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下篇（8）（1 / 1）
席小东看着白平云倒车，停放，熄火，取下车钥匙，他扭头看席小东，四目相对，席小东没有动，这消息让他不知所措，如果是梦，这肯定是一个美好的不得了的梦，如果是真的，母亲却已经离开了。白平云伸出手，摸了摸席小东的额发：“别愣着了，走吧。”
白平云拉起席小东的手，向大楼走去。
席小东打量着眼前的楼，恍然明白了什么，又打量起小区。
“这个小区不错，环境也好，咱们好好工作，回头在这里买个小房子住一辈子。”那时候，席小东笑着对白平云这么说。
“嗯，买个顶层，向阳，小两室，独立厨房，阳台比较大！”席小东嘿嘿一笑，转身接着对白平云说：
“咱们就两个人，顶多到时后我妈过来一起住，两室就够了，太大又贵又浪费，还辛苦。买个顶层，电梯到头，视野也好，关键是不会被别人问来问去的麻烦！对吧？”
“嗯，装修嘛～用简约的相对色，窗帘什么的最好都用格子，格子好看，还不过时的，这些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挑。”那时候，席小东对白平云这么说。
席小东推开门，果然跟在出租屋的时候一样，像他说过的一样，满眼都是格子，拖鞋是格子，桌布是格子，沙发巾是格子，窗帘也是格子，只是全部换了新，简单的黑白色，几何型，沙发黑白色，茶几黑色，矮凳黑白色，餐桌白色。
席小东回头望向白平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了。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好成这样……
白平云推席小东：“别愣着了，赶紧进去，我先做饭！”
席小东被推进屋，白平云关上门，换了深色的格子拖鞋，挂上格子围裙，他自己在背后打了个结，走进厨房。
席小东看着稍浅色的格子拖鞋，看起来就是新的，而且是放了些日子的，他换上，正好一脚。
推开小房间，白色的小床，黑色的书桌，白色的衣柜，白色的书柜，黑色的台灯。
“别的不要求，我要个书柜，白色的，放在小卧室，这个一定要有，好不好，好不好？！”席小东曾经对白平云这么说。
席小东走近书柜，伸手抚摸那些摆放整齐的书籍，上面和下面那两层放的是白平云的书，中间两层，是自己的，不多，却是那时候分开没来得及取回的书。即便他不看，他也好好的收藏着。
席小东躺在床上，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
这一切都像梦，一点儿都不真实的感觉，可眼前的一切，手上的触感都在叫嚣：这不是梦，是现实。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又什么都有了。
他有他，他们有家。
白平云站在小卧室门口，看着席小东盖住脸的双手下的光泽：“不喜欢吗？哪里不好，咱们慢慢换，吃饭吧！你先去洗手。”
席小东慌忙松开手，看到靠着门的白平云，他左手碗，右手铲，面无表情，满眼都是担忧。
席小东撑坐起身，白平云走上前，席小东伸手环住白平云的腰，脸贴在白平云的肚子上，席小东蹭了蹭脸，这样的亲昵，让他安心，让他觉得舒适。白平云向前倾斜三分，席小东收紧双手，白平云低下头，用下巴在席小东的头顶来回蹭了两下：“我在呢，放心吧，没事儿的。我在的，一直都在！先吃饭，你该好好养养了。”
吃了饭，席小东去洗碗，白平云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席小东接过削好的苹果吃，白平云将浴室整理好。
席小东换好格子睡衣回到客厅时，白平云正在沙发上看书。
席小东接过书继续看，白平云将换洗衣物顺手丢进洗衣机一起洗了。
席小东将洗好的衣服凉在阳台，白平云已经换上同款的睡衣重新坐在沙发上看书。
席小东靠近白平云，找到舒服的位置，像很多年前一样，窝在那人怀里，一起看书。
只是如今席小东没有看书，白平云也没有看书。
席小东仰起头，靠在白平云的肩头，白平云微微侧头，脸颊贴在席小东头顶。熟悉而陌生的碰触让席小东心动，终究熟悉多余陌生，分开七年，也比不上那两年的朝朝暮暮。耳边沉稳的心跳，让席小东也沉寂安静稳定下来。
有他，真好。
“哥，我结婚了。”席小东说。
“我知道。”白平云在席小东头顶说。
“哥，我离婚了。”席小东说。
“嗯，我知道。”白平云接着说：“你慢慢说。”
“白云，我…那时候…”席小东说不出口。那时候什么？那时候不得已才选择了母亲吗？他要说后悔吗？无论怎么选，席小东都会后悔。相比之下，选择母亲，会让席小东不那么愧疚。席小东宁可委屈自己和白平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一刀一刀的自残。
白平云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让他把那么残忍的话说出口，直接打断席小东的话：“如果是我，也会那么选择。”
席小东沉默的侧过脸，明明是自己自私，明明是仗着他的喜欢所以委屈了他，他还替自己说话，为自己着想，席小东心里说不出的温暖，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暖。他将头放进白云平肩窝：“你…怎么…”
白平云把自己的头和席小东的头靠在一起，一如往常不给他追根接地的机会：“我觉得，只要我按我们说好的那样准备好，你总会回来的。”
他宠他，他护他，他帮他遮风挡雨，为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必让他的小东西知道，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能把席小东从他的身边带走了。所以他的小东西不需要知道哪些不好的事，依旧单纯简单的跟他过日子就可以了。
席小东低头：“咱妈要是还不准呢？”
白平云跟着低头，他粘着他，腻着他，怎么接近都不够：“总会准的，就像现在。”
这样的粘腻紧跟让席小东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心里是溢的到处都是满足感。如果当时没有就那么出柜，如果再多了解一些，多缓和一些时候，弄弄清楚明白，如果不是自己那么白瓜，也许现在就可以三个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席小东侧了个身，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白平云跟着你侧了身，他抬起席小东的头，把它放在自己胳膊上，似乎只有这样抱着他，他才真正安心。
白平云顿了顿：“咱妈知道你过的不幸福，所以就准了我了。”
席小东抬头：“你怎么知道我不幸福？”
白平云将脸贴在席小东的后颈上，声音带着浅笑：“你喝醉后会给我打电话。”
席小东回头，看着白平云面无表情的脸，他不相信：“不可能。哥，这不可能，我电话没记录！”
白平云探身，放下书，拿出手机，他翻出通话记录：“你还跟以前一样，遇酒就倒，一倒就迷糊，醒来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