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谁真谁假(1 / 1)
“哈?……”姜黎戊被铃兰认真的模样逗乐:“小铃兰,你可太实诚了……”他说着点了点头:“你师父说得对,人心险恶,防人之心确实不可无……”
“咳……”穆歌一声轻咳将姜黎戊的话打断,继续问道:“所以说,你寻沈天是为了夺回师门圣物。”
“嗯。”铃兰点了点头,复又无比幽怨的看向穆歌:“我寻了整整半个月才将沈天寻到,可是今早却让秦姐姐给搞砸了……”
“呃,这个……”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穆歌不由地有些心虚,拿眼向姜黎戊求救。
姜黎戊望向铃兰轻轻挑眉:“小铃兰难不成是想悄悄跟着,寻了机会便将他逮住?”
“是啊。”铃兰不知姜黎戊这话是何意,答得理所当然。
姜黎戊听了铃兰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单听他一人既可盗出小铃兰师门的圣物,便知此人武功必然不弱,且不说小铃兰是否能不动声色地跟上他,便是跟上了他,可……以你一人之力可打得过他,到时谁擒谁,可就说不准了,所以说我们可是帮了小铃兰啊……”
穆歌觉得不知为何这歪理由姜黎戊说来显得这样合理,她都快要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实在惭愧,原来她做了件好事……
铃兰听了这话倒真的也低头思索了起来,而后一锤手认真道:“你说得对,师父说过不论做什么事都当三思而后行,这么想来,我好像真的有些鲁莽了,……不过……”她话锋一转十分认真地纠正道:“那叫沈天的小贼之所以能够盗走圣物,是因为师父那日恰巧不在门内,如果师父在的话,沈天才没可能跑得掉,不对,是进都进不了。”这小丫头对她那个师父似乎很是崇敬,说起她师父时眼睛都在发光。
蒙面人虽是轻俯着头,眼角却是瞟向铃兰那儿,与此同时,掩于面罩之下的神色亦是十分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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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骤起,林间飞沙走石,枝木摇曳间沙沙作响,偶有飞鸟低鸣,灰兔窜逃……
男子阔步而行,待行至一处旷地,轻轻转身停了脚步,按着身侧佩剑的指节微微有些僵直,抬眼向林间扫去,开了口:“诸位跟了在下一路,不知所谓何事,何不现身,说个清楚明白?”
一阵窸窣声后……
“看看,我就说会被发现的。”几人拍了拍衣服上的杂尘落叶从各处冒出。
穆歌对着姜黎戊抱怨道:“一定是你方才推我,动静太大,才被发现。”
“啊哈哈,手滑,手滑。”姜黎戊打着哈哈。
男子冷眼打量着眼前吵吵嚷嚷的三人,不动声色。
铃兰跳出来,双手叉着腰,对着男子高声喊道:“沈天!快将从我师父那盗走的东西还来,你若是肯好好还来,我们便不为难你……”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立于左右的穆歌和姜黎戊,扬了扬脑袋继续道:“三对一,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沈天闻言打量着不远处的几人,眉头紧锁,这几人武功皆不弱,若是当真打起来,自己怕是没有胜算,再说他确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上这几人的,遂望着铃兰问出来声:“盗?姑娘何出此言。”
“哼!”铃兰一声轻哼,指着沈天:“你难道还想装傻不成,我就问你,三个月前你是不是盗了烈焰门的圣物?”
“烈焰门。”沈天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再看向铃兰时语中带了一丝讽意:“姑娘是烈风的徒儿。”
铃兰似没听出那话中的讽意:“正是!既然知道了,你还不快将东西还来,偷东西的小贼。”她看着沈天说话有些不客气。
沈天面上仍是无一丝多余表情,只是眸中光影深了几分,望着铃兰徐徐开口:“盗?偷?血如意本就是沈家之物,如今不过物归原主,何来偷盗之说。”
铃兰气极,觉得此人满口胡话:“你胡说什么呢,血如意是烈焰门的圣物,是师父的师父千辛万苦淬炼而得的,才不是什么沈家的东西!”
直到此刻沈天面上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动荡,他嗤笑一声,面色微冷:“不曾想,如烈风这般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竟也能教出如你这般心思单纯可笑的徒儿。”
一向敬畏尊贵的恩师竟被人当着面这般侮辱,铃兰怒了,‘唰’的一声自腰际将佩剑抽出,一个旋手,剑尖直直指向沈天:“我不准你说师父坏话,你要再敢诋毁师父,我……我就揍你!”
“诋毁?”沈天似也有些激动起来:“那等阴险小人,做得却说不得吗!”
“混蛋!”
铃兰纵身一跃,持着剑直直刺了过去,沈天亦是抽剑相抵,两人顿时打做一团。
这两人虽因一言不合而打了起来,但沈天明显未出杀招,且以防挡居多,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穆歌便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了,她伸手戳了戳姜黎戊,表情有些无奈:“怎么办?”
姜黎戊抬眼闲闲看向两人,淡定道:“能怎么办?绑了……”
穆歌对于这乘人之危的举动有几分迟疑:“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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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挑一,沈天自然战之不过……
客栈内,沈天被反手绑在椅子上,嘴上塞着布团,此刻动弹不得。
方才搜了身,血如意不在沈天身上,应该是已经被他藏起来了,也对,血如意既能被烈焰门奉为圣物,这其中定另含乾坤,想来是件宝物,既是宝物,又岂可轻易示于人前。
穆歌有些过意不去地看着他:“对不住,将你绑来这,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将东西还给烈焰门,你看这样成吗,我将你嘴上的布团拿开,但你需得保证不乱叫,同意的话,就点头。”
沈天看了她一眼,稍一顿后平静地点了点头。
穆歌遂依言将布团拿开,边拿边道:“呐,我是信得过你才帮你拿开的啊,你可不能骗我。”
嘴上的布团被拿开,沈天轻轻吁出一口气,看向众人容色淡淡,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血如意本就是沈家之物,交给烈焰门?绝无可能。”
铃兰一听,沈天又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她欺身而上,鼓着腮帮子,睁圆了眼瞪向沈天:“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都说了,血如意是由师父的师父淬炼而得,怎么可能会是你们沈家的东西……”
“那人是这么与你说的?而你,竟也信了。”沈天抬头看她,仍是那般神色淡淡:“也是,世人皆以为他烈风温文儒雅,面慈心软,谁又能想到竟是个能为一己私欲屠尽沈氏一门的阴险小人……”
他寥寥几句说得云淡风轻,一旁听着的几人却皆是愣住。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铃兰……
“你胡说什么,师父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况且,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会相信的。”铃兰环手抱于胸前,将脸撇向一边,一脸的恼怒。
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谁也未再出口,却是安静得有几分诡异。
下一瞬,一个声音将这诡异的气氛打破……
“血如意确为沈家之物……”
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沿上的蒙面人抬眸看向几人,开口如是说。
穆歌一看来人,指着蒙面人不满道:“前几日说要帮忙,转眼却又不见踪影,如今人已经寻着了,你又来做什么。”
蒙面人一声闷笑,抬手飙出一枚飞镖,‘啪’的一声割断了将沈天绑在椅子上的粗麻绳,而后一步越至沈天身侧,搭手架上他的肩头,开口答道:“自然是,让你们莫要残害良民啊。”
一直静立一旁的姜黎戊微微皱了眉,开口问道:“你方才说,血如意是沈家之物,是何意?”
蒙面人笑答:“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铃兰只觉慌乱无措,看着蒙面人直摇头:“怎么可能呢,师父不会骗我的。”师父说过那是师父的师父淬炼而得的宝物啊,怎么会……
蒙面人抬眼看向铃兰微眯了眯眼,笑得有些古怪:“我并未说,姑娘的师父骗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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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在未看到确切凭证前仍不肯相信所听到的一切是真的,但对沈天的态度倒是因而变了不少。
于是几人决定先去调查清楚关于南野沈家的一些事实。
而在此之前几人都希望沈天能先留在埠孜城,沈天竟也难得的并未反对这有些过分的要求,原因无他,只因他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所以本就还不能离开。
沈天的磊落与不记前仇让几人对他的话不禁又相信了几分。
于是几人花了些时日四处探访查阅,最后的结果是,种种证据皆在说明着同一件事,只是关于沈家被灭门的缘由,版本不一,唯其中一个最为可信:南野沈氏原乃铸器世家,所铸兵器曾经就有三样挤入兵器谱前十,因此原本在江湖中颇有威望,只是在后来的百余年间,想来是江郎才尽,再无惊世兵器,渐渐遭人淡忘,而后便是沈氏一门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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