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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逃避与提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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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伊洛与库洛洛就像旅行般在各个城市走走停停,两人简直贯彻了【观光】这个词,肩并肩在大街小巷随意乱晃,共同欣赏不同的风景:公园中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的树梢、路旁笑脸迎人且手艺精巧的表演者、青砖石铺成的复古小道边的青铜街灯、满溢着人群欢笑声的夜晚市集…………

不知从何开始,希伊洛迷上了摄影,将两人共同的足迹记录在照片中,把精彩而美丽或是平淡而幸福的瞬间驻留于画面上,旅费不足希伊洛就登入猎人协会的网站接任务,而库洛洛在旅团出了几次活动后也渐渐累积了一笔财富。

由于希伊洛不是旅团的一份子,因此库洛洛外出进行旅团活动时希伊洛并不会同行,不过后来还是从库洛洛那得到信长和窝金的联络方式,两人先是对希伊洛仍然存活的消息表示惊讶,接着是一阵狂喜

*****

【三年后】

墨色在无际的天空晕染开来,厚重的云层掩盖了闪烁的星光,将小巷卷入更深层的黑暗之中,这条暗巷干净得不可思议,除了墙角的几缕蜘蛛丝外并无堆积其他杂物或垃圾,而就在这条小巷深处,一抹莹白在夜色下耀眼夺目。

仔细一看,便能瞧见那雪白衣裙下的窈窕身形以及略显稚嫩的秀气面容,光滑柔顺的黑发随意披散,芊芊素指抓起胸前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黑色的发缠绕于修长的指间使那雪白的肌肤更显白皙,与发色一致的瞳色犹如一汪水潭,彷佛沉浸于某段回忆而覆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姑娘,是在等谁吗?」一个男人的嗓音倏地于耳边响起。

少女双肩一抖明显受惊,她眨了眨双眸后朝来者一望,普普通通的灰色棉衣套上深褐色夹克,再搭配上一条洗到发白的牛仔裤,结论:一个随处可见的路人。

少女眉头轻皱,用疏离且不耐烦的语气说:「和你无关吧。」态度与赌气逃家的青春期女孩别无二致。

见状,男人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反而悄悄勾起嘴角,「我只是担心妳孤身一人……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遇到危险。」

「喔?能有什么危险?」少女双手抱胸,轻轻抬起下巴。

男子摊开双手,语调无奈,「譬如说……」

「──我。」

语话刚落,男子在半秒内完成了从夹克暗袋掏出一把剃刀并划向对方脖颈的动作!

湛蓝色的发丝在空中飘动着。

细长的金眸紧紧锁定朝自己挥出利器的对手,掩盖在宽大衣领下的脸庞如白纸般的颜色更是衬托了那人幽暗的气质,盈满锐利之色的瞳孔在飘动的湛蓝发丝间隐约透出淡淡微光。

「什么……原来这么娇小啊……」看清自己的攻击对象后,男人如发牢骚般说道:「还想说身高差不多的话就能摆在一起了呢……真扫兴…………」或许是自满于自己的能力,男人不是对眼前的少女下手,而是回身刺向悄然接近的第三方。

站在一旁呈备战状态的希伊洛愣住了,不仅是因在男人转身攻击前、自己对于第三方的到来毫无所觉,更因第三方的身分──幻影旅团的成员,飞坦。

希伊洛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与飞坦相遇,或者说,希伊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幻影旅团有过多接触。

而男人对飞坦的嫌弃话语(?)犹如点燃爆竹的火苗,当希伊洛望见涌上那双金眸的杀气时,她便放弃了上前加入战斗的念头,一来希伊洛认为凭飞坦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二来希伊洛可不想被卷入暴风中心。

虽然这个男人──失踪少女标本案凶手──是希伊洛的目标。

于是希伊洛默默围观了一场单方面的虐杀,暗巷的墙面洒上了飞溅的血液,鲜红的肉末与器官碎块落地发出一阵阵沉闷声,这一切的创造者则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以那骇人的高速在男子身上留下更多伤痕,希伊洛甚至发动周来屏蔽飞坦制造出的风压。

尽管只要带回这个男人的尸体进行任务回报,希伊洛仍能将这个男人列入自己的功绩,但即使飞坦应该不会在意,希伊洛也不想占对方的功劳,因此决定结束后再去接一份任务。

看着飞坦流利的动作,希伊洛的思绪不禁跟着开始飞散,回到几个月前……在她主动离开库洛洛之前的某个下午…………

──「那个人是希伊洛的男友吗?」棕发的青年如此问道。

──「……咦?」

对方是希伊洛在猎人试验时认识的一行人之一──多昂──试验结束后,因为工作关系希伊洛偶尔会与多昂共事,而任务回报完毕后两人便会找间咖啡馆、点杯饮料小聊一会儿才分别。

──「因为每次都是他来接希伊洛的啊。」对方继续说着:「而且他看妳的眼神……难道希伊洛妳都没有注意到吗?」

──「那是……」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喔。」

那个时候,希伊洛才猛然惊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落入蜘蛛织出的陷阱中,周身被名为【温情】构筑成的蛛丝紧紧缠绕,希伊洛逃不开库洛洛给予的温柔,因为库洛洛技巧性地将其融入日常生活,而这对希伊洛来说已成习惯,并付出对等的情感与行动,在外人看来,库洛洛与希伊洛的互动已与情人无异。

但就算于此刻察觉,希伊洛也无法抽离了,因为不仅会显得过于突兀,而库洛洛也不会给希伊洛逃开的理由。

希伊洛开始躲着库洛洛。

连声招呼都没打便离开那座城市,不在同一个地方滞留超过两天,关闭一切电子通讯器材,甚至搭船到鲸鱼岛去,不过那时的小杰还只是个两岁的婴儿,因此希伊洛并没有实际接触到未来的主人公。

虽然希伊洛的生活与情感重心一直都是库洛洛,但她始终都把对方当作弟弟,而不是男人,所以不了解这份情感的希伊洛畏惧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库洛洛,也不知道该如何响应库洛洛。

希伊洛喜欢库洛洛,这是无庸置疑的!但希伊洛【深爱】着库洛洛吗?

这个答案就连希伊洛自己也不清楚。

希伊洛想和库洛洛永远在一起,想成为彼此的依靠并互相扶持──这是爱吗?

这个答案希伊洛亦不明白。

如果摆在眼前的是刁钻的数学、物理或其他科学题目,希伊洛有信心能做出正确解答,然而一旦牵扯到库洛洛,希伊洛的大脑便停止了一切运作,但这并不是希伊洛没有理解的能力,而是她…………不愿理解。

那是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回避心态,希伊洛不愿以自己的智慧分析库洛洛的行为动机,彷佛只要这么做了就会失去某样东西,揣测他人的心理是件极为费神的事情,库洛洛对希伊洛而言是能彻底卸下心防并安然休憩的【净土】,所以希伊洛不希望【库洛洛】与【费心神】连结在一起。

依恋与忌讳相互缠绕,造就了希伊洛止步不前的心理状态,使她做出了从库洛洛身边逃离的行为。

──非常……非常地想念库洛洛…………但是不想面对他……

“啪!"飞溅于颊上的血迹勾回了希伊洛的思绪。

定了定神,希伊洛抬眸望去,只见那个男人除了头颅外皆鲜血淋漓,生死未卜地倒卧在遍布血迹的地上,而全身未染任何血色的飞坦则站在他的身侧,一双金色的瞳眸缓缓对上希伊洛的瞳孔。

「……」

「……」

两人都没有开口,在飞坦看来希伊洛只是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既然她没有打扰到自己的虐杀,也没有开口惹自己不快,那么便无多花心力抹杀的必要,因此飞坦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朝着预定的路径,也就是希伊洛的方向走去。

当飞坦错身而过时,希伊洛不禁开口了──

「吶……如果,如果被亲弟弟爱上了,那么……该怎么做比较好呢?」如呢喃般缓缓地、轻声地说着的问句在黑暗的小巷中响起。

……

……

……

脚步声停了下来。

希伊洛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悄然加速,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希伊洛低下头来凝视地面,几缕墨色的发丝自肩膀滑落,发梢在空中荡出一道弧度。

「无聊。」

丢下这两字,飞坦的身影彻底消失于黑暗中。

站在原地的希伊洛一愣,脑中不断重复着飞坦的回复…………是了,或许在飞坦的认知里从来不存在过这个问题,也或许是他认为这个烦恼是不必要的,所以给出了这个响应。

但希伊洛不一样,从一开始希伊洛与飞坦的立场便不同,因此飞坦的回答无法让希伊洛做为参考。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苦涩的笑容,希伊洛用自嘲的语气说着:「我真是……笨蛋呢…………」居然向飞坦提问。

──库洛洛……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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