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苟盟的堂哥在部队里另有住所，此时并不在家，我微微松了口气，递上提前准备好的几样伴手礼，让苟盟转交给他，就算应付过了家中的长辈。
苟盟带我绕着军院走了半圈，却并不领我入内，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大概因为住的都是军区附近的人，里头的规格不小，总体也十分干净整洁。苟盟走向前台，熟稔地和前台的小妹打了个招呼：“开一间房。”
小妹听到苟盟说话，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便接话道：“还是记你哥账上？”
“哦不，”苟盟掏出钱包，我来不及阻拦，他便把整个钱包递过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退，先压你这。”
小妹这才抬头看他，再看了看我，嬉皮笑脸：“行，那我不客气了。”
苟盟接过她手里的钥匙，跟着笑道：“呵，退房时多算我一块钱，我便让你男朋友多练二十个蛙跳。”
“去你的！”小妹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担心苟盟的威胁，“才不怕你。”
苟盟轻车熟路地带我上楼，一面打开房门，一面说：“这里离得近，交通也方便，可能……有点小，别嫌弃哈。”
我走进房间环视一番，也还过得去，突然心中一动，戏谑道：“哼，之前是哪个人说我家又小又寒酸？嗯？”
他不好意思地扰扰头，模样就像个大男孩：“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他从橱柜里搬出被子帮我铺床，我就站在他身后凝视他。
几个月不见，他似乎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一头板寸，麦色肌肤，不笑的时候会有股气势逼人的严肃感，笑起来的时候也分温柔与挑逗。背后的纹身依旧在衣领边缘若隐若现。
“好了，”他铺好床，转过身来，“如果晚上冷，空调遥控在墙上，或者可以叫楼下再送一套被子上来。”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这时候开口喊他留下来陪我一块儿睡适不适合。
他见我愣愣的，眼珠一转，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坏笑。
我暗道糟糕，还没退开两步，就被他半圈在怀里，压倒墙上。
他大手一伸，从我的衬衫衣摆钻了进来，毫不留情地按压在我的腹部上。
“我去……”空调刚开，房间里本来就还没冷下来，此时他的手带着惊人的热度熨贴在我的腰部腹部，让我浮想联翩的同时又倍感不适。
他摸了两下，便毫不留恋地收手，啧啧评价道：“勉强过关。”
我早猜到他是要检验一下我是否有坚持锻炼，可饶是如此，心中依旧有淡淡的失望。于是我主动贴上去，有样学样地把手往他下摆里伸，嘴里还假正经地调侃：“行啊，那让我也检查检查你的……”
断欲太久，这一摸险些把持不住。
他有意无意地屏住呼吸，好让那肌肉更坚硬些，身子却一动不动，任凭我上下其手。
我摸了几下，见他没有更多的反应，也渐渐冷静下来，把手收回来，一歪嘴：“哼，不过如此。”
他不说话，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抬手撸了一把我的脑袋：“走了，带你四处逛逛，吃点东西。”
“哦。”我跟在他身后，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更主动一点。
他依旧开着他那辆路虎，先是带着我围着郑州市区逛了一圈，说着与这个城市有关的历史与趣闻，遥遥把二七纪念塔指给我看。
傍晚，他把车停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馆前，带我进去，要了间包厢。
他点了五六个特色菜，上菜的时候厨房的师傅也跟着进了包厢，热络地和我们打招呼：“怕你们吃不完，特意每样只做了两人份，不够再添哈。”
“行。”苟盟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扔给那师傅，“我哥那顺来的。”
“臭小子……”师傅笑骂着，却半点不含糊地一把接过，飞快地拆开点了一支，这才对我说，“在这抽，不介意吧？”
我不太喜欢烟味，苟盟也是不抽烟的，可这是他的朋友，所以我只能笑着摇摇头。
师傅舒服地吐了个烟圈，用烟指指苟盟：“你战友？”
“不是，从外地来旅游的朋友。”苟盟搭了搭我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我动筷，自己继续和师傅聊天，“等等别记我哥账上啊，记我账上。”
“嗨，”师傅笑了，“你和你哥的帐还有差吗。”
他又抽了几口，把烟屁股摁灭在桌边的烟灰缸里，然后站起身：“回去干活啦，好好吃，要酒么？”
“不用了。”苟盟拿起筷子，敲了敲碗的边沿，对那师傅嘿嘿一笑，“能送碗香菇肉片汤就好咯。”
师傅爽朗一挥手，朝外走去：“小事，马上来。”
等那大厨出了门，我才开口问他：“你和刚刚招待所那小妹，还有这厨师都挺熟的啊。”
“嗯。”苟盟低头吃饭，“他们啊，我在部队的时候就认识了，好几年了。当年好不容易进城，就住那招待所，那时候条件远没有现在这么好，不过小妹她哥是我们连队的，总是给我们开后门安排好房间。还有这大厨，我每回来这必点他做的清蒸鱼。”
我听着苟盟侃侃谈起他当兵时候的奇闻趣事，觉得好玩得很，那种热血青春，集体生活的日子，我从未体验过。与热血并肩，为荣誉献身的岁月，令人向往羡慕。
我看着苟盟谈笑风生的样子，如痴如醉。他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话，对上我的眼神，突然停下来，略带羞赧地看着我：“啊……一说就停不下来了，唉，那都过去的事了，吃饭吧。”
“不会啊，你的故事很好玩啊，”我在他的督促下含了几口饭进嘴里，又连忙说，“所以咧，你提起的那几个战友，现在都还在部队，还是退伍转业？”
他听到这话，原本闪亮的脸庞骤然黯淡了下来，沉默许久，他低低叹了口气，嗓子略哑：“有的是还在部队里，有的……去执行任务了，生死未卜。”
“哦……”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很是懊悔，却又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只能低头吃饭。
“我们接下来去……”走出饭馆，我刚要说话，苟盟的老人机响了。他摆摆手让我先安静下来，自己拿着手机侧身接起来。
他说了两句，拉开车门让我先坐进去，自己却走到了车后边继续说话。
我从后视镜看着他挺直了背脊目视远方，一边语速飞快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好”、“我知道了”之类的话，心里有些微妙。也许苟盟很忙？为了陪我特意抽出时间？现在正在接受老板的批评？还是他已经有了别的……
我不敢再继续想，心乱如麻，刚刚见到他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了。
又过了会儿，苟盟结束通话坐回车里，见我垂头丧气地也不理他，有些奇怪：“怎么了？没吃好吗？”
“不是。”我不想他看出什么端倪，只能摇摇头挤出个笑容，“接下来去哪？”
“啊……”他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我有急事，必须要去找一下我的堂哥，我现在先送你回招待所。”
苟盟要做什么，从来不支支吾吾地找借口，他说有急事，那必定是非走不可，我理解他，却掩不住失落：“那你先忙吧，放我在这，我一会儿自己逛逛再打车回去。”
他却不听我的，发动了车子往回开：“这样，你今天和明天就在军院附近逛逛，有什么事就找前台那小妹，我去和我堂哥请个假，后天一早来接你，我们去几个大景点玩一玩，洛阳、开封什么的。”
“你现在给你哥打工么，怎么还要给他请假？”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这个……算是给他干活吧。”
“好吧。”我一想到未来两天要自己待着，就觉得难挨，“那你能请多长的假，陪我多久？”
他把车稳稳地停在招待所门口，伸长手帮我开了那边的车门，然后顺便勾了勾我的下巴，语带宠溺：“你在河南待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我在刹那想问，如果我就待这不走了，你是不是也陪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