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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鹤归(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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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明推门进客房一看,往常懒懒散散的白道人,打扮了一副正经谪仙的模样,束发玉冠,衣白胜雪,眉目如星,里里外外散着迷惑人的仙气。他并不向这二人行礼,只是微微笑,慢悠悠打招呼:“小陆回来了?诶呀,这就是太子上元吧。”

上元虽滚油煎心一般,却没忘礼节徐徐应对。他怀里的小鹤尚存几分机灵,将细长的头颈从翅膀下挪了出来,瞄了一眼四周,又蔫乎乎窝了回去。

白微上前,伸手抚了抚小鹤的尾羽,摸了摸它头上一点儿红顶,捏了捏它的长喙。小鹤软软枕在白微手腕上,由他动作。貂小六好奇地攀上白微肩头,耸着鼻子去瞅毛羽挓挲的小鹤,见它长腿细颈,毛羽当黑处如墨染,当白处如雪化,一片丹羽落在头顶,可见要是精精神神起了舞,该是怎么漂亮的样子。貂小六一双黑豆眼儿放了光出来,一双小爪子摩拳擦掌。

“先说好不能随便揪别人的羽毛。”白道人偏头对肩上的貂小六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灵禽,看来太子在它身上倾注的心血不少呀。”

上元点头:“故友托付之物,倍加珍惜。有此变故,还望道人相助。”

白微背了手,略略思索。陆远明一见他眼波流转,就知道这道人要生意开张漫天讲价了,忙揪他袖口。

可惜陆大人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见那道人劈头就来了一句:“你是太子,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做皇帝也好,听闻你们都爱学月老那爱犯糊涂的老头儿给人指婚做媒,这么着吧,到时候你就做个主,把陆大人指给我可好?”

“哈?”上元一愣。

陆大人恨不得也遍生毛羽,能将头埋在翅膀之下,不用去看那不知廉耻的妖道。他只得往烛影摇不到的暗处凑了凑,去消散消散脸上的潮红,大声道:“道人还是快快救鹤吧!”

“哎,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这一番心意。”道人可惜地摇摇头。

白微将屋中啰啰嗦嗦的东西都归置到一旁,空了中堂当间儿一块儿空地,空地之上,早就竖起了一张展开的小小屏风,蒙着细白的纱幕。

上元不知道这剑走偏锋的道人,要设个什么坛,做个什么法,只有万事依他所言。白道人在屏风前摆了一只躺椅,铺好了软垫子,让上元将小鹤放置于上。

这时候月黯星密,已是夜中。星光不如月光明亮,滑下房檐投进中堂,也有一片空明之色。白道人让貂小六把房中所有灯烛尽皆熄灭,只留一只细白的蜡烛。他将细烛置于屏风之前,一时间北风穿窗而过,细烛的火焰爆了个小小的蜡花儿,忽悠一下后,又溶溶泄泄将那纱幕照个通透。

只准备一只普普通通的大透明琉璃茶碗,碗底搁茶叶。

像极一夜风后,无人收拾铺了一地的杨树和着银杏叶子,踩上去“喳喳”作响。

一注清水高高落下,激荡起细细金黄的茶针,滚滚沸沸,起起伏伏。

七分水满,三分意填,茶落而情长。

喧嚣挣扎过后,沉淀在底,举杯万事休提。

只余袅袅清香,萦绕满室。

一蓬烟也延绵不绝升腾起来。

白微也不拿出小杯子分茶,只等茶碗上的烟气越来越加浓烈。

漫漫云雾水汽,缭绕四溢。

“太子请闭眼,只管思念所思之故人便好。”白微如哄劝耳语一般,“等这香燃了三分之一,我自会叫你睁开。可也跟你先说好,只许看,不许摸。”上元依他所言,闭上双眼,立于堂中。

“哎,你也是真可怜。”白道人摸了摸小鹤,把一块小青卵石塞进它的嘴里,小鹤并不反抗,默默吞了。

片刻之后,上元只觉得入心入肺的茶之异香由浓转淡,慢慢带了一丝寒意,一丝兵铁的锈气,还有一缕淡淡的梅香。潮意消退,寒意渐渐变重,直压迫得他喉底生津,如被利剑所割了。

上元不由自主睁开眼,继而大退一步。

丹顶小鹤乖乖卧坐于躺椅之上,伸颈而遥望,薄薄的眼睑低垂而阖。

纱幕上的鹤影,幻出另一番模样。烛光勾勒出个健挺的青年,肩披一件薄氅,正在烛下书写什么的样子。他长发散乱而下,肩背挺直,堪堪坚持了一会儿便形影佝偻了下去,似乎受了什么不得伸展的重伤。他写一会儿,便歇一会儿,耸着肩重重咳嗽一次,整个人身子轻颤如北风落叶。

上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嘴里轻轻喃道:“北……岳。”这形影轮廓,与那日身骑白马身披金甲的少年将军形影相合,却怎么那日繁花似锦,今日如北风凋叶?

上元如魔怔一般,抬手去摸纱幕上思念已久的旧友,猛然被窗外白道人一句“且慢”吓住了。

他又见正在写信的贺北岳,将什么仔仔细细夹进一沓厚厚的信纸后,好似终于舒了一口气,山塌一般倒在书几前。

小鹤的脖颈也软软垂了下来,了无生气一般。

上元大骇,一时间心如被□□裸扔进北风横刮之地,漫天漫地冰冷冷空落落。多少少年锦时,都似乎要扬灰而去,使劲去抓,却抓不住分毫。

屏风上,错错杂杂添了好多形影,将贺北岳移到了什么地方软塌塌躺倒,又安静了下来。少年将军的一条手臂从床上垂了下来,手指微曲,空落中想抓握住什么。

上元忍住胸中的酸涩之意,伸手去握了小鹤的同半边翅膀。

纱幕中果真幻了相似的形影,一道手影,自虚空中牵起了那人的手,紧紧握了。上元轻轻摩挲小鹤的羽毛,好似真摸到了贺北岳手心中的厚茧。这层茧也是贺北岳去饮马关外新添的,上次给上元梅花时候,也磨了他的手掌。

纱幕中的北岳有所知觉,昏昏睡睡中翻了个身,将那只手也握了上来,死死包着上元的手不放开,好似寻到了难得的温暖和活意。他是武人,气力捏得上元手骨隐隐作痛,咬噬一般。上元一丝一毫不敢松开,生怕放了他就丢了他。

北岳形影蜷曲,将头垂下,紧紧贴在上元手背上。上元立时觉得手背上熨过般滚烫,心中一凉,徒感无力。

小鹤也把头颈枕在了上元的手背上,上元蹲下,垂头与小鹤交颈,让它把头架在自己的脸侧,缓缓磨蹭。那一片小小的丹顶,犹如贺北岳眼角儿的赤色,带着绵绵的热意。

“北岳啊北岳,你还欠我一文大钱啊。你可知道,你要替我守的山河,你所立之处便是最重的方寸,”上元闭起眼睛,垂下眼睫,轻轻扬了嘴角儿,“你是堂堂沙场男儿,怎能不守信呢?”

烛影轻摇,香若燃不完一般,连站立在窗外的陆相,都觉得脚掌酸麻。

“小陆,累了吧,来来,我的肩膀给你靠。”方才还气定神闲正正经经的道人,又油嘴滑舌起来。

陆相不领情:“不劳道人。”想了想又续道,“刚刚那种混话,道人可不要再说了。”

“什么混话?”白道人无辜地眨眨眼,“我从来只说真心话。”

“你!”陆远明正要发作,就听见“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太子上元从屋中出来,屋中一片漆黑,原来细烛已燃尽,味也散尽。

小鹤团在上元的怀中,并无动静,不知是否沉酣睡去。

“谢谢道人。”太子上元彬彬有礼道谢,“道人若有何所望,向我说便是。今日先告辞了。”说完上了小小的马车,压上了门帘,辚辚而去了。

夜已深,北风起,关外应是冰雪梨花尽开,花落了一梦沉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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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明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生怕那不靠谱的妖道再让他给太子上元带话,说什么指婚云云。

可几日之后,就有宫人在传,太子宫苑的小鹤,一夜之间西归了。

陆远明心中满是遗憾,恨不得妖道的法术万分灵验,不辜负了视这鹤如命的太子和小贺将军。

哎。

边地又来信,仍是厚厚一沓送到了上元的手上。

上元展信,依旧有一朵小小的干梅花,妥妥帖帖夹在信纸中,边角并未有一丝缺损。

贺北岳在信中说,他虽天生料事如神,却不小心中了敌军一支小箭,吃了个小小的苦头,头疼了一夜。幸亏那夜里,梦见了上元旧友,牵着他手与他共叙赏心旧事,使他顿觉神清气爽,酣睡一夜梦见好多故事,可却倍添思念啊!

太子上元合上信,看着小窗外那片空荡荡的白沙地,和一如往常的青天。北岳啊北岳,那只红顶小鹤,一定是带着我的思念之情,飞向关外,你的身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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