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1）
一路上，韩云溪一直在缠着少恭讲这一路上的见闻，就连过江坐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说得津津有味，左一句“大哥哥”，右一句“大哥哥”，更是叫得好不亲热。
屠苏心下暗自反省：难道我以前比方兰生还话唠？屠苏又看了韩云溪一眼，果断扭过头去，加快了脚步。
这家伙绝对不是我！
“好了云溪，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不然我们可就要露宿野外了。”少恭温声安抚了韩云溪之后，也不见得走得快了多少，但是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屠苏旁边。
韩云溪撇了撇嘴，早就发现大哥哥对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屠苏特别好。韩云溪就不懂了，那个硬邦邦的屠苏总是板着一张脸，简直比娘还要严肃，这世界上怎么有比娘还要严肃的人呢？
江都，花满楼
“哇~好漂亮的房子啊。”楚婵赞叹了一声，眼中的向往，溢于言表，“云溪哥哥，小婵也想住这样的大房子！”
韩云溪蹭了蹭鼻头，嘿嘿一笑，“等回去了，我就给你盖这样的大房子！”
楚婵高兴说道：“云溪哥哥最好了！”
虎头低着头在一旁，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喃喃自语道：“休宁大人让我们出来学习新的手艺，云溪大人……”
没管那边的三个人如何，少恭握紧了屠苏的手，丝毫不给他逃离的机会，别人没听到，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叫楚婵的小丫头说完话，他的少侠可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呢！
“少恭，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瑾娘迎出来，拉着少恭左看右看，“我瞧着好像是瘦了些，是不是青玉坛那些个破事儿又惹上你了？”
“瑾娘，少恭身为青玉坛的丹芷长老，也该为青玉坛做些事情才对。此番前来，到底还是有事请你帮忙。”
瑾娘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屠苏肩上时，顿时惊喜喊道：“阿宝！”
屠苏扶额，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当她看清百里屠苏时，惊喜又变成了震惊，“这——”看了看韩云溪，又看了看屠苏，瑾娘走到屠苏面前，语气也严肃了些许，“瑾娘见过公子，观公子如今气色，想是已经痊愈。”
屠苏点点头，疑惑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瑾娘，怎么会认得他？
“你，认得我？”
“昔日曾为公子观测命数，然公子命数成迷，瑾娘也难窥一二，实在惭愧。”
“无妨，命由天定，命数如何，无须在意。今后，全凭己心即可。”
“公子心胸，瑾娘佩服。”瑾娘拜了一拜。
“哼！”少恭冷哼一声，走过来握住屠苏的手，一瞬间语气森然、气势显露无疑，“命由天定？若是天道不公，那便逆了这天，又何妨？”
屋内一瞬间如死般寂静。
“先生。”屠苏低低唤了一声，终究还是无言。眼前的先生似乎与前世蓬莱决战那人决绝的眉眼重合在一起。先生，到底还是那个先生。
少恭微微一笑，如东风破冰一般，室内顿时春回大地。
“大哥哥，你刚才好霸气，连云溪都被你吓到了。”韩云溪抚着胸口一脸的崇拜，不愧是大哥哥，真厉害！
瑾娘微微摇头，少恭看似温和，实则执拗得很，一旦做了决定就再难更改。与他相识良久，像如今这般在众人面前不加掩饰，却也是瑾娘第一次见到。
瑾娘指着屠苏肩膀上那只肥硕的海东青，“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百里公子割爱，将阿宝让给我，无论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不卖。”
阿翔神情倨傲地扭头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应和屠苏的话。
“这有神的豆子眼，这高傲的神情……一定是阿宝回来找我了，百里公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宝的！”
“勿要多言，不卖就是不卖！”
这时，韩云溪凑过来，“阿宝是什么呀？大鸟叫阿翔，不叫阿宝。”
瑾娘似是回忆一般道：“阿宝，是我养过的一只芦花鸡，长得和它一模一样，可惜它的寿命太短，三年前就走了。”
“芦花鸡？”韩云溪仔细看了看阿翔，赞叹道，“外面的世界真奇怪，鸡也会飞啊！我还以为是鸟呢！”
屠苏：“……”
阿翔又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又寒暄了一会儿，少恭便提及此行目的，请瑾娘卜算玉衡碎片的位置。可惜，剩余碎片似被什么力量保护，瑾娘也无法算出它们的下落。
雷严既然敢把玉衡打碎，自然就能将玉衡复原，借雷严之手将玉衡复原，届时，玉衡中的魂魄之力必定十分充盈，也省得自己劳心劳力，而且屠苏也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如此行径——眼波流转间，少恭心中已有计较。
“屠苏上次来江都已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这里变化颇大，玉衡之事尚无头绪，不如我们暂缓一日，在江都休整一番，再行打算如何？”
屠苏点头：“我听少恭的。”
江都繁华，一如前世，屠苏眼看着韩云溪、楚婵和虎头，这跑跑，那看看，恍惚间，似是见到了昔日旧友，不由微微出神。
少恭刚刚接到元勿的传信，回头便看见屠苏出神的模样，顺着目光看去，竟是那三个人。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牵绊？这些牵绊，由在下替你斩断，可好？
手上的痛感让屠苏回神，他疑惑地侧头，却看见少恭阴晴不定地看着自己。
“少恭？”
少恭闭了闭眼，将刚刚阴暗的心思压下。他不想再等了，虽然屠苏这样懵懵懂懂很有趣，可是他却不想再等下去了。不知为什么，他很不安，他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他要斩断一切屠苏离开的可能。
“屠苏，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屠苏愣了，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希望先生好，希望他不会变得像以前一样疯狂，但他从未考虑过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只是希望他好，还需要原因吗？
见屠苏迷茫地看着自己，少恭心里叹了口气，屠苏这幅模样，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屠苏，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你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韩云溪他们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少恭一人含笑站在那里等着他们。韩云溪左看右看，也没见到那名黑衣冷面、和自己长相相同的少年，不由疑惑道：“那个，嗯，屠苏呢？”
“屠苏有事先回客栈了，几位初到江都，不如由在下带几位游玩一番，如何？”
韩云溪使劲点头，似乎是生怕少恭反悔一般，又补了一句：“我听大哥哥的。”
少恭盯着韩云溪看了一会儿，直到韩云溪有些发毛，才抬步向前，“走吧。”
罢了，罢了，对着这张脸，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少恭收回了手中药物，而韩云溪还不知晓，他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大哥哥，你快来！”不知看到了什么的韩云溪欢快地朝少恭招手，似是十分兴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