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马上惊魂(1 / 1)
“你们这对主仆真是有趣,一次一次在孤的面前摔倒。”东宫璟放声大笑,笑起来眉眼弯起。
这下轮到夏初傻眼了,她尴尬笑笑,眸光微闪,一掌把刚站起来的红芋拍下去,以抚慰自己的心脏。
他,自称,孤。
所以世间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若是与当今圣上与她素未谋面,人家就不会闲着没事让你来猎场捉兔子么至于为什么是兔子,纯粹是凉月自己想象,她不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初可以打老虎。
凉月记得,东宫璟似乎说过,尚书家的千金真是有趣。所以,他因为夏初有趣就邀了她过来玩理由匪夷所思。
有东宫璟的地方似乎就有顾流城,凉月不由得怀疑其实他们是真的有猫腻,只是借着夏欢言做幌子。
顾流城还是一样,一袭白衣,温文尔雅,雷打不动,就是天大好笑的事也是低低笑着,不会太放肆。
夏初知道东宫璟的身份倒也没有显得多拘谨,这点让东宫璟很满意,反而是红芋,见了当今圣上吓得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惹得夏初频频骂她没出息。
在猎场,就免不了骑马,本是该三人骑三马,但是夏初不会马术,于是就开始纠结。
“你我一马吧。”末了,顾流城悠悠的牵了马,轻轻一笑,“欢言让我好好照顾你。”
夏初抿抿有些干涸的唇,没有说话,翻身上马,动作虽不算利索,但也不至于滑稽。
似乎是被她逗笑,顾流城将手蜷成拳放在嘴边,一贯低低的笑,轻轻的很是让人舒服,夏初有些呆了,傻傻看着他。
“很像。”顾流城将她从头大量一番,看着夏初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出下文,“我记得我看过一只猫,你现在很像它爬墙时的模样。”
“你喜欢猫”看来她并没有抓住话的关键。
一旁的东宫璟将眸子看向夏初不住打量,看不出在想什么,点点头,“我记得我也见过,是挺像。”
夏初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笑话她当初爬墙的窘态,看着顾流城面色一绯,便似那缤纷桃花,煞是好看。
也许是夏初过于窘迫夹痛了马,也许是那马就是看夏初不爽,反正,夏初还没有脸红完,马就狂奔了出去,其速度之快打得人措手不及。
凉月惊呼着站了起来,白笙风轻云淡,“一惊一乍的。”
凉月也是担心,不会还没有开始情劫,夏初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吧,未免可惜,果然红颜薄命。
后来凉月听夏初的说起当时的情景,才知道她给自己找了个不能死的理由——还没有遇见过心上人,不能死,连情爱都没有经历过,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如果,现在有人救了她,哪怕他是秃头麻脸,她也会感恩戴德,就是要她下嫁也在所不惜,这就涉及一个问题了,如果那个人是女的怎么办,管她呢,就算是女的,她也不介意以身相许。
事实证明,救她之人不仅不是女的,更不是秃头麻脸。
一双有力的臂将她紧紧包围起来,那个怀抱很温暖,温暖得让夏初一时忘记了害怕,她抬头,是顾流城。
温和的面部,薄唇抿成一条线,隐隐带了些担心,眸子直视前方,阳光洒在他如玉的脸庞,恰似谪仙。
夏初总共见了顾流城三次。
一次,在她的阁房,他眼中只有她的姐姐,口气柔和对她说,我带她回去便好。
二次,在她窘迫之时,他看着她摔下来眉眼尽是笑意,低低的笑声传进她的心里。
三次,她马上惊悚,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温暖的怀抱将她围绕。
夏初就这样看着顾流城,呆呆不说话。
“夏初,”一贯的暖意的声音,“怎么哭了,没事的,没事的。”
夏初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平安落地,而她不知不觉眼中已是一片雾气,看不清顾流城的眉目。
夏初也许真是吓到了,猛的扑进那个带着带给她温暖的怀里,泪水染湿了他的白衣。
“那马一定是疯了。”夏初呢喃着,带着浓重的哭腔。
“什么”顾流城听不清她含糊的话,倒也没有推开她,任凭她在他怀里肆虐大哭。
夏初不说话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把推开顾流城,莫名其妙盯着他。
他也正看着她,眉眼微微挑起,身子直直的站着,白衣上有一抹不大不小的水渍。
清风徐来,顾流城身上的白衣被风扬起,夏初轻轻咳了咳,一把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擦去,微微红了脸。
见顾流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面色更红,却是看见顾流城嘴角微微提起,“原来你也会哭,我还以为你只会笑呢。”
莫名其妙的话,让夏初傻了眼,只是看着顾流城一贯低低的笑,眉眼弯成一道月牙,额边的墨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在风中飘着。
东宫璟不久也赶来,对着夏初左看右看,确定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夏初坚持要继续呆在猎场,东宫璟坚持要送她回家,末了,悠悠说了句,“免得等一下又被马拐跑了。”
这句话惹得夏初破涕为笑,笑得毫无形象,倒是两个男的看着她的笑傻了眼,微微张开嘴,估计是被吓到了。
尚书家二小姐受邀皇家猎场,在猎场中受惊却被相国大人救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陈国。
这就有点意思了,姐姐救了相国,相国救了妹妹,于是,一段缠绵悱恻的三角爱情被说书人分成了三部分,在天桥下不分昼夜的讲着。
但让人搞不清的却是当今圣上的意思,自夏初回了尚书府,圣上的恩赐是一件接着一件,美名其曰给尚书府二小姐压惊。
于是,又有一个版本出来了——当今圣上有意纳尚书府二小姐为妃,怕是一介庶女就要飞上枝头了。
但说书终归是说书,一旦有更加劲爆的消息传出来,这段复杂爱情就会就此停息。
“当初天尊是怎么知道一个转点就可以让事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的”白笙明明无法预料,可偏偏一切又在他所要的发展。
“人心。”白笙拍拍肩膀上未存在的灰,“所有事情都可以改变,只有人心不能。”
凉月没有说话,白笙以为她不清楚,继续说道,“一个人的性子一旦定型,很难改变,只要抓住这点,便可以预料他的行为。”
“那仙有心吗”
“有心,却不可动心。”
白笙清冷如水的声音一字一字吐出来,让凉月打了个寒颤。
自猎场事件后,顾流城去尚书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有时他就在夏欢言的房里陪着夏欢言,一贯低低如春风的笑声,有时他独自在后花园,一人赏花饮酒。
片片清风拂过,不染尘埃,或者有时遇见夏初爬墙的窘境,眉眼微挑,眸带笑意,不忘调侃几句。
夏初总是呆呆的看着他,那样一个谪仙一样的人仿佛就该时刻吸引别人的目光,挥之不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她的目光总是紧紧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