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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程薇庭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黎亦枫在一起,在一栋不知名的大房子里。
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他们关系很好,彼此熟稔,没有隔阂,这让程薇庭很开心。
梦之外躺在床上的程薇庭,心跳加速。翻了个身,被窝里很暖和,她贪恋地往被窝深处钻了钻,继续做着模糊不清却恬然自得的梦。
这梦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泛着细小而怡人的浪花,却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将去往何处。如杜丽娘的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生。
程薇庭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因为这个梦而残留下来的惆怅感充溢心间。她终于知道那只是梦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还没有焦点。
心里只有那一个名字:黎亦枫。
“呐,我梦见你了。”程薇庭对着空气说。
即便告诉他,他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程薇庭自嘲地笑着翻了个身,想在床上滚来滚去,把那种惆怅感滚掉。
然而羽绒被阻碍了她的滚动。
她伸出手摸到了床边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开机后打开□□和微信看了看。
无事退朝。
然后从被子里翻身坐了起来,套上了居家穿的毛衣。
洗漱,吃早餐,泡咖啡,打开电脑。
边喝咖啡边上网,了解她感兴趣的资讯。
到了早餐后半小时,程薇庭从电脑旁的粉红色烟盒里抽出一支薄荷烟,放到唇间,用打火机点燃。
然后拿过手机,开始登录最近在玩的手游,其中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的专题所做的。
手游的好友里有编辑部的同事们,包括主编、孟雨檐,还有黎亦枫。
编辑部的□□群和微信群都很安静。
大家都在休息。
程薇庭的烟瘾,该怎么说呢,不能抽烟的场合她也能忍住,比如在编辑部。但是在家写稿子的时候会一根接着一根。
有时候还会有啤酒。
不知道她喜欢的人看到她在自己家里的这种样子,会作何感想。
至于那个人,看上去似乎很自律。
嘛,虽然她程薇庭在人前也很自律就是了。
她喜欢独处时百无禁忌的自由,所以很少会觉得孤单寂寞。
就算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也一样。
或许所有的情感专家都会说,女人要在fall in love的时候保持自我。
陈词滥调,耳熟能详。
而程薇庭却更想让那些嫁为人妇的女人们向她传授让喜欢的男人向自己告白到求婚的奥义。
但世事往往是,臣服在她们裙下的男人,并不是她们想要的那个。
或者,臣服于她们的男人,对程薇庭毫不适用。
程薇庭看上去应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然而这在如今这个时代也毫不稀奇。
发达的一线城市生活水平,昂贵的护肤品,以及,心态。
恋爱是调味品。
男人也是。
她已经不是小女孩。
如今却依然着了道,将太上的忘情遗落在了某个周六的地铁上。
太上,对不起。
【就算要去映雪湖,也不能让师兄自己一个人回纯阳。
所以,回程还是她和师兄两个人。
只是,或许不需要像来的时候那么赶了。
每次黎亦枫想要问起那天三生树下的事,程薇庭就会露骨地岔开话题。
黎亦枫便也拿她毫无办法。
有时程薇庭也会觉得痛苦。
日日与黎亦枫相对,日日受着甜蜜的煎熬。
她被甜与苦的两端牵扯来去,而她所向往的映雪湖,仿佛是一个救赎之地。
所以她有时候甚至祈盼能快些回到纯阳宫,然后,她便可以快些离开。
是心生邪念的她不对。
程薇庭讨厌这样的自己。
有时候在她以为黎亦枫已经熟睡的半夜,程薇庭会独自一人走出去,漫无目的地行走,走累了就抱膝坐下,想起拜入纯阳之后的种种,百感交集。
有一天黎亦枫突然找到了她。
程薇庭受到了极大惊吓。
然后就对黎亦枫出了手。
仿佛梦游一般。
“师妹?!”黎亦枫一边接招,一边大喊,“你怎么了师妹?!”
程薇庭一言不答,只管一招接一招不要命似的攻去。
最后被黎亦枫打晕,黎亦枫打了个呼哨,叫来了自己的马,抱着程薇庭上了马,回到投宿的地方,喂了纯阳清神明志的丹药,让她睡下。
之后几天黎亦枫看程薇庭的眼神就满是担忧。
他在给孟雨檐的飞鸽传书里写着:薇庭师妹好像病了,我得尽快回到纯阳,替她医治。
孟雨檐收到传书,不明所以。只知道原来黎亦枫是和程薇庭一起去了明教。
回信里也只好先安慰了一番,一切只能等二人回到纯阳之后再说。
十日之后,黎亦枫和程薇庭回来了。
孟雨檐一听到消息就放下一切从弟子房赶到了太极广场。
“孟师兄。”最先看到的却是程薇庭盈盈如水的笑容。
“黎师兄,孟师兄,旅途劳顿,请恕师妹先回房歇息了,黎师兄辛苦两月,师妹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再报师兄同门之谊。”
“师妹……?”
这和那天说的不一样啊?黎亦枫看着程薇庭先行离去的背影,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