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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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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明写完了折子,听着蝉叫了一会儿。这些蝉就要收了叫声,一埋首又是漫漫七年的光景。暑热敛起了张牙舞爪的肃容,凉凉的秋意就漫进了小窗来,合着半片儿越来越早上来的小月亮,就要映出了一片空明。

啊,他卧榻上那片老竹席子,也该收起来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呀,何时有这么清清静静的傍晚时光呢?陆大人可以想一些酸呼呼的东西,再读几页可以伤春悲秋的诗词,都合时宜。可是陆大人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老陈烧菜的味道还是那样嘛,路过的小野猫儿,都不愿意在他家挑拣吃食,赶明儿做条鱼好了,陆相觉得那小猫儿一入秋瘦了不少,也是该贴膘了。

隔壁人家养的小鸟儿又开始叽叽喳喳,拉着婉转的长调儿对着主人的戏耍讨要豆子。

还好像忘了些什么,似乎是老陈拜托他去哪里求一张姻缘灵符,陆大人掐一掐秀致的眉头。总有一些烦恼的东西想忘掉,可是不得不想起来,从眉头掐下去,就又浮上了心头。那个叫白微的妖道,不请自来,鸠占鹊巢,还偏偏爱戏耍他,镇日里总欢欢喜喜,吵吵闹闹。还好那道人说了,这个月是鬼月,神神怪怪的事情多了,他的生意自然也好了,不用给他留门,只留饭菜就可。

陆远明决定晚上去取一壶薄酒,对月自酌,或者点上一炷沉水香,烛下读两三篇小品。他恍恍惚惚觉得这安排真是完美无缺,只要那道人不要早早回来,还要拉着他聒噪,将那白天的见闻一一道来。

陆大人抽了抽鼻子,哎,老陈这就将香点上了么?

也不知道老陈从哪里的香铺子买的这样馥郁的香料,好似花至荼蘼,要吐尽一生之味。

陆大人眼见着那缕细细的烟气是从半开的窗扇外面飘进来的,延绵而不断绝。忽而耳闻院内老树叶子轻轻擦动,起了一阵微风,将那轻烟搅动了一下,轻烟略动了动,又绷成一线。陆大人突然起了孩童一般的好奇心,不禁推窗去看这烟气的来源。究竟什么时候老陈将胖肚子香炉搁在了屋外的廊下呢?

可廊下空空荡荡,院子里也空空荡荡,只有几片知秋的落叶,和白微匆忙出门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几张黄符,被风吹起一角。

陆大人不禁推门而出,耸耸鼻子,跟着那细烟,按图索骥般寻找起来。向来并不宽敞的陆宅,这时候却显得成了孩童做迷藏之戏的宝地一样阔大,处处都能藏下秘密。

自打一开门,这世间的好多声音也熙熙攘攘涌进了陆远明的耳朵里面,将他耳朵震得生疼。陆远明一时间身不由己,仿佛做了一头被穿了鼻环的老牛,被什么生拉硬拽起来。

那满树的蝉鸣,夹杂着“幸甚”“幸甚”的高鸣。无数的蝉呀,都在窃窃地讨论,从蛰伏而出的一生盛夏有什么见闻,是否见到了多年前就认识的旧友,或是那孩童旧友,早就娶了谁家的小姐,又或者谁手植的新树,多年间早就亭亭如盖矣,树下之人,却不复见。

蹲坐在廊檐上的小野猫儿,缠绵地呼唤着自己的情人,嗔怪它前夜的爽约,怎么害它呼唤了一夜,还挨了石子儿的驱逐。

邻人那只小鸟儿的叽喳,也变了油滑的炫耀之声,似乎在跟树枝上的野雀争辩笼中之乐和野趣之乐。

院中的老井,吞吐不尽地下水脉那说不完的故事,只有不尽幽幽的叹息。

陆远明每迈一步,便愈加醉一分,晕陶陶不知西东。陆宅狭窄的方寸之地,因为万千生灵拥挤的声音,不知放大了多少。可叹这宇宙浩渺,人之以眼以耳所见所闻尚不能以偏概全。多少所思,不过是画地为牢罢了。

陆大人终被那烟气牵引到了一处熟悉的所在,恰恰是他藏书的小阁楼观星阁。陆大人向来奉公廉洁,若说俸禄有什么用处,全给这小小的阁楼添砖加瓦了。陆远明向来觉得读书有如观星,古来圣贤之道,今之奇情轶事,虽手不可及,但尚可仰望。

立在了门外,他就愈发觉得那香气浓郁起来,化了一双硬邦邦的手,去拉扯他了。门之内一片沙沙之声,如同成群的桑蚕在切切杂杂咀嚼桑叶,吃得津津有味。陆大人心里面不禁焦急起来,莫不是这藏书阁内发生了什么异事?

他心急火燎推门而入,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却偏偏被扶住了。一位俊俏的小娘子立在藏书阁中,将他扶起来后,“咯咯”地笑他莽撞。

他环顾四周,房中所藏书册不见半点儿缺损,仍旧安置在架上。有的簇然如新,是他舍不得来不及翻弄的;有的却皱皱巴巴,应是里面连天头都被题满了批注;甚至还有陆大人蒙学时候识字描红的字书,配了陆母用心的插画儿。

陆远明又一惊诧,他可从来没干过这金屋藏娇的掌故,屋中所藏唯有竹简书册而已。陆大人向来不擅在姑娘家面前言语,这时候早就通红了双颊,问:“敢问姑娘芳名,却为何在我藏书阁内?”

姑娘大大方方一笑:“我陪伴大人的时间可不短了,只是大人从来都不知道罢了,至于我的名字,也是天下人都一般混叫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三个字——颜,如,玉。”

“寒夜我陪大人围炉而坐,夏夜里面就烛而卧,大人忙时我就只寻罅隙与大人温言软语,大人闲时我便给大人讲些有趣的故事逗逗趣。更别提大人赶考前那日日夜夜,更是天天由我陪侍在侧啦。”

“这多年来也蒙大人庇护,我住得也舒舒服服,无比自在,可不知道今日……”

那白衣墨画的小娘子略微拜了一拜,一低头间,如风过白莲,更显得她虽然貌美,却不落凡俗,衣饰简朴,却自有光华。

陆大人的脸早就红成了一轮小太阳,哪里就白受了什么拜服,想是不是那白微妖道设了什么美人局。他心里怦怦乱跳,赶紧让那小娘子别拜了。

正在这时候,方才那浓得就要扼住呼吸的香气却瞬间清淡了,一束小旋风于香气中袭了过来。

袅袅娜娜的纤腰小娘子,一时间花容失色,眼见就要被小旋风刮散,淡了形影,失了所在。

陆大人也顾不得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了,伸手就要将小娘子挡在身后头。

小娘子虽然身处险境,还不忘说一句谢谢大人。

怎知就算陆远明挡得及时,但那旋风来得却更猛些,一时间将那小娘子半个身量都卷了进去。陆远明惊慌间眼前没见血染于地的可怖之景,鼻端只余了满室浓浓的墨香扑鼻,香气中,点点亮粒散落好似小小星辰如水倾盆泼出。

小娘子的眼睛也如亮亮的星辰,痴痴地看着护着她的陆远明。

陆大人一边让她放心定会保护她,一边却觉得胳膊上一痛,原来小旋风也刮到了他的身上。一定是那白道人,自他出现,他陆远明安安静静步态平稳的生活就成了一团剪不开的麻。

哎!白微呀白微!

“貂小六,谁让你随便点这香的?”

陆大人只听得一声喊,就顺势落进了个怀抱里面,嗅着他白衣上清冽干净的味道,刚才那晕陶陶的感觉立时消解了,甚至连旋风过处的酸痛也一并消失殆尽。

啊,白微呀白微!

“小陆,你无事吧?可有伤到?”可不是白道人,一双常常含情的妙目,满是急切,带着厉色,又叠着难得的温柔,问他。

陆大人被他抱着,望着,一时间脸红了,结结巴巴说:“没……没事……”转眼就想起什么一般:“那小娘子?”

“哼,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英雄救美,活该让小六吞了你。”白微叹了一口气,上上下下摸索了陆相一遍,直摸得陆相浑身不自在,才将他放开了。“那哪里是什么姑娘,不过是小六引来的东西罢了。”

白道人指了指观星阁的一角,可不是那只白皮毛毛茸茸的貂小六缩在一只香就要燃尽的小香炉边上,一双豆大的小黑眼镜可怜巴巴望着陆远明,终于压抑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出来。

白道人走到它面前,将香炉里面的香用手撵灭,又将小东西提了起来,板着脸冷冰冰问他:“谁让你这么贪吃,点了书香出来,引了这么多书虫?”

“书虫?”

“对呀,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书虫聚成的幻像。好啦好啦,以后就别挂念了,你们没有姻缘的!”白微点了点貂小六的鼻子,冲着陆远明微妙一笑,“你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儿的。”

陆远明微微愣住,继而就要“腾”地生了气起来!士可杀,不可辱。

他还没发作起来,就听见外面老陈的吆喝:“大人,吃饭了!”

陆大人的肚子和白道人的肚子很识相地“咕”一声,志趣相投。

貂小六趁两个人分神,果断跳进了陆大人的怀里。

后来那晚上陆大人也没自己对着月亮独酌成,也没做成孤芳自赏的好诗。不过酒喝上了,是对着月亮一般白的白道人,就的也不是诗文,是白道人那些鸡零狗碎的市井传奇。

“你说貂小六是为了吃书虫,才用书香引的,那……我怎么也过去了呢?”陆大人傻呆呆地问。

白道人叹了口气,哎,你不就是只大书虫么,我的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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