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1)
六界最近乱了,突然就爆出了很多消息。先是有人传言,长留掌门首徒花千骨是七杀的奸细,现在正在收集十大神器,窃取洪荒之力;后来又有人传言,花千骨并非七杀奸细,之前的消息纯属虚构,是七杀放出的障眼法,为了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长留,从而暗中收集神器;然后,又传闻,十几年前乌蒙灵谷灭族,皆因焚寂剑所起,后来焚寂剑被收天墉城,就连一直守护上古凶剑的幽都都在天墉城手下吃了鳖,但是天墉城一个弟子却与焚寂剑灵合为一体,或会成为绝世杀神,让大家不自觉地又注意起了一直很平和低调的天墉城;再来,又传言七杀圣君一直找的绝无双,真有此人,而且此人就在六大派之中,闹得六大派人心惶惶,更是让七杀把目光都投向了六大派。
总之,好像是一夜间,各种消息,各种大家都关心的消息,传遍了六界,让六界的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个个措手不及。
五大派看着长留花千骨是否是叛徒,六大派盯着七杀是否有什么动作,各派注意天墉城是否有焚寂杀神出世,还有七杀的杀阡陌更是频繁找六大派的茬,想要找出绝无双。
六界,就像是滚水里被莫名其妙地滴下了一滴油,炸的噼里啪啦的。各种消息似真似假,扰得六界人心大乱。
听到这些消息,余唯一嘴角微勾地饮着茶,六界,乱了才好,乱了,自己这边的目光才会少,要不是自己上次失控,焚寂煞气和悯生剑一同现身,自己也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圈了。
她低低头,听着白玉报告的有关六界的消息,特别是有关他的消息,死死地捏着手里的茶杯,努力控制自己混乱的思绪,她强迫自己听着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就像一个人,拼命吃一样很喜欢的东西,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到自己闻到这个东西的味道就吐一样,她要让自己以后听到他的消息,甚至是看到他,也要心如止水,不让自己被煞气控制,她不需要心魔,也不需要弱点,就算这个心魔、弱点,是他。
“唯一,”欧阳少恭走到余唯一身边坐下,转头看了看走出去的白玉:“你身体好些了吗?”
“还可以,不用死。”余唯一低头细细地抿着茶水:“你今天这么来了?”
欧阳少恭有些无奈地笑笑:“唯一,我不是天天都来看你的吗?”
“我知道,不只是你,屠苏他们也天天来,可是,我是个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天天来,打扰到我休息了。”唯一头也不抬,语气有些冷冷的。
“唯一啊,”欧阳少恭叹口气:“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因为姑获鸟的事情,你就生过我的气,现在,秦始皇陵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更是气得不轻,但是……”
“但是我们大家都关心你,一切错都在我,你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余唯一冷冷地看着欧阳少恭,接着他的话说道:“少恭,我明白,一切都明白,但是感情上我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我有生气的权利,你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我不要生气,让我原谅你们,这对我公平吗?”唯一的表情有些生气:“你们就不能让我静静,我想一个人静静,不可以吗?”
欧阳少恭无奈地看着余唯一:“唯一,不要闹了,你,你知道我们……”
“什么我们?”唯一打断欧阳少恭的话,语气有些暴躁:“没有我们,自从巽芳来了,就再也没有我们了,这些事,难道你不明白吗?”唯一一派桌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少恭一把握住了手。
“唯一,有我们的,我们,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少恭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焦急之色,他语带关心地询问余唯一:“唯一,不要否定我,不要否定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我们经历过什么?什么都没经历过。”余唯一一把甩开欧阳少恭的手:“没错,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们已经决定是朋友了,但是,欧阳少恭,”她的脸上挂起讽刺的笑容:“我的朋友,只有一种,就是天墉城里那些弟子和帮工,”她微微歪着头,有些好笑地看着欧阳少恭有些变色的脸:“欧阳少恭,你是哪种?”
“不是哪种,这两种,都不是,”欧阳少恭握住余唯一的肩膀,微微摇晃:“我不要做这两种朋友,你知道的,唯一,你这般聪慧,你不应该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我当然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余唯一轻轻挣脱欧阳少恭的手:“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或者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欧阳少恭,我聪明,你也不笨,我们曾经在琴川同进同出,在方宅赏月弹琴,是我想的太多,还是你做的太多。”
欧阳少恭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移开眼:“唯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想太多,”唯一的脸上有些哀伤,她微微退了一步:“少恭,我们是朋友了,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朋友,就是外人,你已经退出我的世界了。”
“唯一,不要这样,我们经历的一切,你都忘了吗?”
“忘?不,我会记得更清楚,那就是,我们是朋友了,欧阳少恭,”唯一转身,不再看欧阳少恭有些悲伤的表情:“少恭,要是巽芳不回来,是不是,我们可以都彼此向前走一步?”身后,传来的,是欧阳少恭无声的回答,唯一自嘲地笑笑:“你看,欧阳少恭,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了。”
欧阳少恭皱眉看着余唯一走远,有种事情超出掌控的燥怒感,本来以为焚寂剑灵在百里屠苏手中,自己通过与余唯一的相处,增加百里屠苏对自己的好感,然后自己因为巽芳的关系,顺势止住与余唯一的关系,大家退到朋友,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天算不如人算,焚寂剑灵竟然在余唯一身上,自己的一招大家永远是朋友,竟然让自己在余唯一心里落了下乘,让她怨恨上了自己。
怨恨?欧阳少恭想到这个词,嘴角勾起,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没有爱,何来怨?何来恨?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余唯一。
百里屠苏听从欧阳少恭的提议,出发去瑶山寻找月灵花,而且欧阳少恭还使计让方兰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方兰生得知真相后愤然离家出走,搞得陵越只得出去寻找他,欧阳少恭就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支走了陵越。
而白玉,这次更是听从了余唯一的命令,一定要跟随百里屠苏一起出发去瑶山,所以百里屠苏的队伍,就变成了百里屠苏、风晴雪、白玉和襄铃。
送走了方如沁和寂桐以后,欧阳少恭带着巽芳和余唯一、尹千殇回了青玉坛。
余唯一为什么会和欧阳少恭回到青玉坛,因为,她不想回琴川,又不想让百里屠苏担心,所以才在欧阳少恭提出带她一起去青玉坛的时候,顺势答应了下来。
“这里就是青玉坛了。”欧阳少恭介绍道,他一手扶着巽芳,一边向身边的余唯一和尹千殇介绍道。
余唯一看看眼前,拿着刀,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们的青玉坛众弟子,眉毛微挑,像是在讽刺欧阳少恭的介绍。
欧阳少恭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向前走了一步,开始了他最为擅长的蛊惑人心的本事。
余唯一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欧阳少恭忽悠人眼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她转过头,正好看到巽芳满脸愤恨地盯着自己,又是一声嗤笑。
倒是站在两人身边的尹千殇,悄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女人啊,就是麻烦,平时看着巽芳和余唯一两人女人也很温柔婉约的,怎么现在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起来,这么厉害啊。他转头看看场中还在忽悠青玉坛弟子的欧阳少恭,暗暗咂舌,兄弟啊,你可要挺住了。
“余姑娘,”巽芳看着站在院中,盯着鲜花发呆的余唯一,慢慢地走上前:“你有此雅兴,还来这里赏花。”
“赏花?只要心情好,哪里都能赏,”余唯一头也不抬:“那么你呢?巽芳公主,找我又有什么事吗?”
巽芳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有,只是这青玉坛里,我就认识你一个女子,所以想和你聊聊天。”
“哦,聊什么?”余唯一一个转身,飘然地站在巽芳面前,脸上的轻松表情,那身气派,就像自己是一个公主,而巽芳才是个平常女子一般。
巽芳咬咬牙,看着唯一这般模样,心里暗恨,这是在向我示威,她眼睛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宛然一笑:“不如,我就和你聊聊我和少恭的往事吧。”
唯一眉毛微皱,脸色也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巽芳笑笑,一副胜眷在握的表情:“想当年,我与少恭相识于衡山……”
余唯一面无表情地听着巽芳在自己面前,一脸甜蜜地回忆她和欧阳少恭的相识相知,没有任何反应,她看巽芳的脸色越来越冷,好半饷,等到巽芳讲完那段爱情故事时,她才冷冷地对着巽芳的身后说道:“故事很动听,你是不是也回忆起了过去的,真感人,”唯一挂起一个讽刺的微笑:“欧阳少恭,看来你心爱的巽芳公主不欢迎我啊,”她转身看了看青玉坛的环境:“现在你在青玉坛是当家,而巽芳就是女主人,被女主人不欢迎,看来,我不应该到这里来做客啊。”
欧阳少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了看有些惊慌、有些乞求地看着自己的巽芳,眉头皱起,语气也不是很好:“巽芳,回去。”
“少恭。”
“巽芳,回去,”他抬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余唯一:“我要和唯一谈谈。”
“少恭。”巽芳又可怜兮兮地看了欧阳少恭一眼,发现欧阳少恭的目光始终都在余唯一身上,咬咬唇,狠狠地瞪了余唯一一眼,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唯一,”欧阳少恭叹气一声:“巽芳是莽撞了一点,但是,她是个好姑娘,她没有恶意的,你就安心在青玉坛呆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余唯一死死地盯着欧阳少恭,眼神似嗔似怨,好半饷,才开口:“我听说,你让屠苏去瑶山寻找月灵花,是不是为了炼制漱冥丹?”
欧阳少恭眯了眯眼睛,脸色更是差了几分:“你都知道些什么?”
余唯一看着欧阳少恭,慢慢泪水浸湿了眼眶,她慢慢走到欧阳少恭面前,脸上满是悲伤:“欧阳少恭,欧阳少恭,”她的脸上挂出一丝苦笑,一甩手,就扇了欧阳少恭一个耳光:“你真是好,好得很,好得很。”
欧阳少恭摸摸脸颊,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笑了笑,看着余唯一:“你喜欢我?”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却用了肯定的语气。这一巴掌,让他的心情很不错,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余唯一这般失控过,她可以为自己这般失控,对自己来说,真是一件好事。
欧阳少恭摆摆手,召来青玉坛的弟子:“送余姑娘回房休息,余姑娘大病初愈,还是好好在房间呆着比较好。”
余唯一抿抿唇,失望地望了欧阳少恭一眼,就微垂着头,跟着人走了。
余唯一,很好,只要有反应,怨也好,恨也罢,有没有爱,都对我有好处,这本就是一场博弈、一场战争,谁先稳不住,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