颗碎碎的星屑,别在发间。一切风景,皆因二人同赏,美轮美奂。

待他再睁眼看时,却是一片赤火修罗之景。

棠梨燃尽,只剩飞灰,云海龟裂,云缝中隐隐泛出熔浆之色。天火熊熊,疾风猎猎,石青色的殿宇,只剩下了一片颓垣。身披金甲,长发散乱,面如金纸,手持银色巨笔的星君天权,靠在断柱之前,胸口起伏,嘴角垂着一缕血迹,眼目几要放空。

“幸亏将小白骗回了祖洲去帮我采花。”他浑不在意地低低嗫喏,嘴角儿甚至轻轻勾起,又不知道牵动了哪里伤口,“嘶”一声咳嗽起来。

陆远明只觉得一颗心也涌出了无力回天的莫大悲意。

几只青面獠牙手执钢叉的妖鬼,骑着几只身生肉翅的鬣狗,顺着血腥味道远远而来。一见气息奄奄的天权星君,便发出桀桀怪笑。

天权手中铁笔化为莹白长缨,他拄着长缨挺直精瘦文弱的身躯,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向天一笑:“来战!”

妖鬼心生惧意,又见天权胸口处已然开了一朵硕大血花,眉间的红印也已经若隐若现,几不可见,就互相打了个呼哨,一起缠斗上来。

陆远明只觉得这样落魄的星君天权,却说不出来的丰神俊朗,心为之折了。

可天权毕竟是强弩之末,几番缠斗下来,落了下风,被节节逼退到一丛天火燃烧的棠梨之前。

妖鬼举叉怪叫:“这星君天人又耐我辈何?见我妖王君临天下。”

恰在这时,一阵疾风狂卷。

“天权!”

正是白微踏火而来,一身白衣被风鼓得烈烈,他一手抱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一手便扼住那一只妖鬼的咽喉,将那嚣张的妖鬼甩到了火里。剩下的几只妖鬼,见状落荒而逃。

白微惶急之间,将天权抱在怀里,恨恨问他:“你让我去给你采花,就是知道有这一刻么?”

天权微闭着眼,嘴硬道:“我只是……想念你家乡的那些小野菊了,快让我……看看。”

白微一把将那些花塞进这金甲星君的怀里,拨了拨他头发,在他额间落了一吻:“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天权“噗嗤”一乐,仰头看他,揪着他一缕垂下的黑发把玩,低低道:“好。”

可一阵黑云如巨浪飞蝗般压了过来,朗朗无际的天界,都要被包卷进鸦翅沉云之中了。云中鬼妖成阵,牛角为号,黑蛟为车,独独中间簇拥了张赤红的描金轿辇,横卧着一个妖娆柔媚的身影。

一声巨雷过后,一只硕大的金钟,被层层灿金的符咒层层裹覆,也浮上了空中。

“听见了没?”天权自言自语,“贪狼在叫我们呢。”

白微将他搂紧进怀里,捂住他耳朵。

远远的吟唱,伴着隐隐的雷声,也传到陆远明的耳边,嘤嘤嗡嗡却是大悲静心之音。

天权垂了眼目,仰脸深深看了一眼白微,一手将胸前的花儿递到他的面前,说:“看花,别看我。”

一手狠狠□□自己的胸口,掏了一颗火红火红的星屑出来,抛掷向那半空中的金钟。

陆远明又觉得心间一阵痛不可当,就要弯了腰下去,可眼睛却不由自主虽那星屑,往空中望去。

七块四面而来的星屑碎片合在一处,成了一颗小星,重重将那金钟击响。

钟音涤荡万物,震碎了滚滚黑云,一切恢复自在清净。

火灭,云开,棠梨花复开,只是青石殿宇依旧倾颓。

白微靠在花树之下,抱着了无天人之色的天权星君。

“你总是这般一意孤行,这般爱戏弄我。”他轻轻说,“说好让我戏弄回来的,你却失信,我却不失信。上天入地,我都会缠着你。”说完,在星君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吻过,静静看着他出奇安静恬然的眉目,为他抹去上扬嘴角儿的一点小小血迹。又低头,将濡湿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脸上,小小地颤抖。

陆远明亦急不可耐,好想能冲过去,帮那道人拭去满脸的泪,可手及之处,皆是一片虚空茫然。

白微怀中的星君,好似一件摔裂的瓷器,倏然间起了丝丝冰纹,一片一片,散碎下来,飞絮一般,随风而散,转瞬之间,只余那满脸泪痕眼睫低垂的人,两手空空,他将手握成拳头,细细的血色,从他的指尖漫了出来。

散落下来的星屑之中,独有一点红色,似乎正是星君额间的红印,并未消弭。那小小的星屑,直直向着陆远明而来。带着一阵剧痛,一阵灼热,嵌进他的心胸之中。

陆远明摸着剧痛不止的胸口,耳边再次响起雷声阵阵,似在传信欢庆,又似悲叹声声。

神魂游移之间,他奋力睁眼,最后一刻所见——

棠梨花落如雪,落在树下人的长长发上,一刻已成一色。

陆远明恍然睁眼,犹不知身在何方。

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一生恰如大梦一场,万事由缘而生,因运而定,顺命而止。

万幸身后仍是那妖道紧紧的怀抱,耳边却没了远雷声阵阵,换了一两声悠远的“布谷”。

传说他降生那时,正是阴日阴时,百鬼遮天,但凡有所降皆为不详。

又有人传说遥见天际,暖阳明光如一只巨大金钟般,宝光大盛,荡涤世间一切妖邪,一片清净祥和。

是为,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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