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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脱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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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和罗思远快步跑回皇宫,一边走,朱慈烺一边问罗思远道:“思远,你可有印象,那玉螭吻放在何处?”

“我只记得有一次看见皇上把玩,然后随手置于龙案之上,后来我有别的差事走开,谁人拾掇的桌子,放在何处已不知。我素日也不敢随意翻动。”

“这是自然。”朱慈烺点头道,“你看见的时候,是在哪个殿?”

罗思远想了一下道:“应该是武华殿中的西暖阁。”

“好,我们先到那里去找。”

有罗思远陪同,两人很快到了武华殿西暖阁。

朱慈烺进了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见所有物品仍然井井有条,回廊上的鸟儿还在无忧无虑地啾啾有声,他心中倍感凄然。谁能想到这看似尊贵、华丽锦绣的地方竟是一个末世帝王逃离后的境况,真不知明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两人找了半天,满头大汗,当罗思远拉开格子架最下面一个小抽屉,看到玉螭吻正端端正正放在里面,不禁大喜:“殿下,找到了!”

朱慈烺快步走近一看,喜道:“不错,正是此物。”他接过罗思远递过来的螭吻,久久端详着,经历千回百转,本以为天下之大,再也不可能回找到它了,谁知阴差阳错,它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一时内心百感交集。

见朱慈烺出神许久,罗思远提醒道:“殿下,我们走吧!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朱慈烺点点头,将玉螭吻小心放入怀中,忽然想到什么,对罗思远说道:“思远,你拿上几样值钱的东西走吧,以后不用辛苦讨生活。”

罗思远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我们走吧!”

朱慈烺拦住他,正色道:“你不拿,这些东西还不是白白被清兵拿了去,与其给他们,不如分给大家。”

见罗思远还在为难,朱慈烺道:“快,别犹豫了!”

罗思远稍一迟疑,随意打开一个小抽屉,取出两块翡翠和几颗珠子塞到怀里,有点惭愧地对朱慈烺说道:“殿下,走吧。”

朱慈烺笑道:“还不好意思呢!”他拍了一下罗思远肩膀,两人快步向武华殿外跑去。

此时宫里显然已经传出了皇上失踪的消息,四处都慌乱了起来。他们经过几个大殿,里面已经隐约听得太监们吵闹打骂和物品摔碎的声音,好像已经开始在相互抢夺东西,朱慈烺和罗思远交换了个眼神,心情都变得很复杂。但他们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很多事情,他们已经无力阻止。

由于心中惦记着夏子矜等人,他们走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皇城门口。谁知刚要迈出大门,他们的去路被一群人拦住了。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为首一人打着哈哈,高声招呼道。

朱慈烺定睛一看,此人四十多岁,身穿紫色锦袍,面色寡白,原来是会审时见过的灵璧侯汤国祚。

“灵璧侯?”朱慈烺见他此时拦在自己面前,知道来者不善,不由得心中一凛。

“殿下好眼力,好记性!”

“你现在肯叫我殿下了?”朱慈烺想起当日他一直站在马士英一方,不禁冷冷笑道,“现在当我是太子,也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吧?”

“殿下何出此言?”汤国祚皮笑肉不笑,一脸的阴险,“怎会有危胁呢?殿下可是我的福星啊。”

“福星?岂敢!”朱慈烺冷笑一声,“灵璧候有何指教?”

汤国祚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就说呢,怎么在锦衣卫所没能找到殿下,没想到在这儿遇上,看来真是上天眷顾我!”

朱慈烺料到他没安什么好心,不动声色地道:“你找我?”

汤国祚一副恬不知耻的摸样,似笑非笑道:“殿下试想,我若将你拱手献给大清王爷,那将是何等的功劳啊!殿下难道不是我的福星吗?”

朱慈烺早已料到来者不善,闻听此言,立时大怒,厉声痛斥道:“汤国祚,你族世受皇恩,先祖皇帝对尔等封侯列爵,世袭尊位,享尽荣华!我父皇在位时也丝毫不曾薄待你族,你不思报国,厚颜无耻,而今不但要对敌人摇尾乞怜,还要妄图卖主求荣!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汤国祚冷笑道:“皇上自己保不住朝廷,也要我们陪葬吗!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人,拿下太子,重重有赏!”

朱慈烺面无惧色,上前一步,挡住罗思远,低声对他道:“你快走!”

“我不走!”罗思远岂肯丢下朱慈烺一人,虽然不会武功,他也毫不示弱,挺身出来,站在朱慈烺身边。

此时,有一干侍卫和太监听见吵嚷之声,也纷纷跑了过来。

汤国祚见状,对着他们道:“大家听着,清兵马上就要进城,皇上早已移驾他处,大家只要合力捉住太子,献给大清王爷,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千万别放他跑了!”

朱慈烺厉声呵斥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人,卖主求荣的勾当你也有脸皮在这宣扬,连我都为你感到害臊!”

见汤国祚公然宣布要捉拿太子献功,众太监和侍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慈烺环视一周,对着他们道:“各位,清兵马上就要进城,趁现在为时未晚,赶快先各自逃命吧,回去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别在此枉自送了性命!”

几个太监和侍卫这些日子都或目睹或耳闻了朱慈烺与马士英一党的斗争,暗地里他们都是支持朱慈烺的,此时低头嘀咕一阵,毅然道:“太子,朝廷虽然亡了,我们愿意护送你走!”

汤国祚一听,顿时大怒:“你们这帮奴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们做奴才做惯了,死性不改!”

一个侍卫毫不示弱,高声驳斥道:“我们是奴才,但胜过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一个太监也高声道:“太子是好人,我们不能伤害太子!”

“打死这个平时作威作福、不仁不义的狗屁灵璧侯!”

“对,打死他!保护太子!”一干太监、侍卫豪气干云,摩拳擦掌,都要保护朱慈烺。朱慈烺看在眼里,心头一热,眼眶不禁湿润了。

汤国祚气急败坏,对随从手一挥,吼道:“给我上!”

双方毫不示弱,一拥而上,场上顿时混战起来。由于太监基本不会武功,转眼间就被杀死了两个人。朱慈烺瞟眼看见,立即杀退两个汤国祚的喽啰,纵身跃到一群边打边退的太监身前,一边替他们挡剑,一边高声叫道:“不会武功的切勿在此白白送死,快走!我不会有事的!走啊!”

众太监见太子身处险境还顾及到他们,心中感动,哪里肯走,都要拼死上去,任朱慈烺怎么呵斥都不听。朱慈烺心中焦急,瞥见灵璧侯正面有得色看着场中打斗,心中一动。他杀退两个汤府侍卫,夺到一把兵刃,飞身就向汤国祚扑去。汤国祚心中大骇,刚要拔腿逃跑,朱慈烺手腕一翻,手中长剑已经稳当当地搁在了他肩上,他瞬间感到锋利的刀刃带着一丝寒气隐隐从颈下传来。汤国祚一哆嗦,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太子!”

此时,他的数十名手下见他受制,谁也不敢动,纷纷手握兵刃,呆立当场。

朱慈烺逼视着汤国祚,一字一句地道:“灵璧候,你祖上为国立功,先祖皇帝封你先祖为候,尔等上百年来坐享其成,世受皇恩,于朝廷和社稷不仅无寸缕之功,还在国难当头之时首先迎降,不仅可恶,更是无耻至极!今天,我就杀了你这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

“杀了他,杀了他!”众侍卫和太监义愤填膺,齐声吼道。

汤国祚此时吓得全身瘫软,抖抖索索连连告饶,朱慈烺见他如此贪生怕死,更是心中鄙夷,牙一咬,手起剑落,照着他胸前就刺。

此时汤国祚的一名侍卫瞅准机会,持刀从后面偷袭朱慈烺,被罗思远一眼看见,他一边大叫:“殿下小心!”一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就在侍卫的刀要刺到朱慈烺后心之时,罗思远一把抓住了刀锋,鲜血顿时他手掌流了下来,朱慈烺一惊,连忙回身相救,灵璧侯趁机一把推开朱慈烺,不要命地跑开了。

朱慈烺刚一脚踢开那侍卫,罗思远刚放下手中刀,不提防另一个侍卫从侧面一刀刺来,罗思远闪避不及,被一下捅到了后腰上。他痛呼一声,一下跪倒在地。朱慈烺大惊,杀退两名士兵,回身将他扶住。此时众侍卫纷纷涌上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汤国祚眼见他们已无路可逃,得意地道:“殿下,你还要抵抗吗?你再不识时务,我即刻杀了这里所有人。”

罗思远挣扎着道:“殿下,不要管我,你一个人走!”

朱慈烺看罗思远伤势严重,身后的太监手无寸铁,只有五六个侍卫根本也不是汤府侍卫的对手,他的仁厚之心已经成了汤国祚拿捏的软肋,此时,他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必定断送罗思远和更多无辜太监的性命,因此咬牙道:“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说完,他扔下了手中刀,回头对众太监道:“各位,如今我朝已经大势已去,清兵今日就要进城,各位速速各自回家,与亲人团聚!”

太监和侍卫们目中含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走。

朱慈烺扶着罗思远,又对众太监道:“请你们将这位公公一起带走,照应一下。”

罗思远闻言,断然道:“殿下,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让我走,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朱慈烺无奈道:“你不能跟着我。”

罗思远低声道:“殿下让我走,我就自尽于此。”

此时汤国祚阴冷地对围观的众太监道:“你们不走,还等着本侯爷送你们上路吗?”

朱慈烺急道:“走啊!你们在此无济于事,速速去辛人室放走无辜宫人,通知大家快快逃命,快去啊!听见没有!”见没人动,朱慈烺又道:“宫里能拿的财物拿上,回去养家糊口!但大家千万不要自相残杀,明白吗?”

罗思远也怒道:“走啊!不走就在此处送死!”

众太监侍卫心中不忍,纷纷含泪称谢,一步三回头地拔腿往后跑去。

汤国祚斜了一眼朱慈烺,满脸不屑地道:“妇人之仁。带走!”

城东城隍庙。冯鹿安顿好夏子矜和采薇,心中终究还是惦记朱慈烺。焦急地等待了一刻钟,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冯鹿再也沉不住气,便对夏子矜道:“夏小姐。我看我还是回去接应一下殿下他们吧,终究有些放心不下。”

夏子矜心里也惦记朱慈烺,听冯鹿一说正中下怀:“也好。反正这破庙可以暂时栖身,你只管放心去吧。”

冯鹿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们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就躲起来。总之,我们不见不散。”

“快去快回,不见不散。”

冯鹿急匆匆赶回到宫中,已是正午时分,他几个大殿都找了,见四处一片狼藉,根本没有朱慈烺和罗思远的身影,路上也未遇到他二人,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从皇宫出来,四顾茫然地站在门口,正一筹莫展,忽然看到两个人也正匆匆从宫里出来,其中一个他认识。冯鹿连忙叫住了二人。

“是冯哥?”其中一人看见他也很意外,“你怎么也在这?准备走吗?”

冯鹿无暇回答他的问题,着急地问道: “楚平,你可见到太子?”

“太子?”楚平愕然道,“你找太子?”

“正是,你可见到?”

楚平笑嘻嘻地道:“你不是也要抓太子吧?”

“别闹了,你见到没有?”

“我听说被灵璧侯抓走了。”

“灵璧侯?”冯鹿吃了一惊,“他为何抓走太子?”

“为了向新朝邀功呗!这你都不知道?你刚刚问我,我以为你也要抓太子呢!”

冯鹿无心跟楚平说笑,急切地道:“那他把太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楚平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冯鹿一把揪住楚平手臂,恳求道:“兄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啊?”楚平有些勉强地道。

“跟我一起寻找太子下落,行吗?”

“为什么?”

“把太子救出来,不能让他们把他送到清兵那里,要不他就死路一条了!”

楚平一脸不情愿,无奈地道:“冯哥,说句不该说的,这不是你我该管的事.......”

“怎么不是?”冯鹿怒道,“我们是明朝臣子,救太子怎么不是我们的事!”

楚平一把挣开冯鹿的手:“那么多达官显贵都不管,你我管什么!我们的俸禄才多少?我们什么身份,管得了吗?”

冯鹿知道要从灵璧侯手中救太子,自己一个人实在势单力薄,毫无把握,于是恳求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就当帮我一下。找到太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楚平坚决地摇头道:“不,对不住。朝廷亡了,我只想回家陪我娘。不想再去招惹什么麻烦!”

冯鹿见他不肯帮忙,满心失望:“你.......”

“对不起,我得赶快回家了。再晚恐怕走不了啦!”楚平拍拍冯鹿的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和另一个人径自走了。

冯鹿眼睁睁看他们走远,心中暗自发愁:“仅凭我一人之力,要救出太子并非易事,即便救得出,也未必逃得了。眼下又找不到人帮忙,这如何是好?”

他无精打采地离开皇城,一边走一边寻思,思来想去,他终于心生一计:“有了!”

他脸现喜色,得意地道:“原来我也这么聪明。”打定主意后,他只觉得脚下生风,飞快地往前跑去。

入夜,魏国公徐文爵府。这徐文爵先祖徐达,乃明朝开国功臣之一,洪武三年明□□大封功臣,徐达封为“奉天开国推诚宣力武臣魏国公”,尊享世袭,到了徐文爵,乃是第十一代。从弘治九年开始,魏国公奉命守备南京,世代居朝廷要位,享尽了富贵荣华,但子孙却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徐文爵,只知享乐,不知进取,更无气节德行,清兵还未至南京,这徐文爵已经和赵之龙、钱谦益等朝中重臣达成一致,准备在南京大张旗鼓迎降豫亲王多铎。

此时,徐文爵心中正暗自苦恼,自己在朝中早就失势,虽名义上还是魏国公,却早已没有什么实权。现下打定了主意投降清朝,但自己既无文韬武略,也无过人声望,到了清廷,必定不受待见,弄不好或许还罗织个罪名,随意就处置了自己。

正心神不定之时,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刚跨进门,作了个揖,就满面春风地道:“国公,大喜呀!”

徐文爵正心烦意乱,抬头瞥了来人一眼,没好气地道:“是申先生。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大喜。”

申先生谄媚地道:“我知道国公近日心中不安,若没有喜事,在下怎敢打扰!”

徐文爵勉强振作精神:“是吗?那你且说说。”

申先生凑近徐文爵道:“国公,方才有人来报信,说太子被灵璧侯抓起来了。”

徐文爵一听,愠怒地道:“这是什么狗屁喜报!太子被谁抓,关我们屁事!我们现在还用得着庆祝吗!那太子是真是假,是生是死,跟我们还有什么牵连!”

申先生陪着笑,不缓不慢地道:“国公,您误会了。只是我听说,那灵璧侯抓了太子,是要去多铎王爷那里献功的。”

徐文爵一听,立时坐直了身子,但似乎还未完全明白申先生此话的玄机,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申先生微微一笑,接着道:“大人,这灵璧侯和大人心思一样,就怕到了清朝自己不受重视,因此才抓了太子。现下他有了太子这个宝,可要大大受奖赏了。”

“既如此,你报什么喜!你的意思是?”

“国公愿意眼睁睁看着灵璧侯独霸此一功劳?他虽然脑袋灵光,想在了前面,但我们可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啊。”

“对啊,当时我怎么没想到。”

“国公,不急。现在灵璧侯抓了太子,肯定也想瞒得密不透风,不料咱们得知了消息。他平日都要让着国公三分,依在下之见,我们可以后来居上。”

“直接去要人?”

“在下想先请问国公,国公是想和那灵璧侯分一杯羹呢,还是想夺回太子,独享此功?”

“愿闻其详。”

“如果想分一杯羹,只消上灵璧侯府,软硬兼施,逼着灵璧侯答应与你共献太子。若想独享此功,便秘密带人到太子藏身处,直接将太子劫回。”

徐文爵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独享此功为上上策。去与灵璧侯商谈,他未必肯答应,难保不会采取对我不利的手段。谁肯白白将到手的好处与别人同享。”

“国公所言,正是在下所想。依在下之见,不如越快动手越好,传言大清多铎王爷将于后日至南京,只怕夜长梦多啊。”

“可是,那太子藏在何处?”

“来人禀报说,藏在城南宁国寺内。”

此时徐文爵才仿佛想起什么,警惕地道:“你方才说有人来禀报这一消息,是何人?”

申先生答道:“是一个未留下姓名之人。他对门人说了此事,便匆匆离开了。”

“未留下姓名之人?”徐文爵疑惑地道,“此事大为蹊跷。我们既不知此人姓名来历,也不知他用意如何,又怎知此事是否为圈套?无缘无故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说了这个就走了,万一......”

未等他说完,申先生连忙道:“国公无须多虑,在下从门人那里听到这一消息,已经派人下去落实了此事,并打听到了太子关押之地。此事千真万确。”

“噢。”徐文爵点点头,放心了些,“可是前来传话的是什么人?到底是何居心?”

申先生笑道:“依在下之见,这些已无须顾虑。我们只需马上去宁国寺,神不知鬼不觉地劫了太子,便大功告成。爵爷如能亲自向新朝献上太子,了却他们心腹大患,从此功名富贵何愁呀?”

徐文爵此时脸上烦愁一扫而光,眉飞色舞地道:“申先生所言极是。来人!”

听见徐文爵传令,一个家丁走了进来。

“爵爷,有何吩咐?”

“叫钱护卫进来。”

南京城南宁国寺。此时已是深夜,冯鹿躲在宁国寺大门右侧的大树上静待时机。之前正是他到魏国公府上透露朱慈烺被抓的消息,随后又去了诚意伯刘孔昭府上,他已经打探好了朱慈烺关押的地方,但见守卫森严,护卫众多,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如果一旦惊动了对方,而且又不能成功救到太子,那以后的麻烦将会更大,因此他必须保证一举成功。他此时静静躲在暗处,只待有人来争夺太子,他便可趁乱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朱慈烺救走。现在已是二更天时分,周遭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等得心焦,不免犯了嘀咕:“难道真的没人来抢这个功劳?”他暗自决定,如果等到四更天还不见动静,便自己冒险,全力一试。

约莫三更天时分,冯鹿正渐渐焦灼之时,终于听到了动静。他精神一振,凝神察看,只见一队黑衣人,前前后后约莫五六十人,带着兵刃,悄悄潜进了寺内。冯鹿见状心中大喜,连忙接着夜色,跃上了寺院墙头,密切地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黑衣人行事谨慎,在暗处潜伏了许久,始终没有行动,冯鹿见状未免心中有些焦急,他唯恐他们准备太周密,稍后迅速控制了局面,他想再救朱慈烺就晚了,为了让他们双方打起来,他心生一计,从身旁折下一根树枝,运足力气,扬手向宁国寺大雄宝殿的匾额打去。树枝打在匾额上,咔擦一声,匾额被打碎了一个角,树枝和碎木块一起掉落下来。几个守卫吃了一惊,高声喝道:“什么人!”

与此同时冯鹿已跳到寺院内一个暗角,他在暗处放开嗓子叫道:“不好了,有人进来了,有人来偷袭了,小心啊!快来人哪!”

他这一喊,双方都惊呆了,进来的人以为已经被发现,纷纷现身准备格斗,守卫的人也从各处跑了过来,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

冯鹿见状心中窃喜,连忙潜到后院自己事先打探好的关押朱慈烺的地方,此时看守的十六名守卫听到前院的喊杀声,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对另外几人道:“你们十个,过去看看。留下六人在这里。”

“是。”

见一下走了十个人,冯鹿知道时机已到。他拔出佩剑,飞掠而下,直向那个小头目扑去。那头目大吃一惊,反应也算很快,冯鹿剑刚到他面门,他已经后退两步,拔出刀来,挥刀就挡。

此时其余五人已经看见这一幕,纷纷抽出兵刃,向冯鹿扑过来。

朱慈烺和罗思远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意识到有人来相救,两人都被以粗绳捆于房中柱子上,此前一直在想办法解脱绳子绑缚,却始终脱身不得。只有眼睁睁地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却无计可施。

冯鹿毕竟是锦衣卫出身,功夫底子不错,加上他头脑清醒,知道必须争分夺秒,速战速决,因此他一开始就痛下杀手,不多时就杀死三人。余下三人见他勇猛,不禁心中畏惧,那小头目对身边一个守卫使个眼色,那守卫会意,趁另外两人与冯鹿缠斗,他回身就往外跑,想去搬救兵。冯鹿识破了他的心思,一脚踢翻小头目,又一剑杀死另一名守卫,从他胸前拔回自己的剑,一剑向那跑开的守卫后心掷去。只见那守卫惨叫一声,便扑倒在地。那小头目刚要爬起,冯鹿上前照着前胸又是一脚,他便瞬间昏倒过去。冯鹿无意多杀人,看看他已经不省人事,便不再理会,径自一脚踢开禅房。门一开就看见绑缚在屋内的朱慈烺两人,三人相见,真是喜出望外,朱慈烺问道“冯鹿,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冯鹿道:“详情容我稍后再禀,殿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好。”

冯鹿看了一眼朱慈烺扶着的罗思远,面色苍白、半身血迹,惊道:“你受伤了?”

朱慈烺愧疚地道:“他为了救我受的伤。”

看着根本站不起来的罗思远,冯鹿毫不犹豫地蹲下道:“来,我背你。”

罗思远虚弱地道:“不用了,你们快走吧,别管我。”

冯鹿生气地道:“什么话。”他不由分说,背上罗思远,站起身来,对朱慈烺道:“殿下,我在宁国寺后面准备了两匹马,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

“那太好了,我们快走!”

此时前院还在混战,喊杀声在夜里显得分外突兀。到了宁国寺后山,三人找到马匹,朱慈烺和冯鹿将罗思远扶上马背,见他神情痛苦,已经近似虚脱,朱慈烺担忧地道:“思远,你的伤很重!我们得先去找个大夫。”

“我没事,”罗思远咬牙忍痛道,“殿下,如今他们肯定要四下捉拿你,你尽快去城隍庙找夏小姐他们,速速逃走吧!”

“不行!”朱慈烺毫不迟疑地道,“你受了重伤,我不能不管你!”

“殿下!”罗思远还待说什么,被朱慈烺不容置疑抬手阻止,只见他低眉沉吟片刻,果断地说道:“思远,汤国祚既然要拿我,他记住了你是宫里的太监,又和我如此亲厚,必定设法打听到你的身份来历,这样一来,不只是你,素玉姑娘也会有危险!”

“我妹妹?”罗思远一惊。

“没错,我们俩一起跑出来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通过查找你家来寻找线索。这样吧,我们先速回杭州,找到素玉,在他们动手前我们要脱身,这样你们才不会有危险!”

罗思远也是个有主意、行事果断的人,听朱慈烺这么一说,觉得有理,于是他立即道:“殿下,你说得对。不过,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去找夏小姐他们会合,我回家去找妹妹一起逃生!不要为我耽误!”

“不行!你身受重伤,此去有两百多里,我岂可弃你不顾!我还会些拳脚,路上若有意外,还可以照应一二。我已经连累你们太多,现下一定要护得你们周全!”

“可夏小姐...…”

“我会尽快赶回来与她会合,她会等我的。别多说了,我们走吧!”

“殿下…...”

此时一旁的冯鹿此时插话道:“殿下,不要争了。由我送思远兄弟回去,你先去找夏小姐他们会合。”

“你送思远?”

“没错。”冯鹿果断地道,“这样就两不耽误了。夏小姐她们两个女儿家,已经等了一天一夜,如果我们再不去,让她们担心不说,难免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送思远回去,安顿好他们兄妹,再来与殿下会合。”

罗思远断然道:“不行,殿下需要保护,不能让殿下一个人去!你不要管我!”

冯鹿生气地道:“不要管你,殿下同意吗?如果有我送你回去,殿下不是可以放心去找夏小姐了了吗?”

“可是殿下一个人......”

“我送你回去,即刻赶回来与殿下会合。”

罗思远听到此处,觉得冯鹿的话有道理,朱慈烺是不会让身负重伤的自己独自回去的,看他还在犹豫,罗思远便道:“殿下,如此也好。您就不用担心我了,只是要麻烦冯大人。”

冯鹿生气地看了他一眼,连忙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叫名字。”

朱慈烺向冯鹿问道;“那你回来之后,我们何处会合?”

冯鹿想了一下:“你先送夏小姐回家。清廷大概也料不到殿下与夏小姐相识,而且会到松江去。待我安置好思远兄弟,就到松江夏府来找殿下如何?”

“好吧。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有劳你了!”

冯鹿不放心地道:“属下本应该沿途保护殿下,现在.......”

“我无妨,你替我照顾好思远和素玉,已经了却了我心头一件大事。你们到杭州后切莫逗留,接上素玉姑娘,另外找地方躲避。”

冯鹿和罗思远同时道:“知道了。”

朱慈烺依依不舍地道:“保重!”

冯鹿和罗思远含泪道:“殿下保重!”说完,冯鹿跳上罗思远的马背,“松江见!”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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