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詹姆斯主要有两家金属加工厂，负责制造弹壳和炮弹壳。

伊安站在二楼的办公室，一会要和詹姆斯一起参观工厂，为改善犹太人的生活环境提出意见。

这有点讽刺，伊安想，尤其是发生在詹姆斯沃德身上。

天气虽然已经快进入秋天，但中午的烈日仍然灼人，几十名犹太人在工厂里□□着上身来来回回搬运钢材，有一些已经不堪重负，像是马上要晕倒。

“你为他们感到可怜吗？”詹姆斯说道。

伊安不知道詹姆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詹姆斯站在和他距离很近的地方，他的胸膛几乎可以碰到自己的肩膀。

他回过头看着詹姆斯，白色衬衫第一个口子敞开着，下面是军裤和黑色军靴，和之前见到的商人模样不同，詹姆斯沃德现在是个军官了。

詹姆斯看伊安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记得你曾经和我讨论过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现在你还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对的么？”

“恐怕是。”伊安说道，然后向旁边挪了一步，恰好远离了詹姆斯。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这些犹太人有这么多的同情，历史总是重演，总有人站在这个位置上，你拯救不了所有人。”

“我从没想过要拯救谁，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拯救自己，”伊安顿了顿继续说，“上帝会看到一切，否则无法解释他们受的苦难。”

詹姆斯第一次听伊安提到上帝，这很滑稽，因为詹姆斯从不相信这些。

“既然你这么认为，”詹姆斯耸耸肩，“我们走吧。”

“这个太沉了，至少要四个人，对三个人来说太重了。”伊安对着搬运钢材的工人说道。

詹姆斯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副官拉尔夫示意记下来。

“房间太小，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会出现传染病。”伊安参观工人宿舍时提议。

“工厂里面太热了，他们很容易中暑！”工厂里机器声音太嘈杂，伊安不得不用喊的。

“好的！”詹姆斯跟着喊道，“上帝会看到我做的一切。”

他说这句话本来是想讽刺伊安，但是伊安却没有听出来。

“你现在也相信上帝了吗？”伊安喊道。

“不！”詹姆斯喊着,“我只相信你！”

“什么？”伊安看着旁边操作机器的工人，没有听清詹姆斯的话。

“没什么！”詹姆斯笑着答道。

副官里昂看着在门口注视着一切，恨恨的将未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你觉得怎么样？”詹姆斯一边开车一边问着副驾驶座上的伊安。

“不敢相信。”伊安老实的说道。

“不敢相信什么？”詹姆斯问道，他很感兴趣。他似乎对伊安提的每一个问题都很感兴趣。

“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做，”伊安说，“至少不应该是你。”

“所以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没有同情心，也许还有些卑鄙。”詹姆斯说道。

伊安笑了笑，看向了窗外。

“明天我们休息一天，后天去看另一个工厂怎么样？”詹姆斯提议道。

“我想回家，如果可以的话。”伊安说道，他知道农场里的人一定很担心，毕竟看上去他像是被逮捕来的。

詹姆斯沉默了一会，他不想让他回家，他想让他尽可能长时间的留在柏林，所以他才故意拖延了时间，他想跟他待在一起。

“那我们明天去另一家工厂，你后天就可以回家了。”詹姆斯说。

黑色的汽车沿着公路一直行驶着，公路两边的树叶开始变黄，秋天就快来到了。

詹姆斯将伊安送到客房门口，然后像个绅士一样道了声晚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广播里放着最近很流行的钢琴曲，忧郁的星期天，詹姆斯品着从酒窖里拿出来的红酒，眼睛里似乎有些小愉悦。

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当他在办公室里靠近伊安的时候，他冲动了。

“早上好，”詹姆斯向刚从房间走出来的伊安打着招呼。

“早上好。”伊安回答道。

“昨天睡得怎么样？”詹姆斯问道。

“还不赖。”伊安说道。

“那就好，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吃过早饭，两人准备出门，却在门口遇见了来看望詹姆斯的贝尔劳伦斯。

这是一个尴尬的场合，贝尔站在大门口看到詹姆斯和伊安共同走出来。

“伊安，你怎么会在这？”贝尔很惊诧。

“工作上的事情。”伊安说道，似乎有些躲避。

“对不起伊安，”贝尔上前一步拉住了伊安的手臂，“我试图亲自上门找你道歉，但是……”

“没有必要，”伊安说道。

詹姆斯若无其事的走到两人中间，隔开了贝尔抓着伊安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他对伊安说道。

“詹姆斯……”贝尔转向詹姆斯说道，“你今天会很忙吗，我有些事要对你说。”

“是的亲爱的，我今天会很忙。”詹姆斯说着，快步离开别墅。

伊安也跟着走了出来，但明显情绪低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