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时机(1 / 1)
听沈金枝如此说,上官谨不由得一怔,径直往她那双眸子看去,结果竟正瞧着沈金枝满怀担忧神色望着自己,满面的自责。
只见沈金枝又是一叹,低眉懊恼说道:“都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若是在轿中为你备下衣衫,就不必耽搁这许多功夫……”
见她如此,上官谨眸光微转,心底莫名有些微微暖意,沉默半晌,他忍不住问道:“若是你陪我一并去请罪,那你要如何说?”
“这……”沈金枝戛然顿住。
“若是郡主亲自登门上前为我求情,恐怕城中众人皆会心生猜疑,到时候只怕会凭空招惹许多口舌。”上官谨淡淡笑道,“郡主难道不怕?”
沈金枝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为难说道:“总不能教你平白挨顿打罢。”
“我自挨打,与郡主有什么相干?”上官谨不由觉得好笑,挑眉只瞧着她。
这样一说,沈金枝待要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平白青白了脸色。她心里不由有些冷,这男子怎么就像是铁石心肠,怎么也捂不热呢?
瞧见她如此神色,上官谨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随即说道:“其实我都是诓你的。我来之时已与我义父说明来龙去脉。义父本是大孝之人,又怎会拦着我寻找生母?郡主,你确实多虑了。”
见他说得似真不假,沈金枝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心底到底对上官谨有一丝埋怨,神色中不免带了一丝出来,于是便跺跺脚说:“如此便好,你便随处寻个角落歇一晚罢,我便不管你了。”
说罢,她便轻移莲步,缓缓走去了。
虽则是气恼,但性子里软糯惯了,依旧却是软柔的语气,并无什么力度。这句话说来也只是气话,过不半晌,沈金枝便不放心,又让身旁侍女过来给上官谨安排住处。不过上官谨回想起沈金枝方才那略有些幽怨的眼神,倒觉得这女子确有些可爱。只是这个软糯善良的性子,可莫要被人欺负了去才好。
这般女子,就算她有骄纵的本钱,恐怕也骄纵不起来罢。听说她是个和离妇,究竟有何隐情?
如此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日,上官谨便趁着夜色尚深,早早离了沈将军府,回兵营去了。
谁知到了神机营外头,却瞧见那厢站着一个人,正是义父上官云要他去查的那个小书生。
赵亭知道昨晚上官谨去见生母,今早必然回来,因此早早儿在这厢等着。
昨晚他心里担忧,在席上难免拖得晚些。待临走时,果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递了封信给他。他回来后拆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封信乃是司马茹的亲笔信,说起昨晚情景,字里行间说不出的担忧。赵亭忙将那封信烧掉,心内不由得也吊了起来。
上官谨和司马铎之间的恩怨与赵亭丝毫无干,可那司马铎是茹儿的爹爹,上官谨又是茹儿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们二人生母犹在,若是反目成仇,那将是何等悲剧。可子与爹报仇乃是天经地义,难道他要劝说上官谨放弃报仇的念头?
且不说此事能不能成功,那些看似道貌岸然、却罔顾世态人情的话,叫赵亭怎么说得出来?若是换个角度,赵亭站在上官谨的立场,哪怕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他也是会尽力报仇的……
于是赵亭思前想后,却还是来了。
上官谨瞧见赵亭身影,见他一脸肃然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书生憨得很,该不会是妹子派来做说客的罢?
赵亭见了上官谨,先是微微一礼,随后便瞧着他小心问道:“昨晚,可好?”
上官谨点了点头,冷冷望着赵亭说道:“若你想为那老贼求情,我劝你趁早休了此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见上官谨态度如此,赵亭却也不嗔不怒,反倒点头说道:“我也是为人儿女,岂能不知你心中所想?只是汝母尚在人世,茹儿又是你的妹子。若你要报仇,不妨再等些时日。”
上官谨忍不住微微挑眉问道:“这又是如何说?”
“你如今只是将军义子,尚且年轻,亦并未立下军功。势微力弱,你要如何报仇?”赵亭瞧着他说道,“若是失败被杀,莫说生母落泪伤心,就连你的养父养母恐怕也要悲伤难过。你又怎么对得起他们?”
“那难不成就不报仇了?”上官谨冷笑道,“你说这许多,还不是为了劝我?”
“不是劝你不报仇,只是还不到报仇的时机。”赵亭正色说道,“茹儿之父,当初害的你家家破人亡,自然有罪。可他至今并未受惩,你又何必自绝吴家根脉,和他硬拼?恐怕最后纵然报了仇,算来也是亏了。你乃是通透之人,想必不会不清楚罢!”
听他说完这些,上官谨神色才微微一变,瞧着赵亭沉思起来。只是他片刻之后,却又淡淡问道:“那你说,我应何时报仇?”
赵亭闻言,拱手道:“一则你生母出得府来,衣食得继,不致老无所依;二则茹儿出嫁为妇,终身有靠,不使娘亲挂怀,不受汝所累;三则你得有自保之能、脱身之方,事成之后,不致身陷囹圄,失了性命。此三者皆全之际,便是你报仇之时。”
听到此处,上官谨这才慢慢神色肃然起来,对赵亭有一丝刮目相看。
看来这书生,并不只是那等迂腐之辈,一言一句,想来虽全是为了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妹子,却也不无道理。上官谨细细想过一番,确实如此,莫说自己这厢还有许多放不下,这若是为了报仇赔了性命,自绝吴家根脉,确实有些划不来。
不过,上官谨眸光一转,并不应他,反而问道:“你说等到茹儿出嫁为妇、终身有靠,她却说与你两情相悦。似你这般模样,何时能娶她?这要我等到何时?”
赵亭听到上官谨问起这个,霎时一愣,脸上顿时红潮泛起,明明平日在书院讨论学问,也算是善辩之人,此时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罢了,我也无需问你。”上官谨微微一笑,瞧着赵亭意有所指的说道,“那老贼似乎对茹儿倍加宠爱,他又是那般无耻之人,你如今动了他的掌上明珠,还是小心些为好。”
说罢,上官谨再不理会赵亭,径直便入了军营。
赵亭愣愣站在那厢,此时心内说不出的感受。他也知道,自己和茹儿身份地位有天壤之别,但茹儿对他情深意重,他对茹儿也是一片真心,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两情相悦,彼此早已心意相通。
他不是不曾怕过,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茹儿都不怕,他便决不能退缩。
心内想着司马茹,赵亭却又觉得心内渐渐甜蜜起来。茹儿她这般坦荡的告诉上官谨他们是两情相悦,着实令赵亭有些受宠若惊。
说起来,他还从未送过司马茹什么东西呢……
这几日为着上官谨之事,司马茹颇为心焦不安,着赵亭安慰了她许久。赵亭光想着那晚上官谨母子相见之事,竟将司马茹的生日贺礼都忘了个干净。也亏得他只是司马芸的朋友,并无人计较。只是赵亭见了朱晟浩所送的贺礼,难免却起了心思。
女儿家都喜欢那些簪花首饰之类,若是送这个,她或许会喜欢罢?
像朱晟浩那套头面首饰一般动辄千两之物,赵亭当然是送不起的。既然如此,那便要多花些心思。书院今日无课,赵亭也不急着回去,便在路边四处探看起来。
寻来寻去,倒也无甚特别,直到赵亭瞧见一处铺子,这才眼前一亮。
那铺子门开着,门前摆着格式木制器具,里头有个手艺人正在做活,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支簪子。
司马茹的簪饰虽多,倒少有木制。这若是赴宴观礼,自然不宜佩戴木簪,可平日里在闺房之中,或是在书院读书,一支木簪倒也不违和。何不送她一支亲手所制的木簪呢?
这般想着,赵亭便就打定了主意,他这就举步走了进去。
那老师傅人极好,听赵亭红着脸说完,便露出爽朗一笑,干脆的点头答应。老师傅也算耐心,为赵亭细心选出一支适宜做木簪的黄杨木来,教他细细磨得光滑水润,这样做好了簪在女人头上,倒也好看。
不过纵然有老师傅指点着,一支发簪,倒也花费了赵亭不少功夫。那些繁复的花纹是做不了,到最后也只是做出了一支简单的黄杨木流水纹簪子,上头莫说镶金包银,就连一朵雕刻的花儿都没有。
瞧着这支簪子,赵亭确实有几分泄气,并不知司马茹会不会喜欢。那老师傅瞧着他一脸纠结神态,许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相似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亭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将那簪子小心拿在手中,走到铺子外头,对着阳光端详起来。
不远处,一顶缀饰着金色纹络的轿子从街中走过,八人开道,百姓纷纷避让。只是眼看那轿子即将过去,却骤然停了下来。轿中那人微微挑起帘子,看向了赵亭。
韩国女主播私_密_视频遭曝光,可爱而不失丰_满!!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