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翻墙被见(1 / 1)
“夏初。”夏欢言轻轻唤了一句,掩嘴又是一阵低低的咳嗽。
“姐姐。”夏初放下茶杯,赶紧过去搀扶,却是被婢女阻止了,示意她扶着就好,由此只能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茶凉了就不要喝了,你刚刚醒过来,身子还不利索。”夏欢言握住夏初的手,牵着她坐下,声音柔柔似水,“怎么样,还是想不起来吗”
夏初摇摇头,眸子却是带了笑意,倒是乐观得很,“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姐姐对我这么好,在府里也过得很好。没有了记忆有何妨”
“你能这样想就好,万事有姐姐呢,咳咳咳咳。”说着,夏欢言又是掩嘴咳嗽起来。
夏初赶紧站起来去倒水。
“欢言。”带着担心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转眼就到了夏欢言面前。
“流城,你怎么来了”夏欢言眸子堆满了挥之不去的笑意,连声音也带了阵阵欢快。
“大夫不是说你要好好修养么,怎么跑出来了。”顾流城握住她的柔荑,语气温柔,“走吧,我带你回去休息。”
夏初转眸。
那是一副怎样的容颜肌肤雪白,竟似那瓷器般在日光下有些晶莹剔透,眉目英气十足,眸中带着柔情似水的光芒,薄薄的唇微抿,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日光照耀下,一袭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他给人的感觉,便似那三月春风,暖意袭人。
缓过神来,夏初惊讶咬唇,估计是惊讶自己的走神,但凉月理解她,毕竟顾流城是真的俊朗,她又偷偷看向白笙,虽然顾流城没有白笙好看,但是也是难见的美男子了。
夏初端了水走过来递给夏欢言,顾流城轻轻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只是一眼,便又回头看夏欢言,声音如温水拂过人心,“我带她回去便好。”
夏欢言歉意的看了看夏初,又说了些让她好生休息的话,这才扶着顾流城的手走了出去。
日光微微洒进来,染在二人身上,带了淡淡金光,似渡了一层金鎏,美好如斯。
夏初微微一笑,轻轻呢喃,“这就是顾流城么,果然不负盛名,与姐姐也是般配。”
凉月叹气,白笙转过头看她,问,“怎么了”
凉月摇摇头,白笙冷着眸不说话。
凉月看着夏初站了许久,表情有些凝重,估计是为失忆所烦恼,她放下杯子,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半个月前,夏初失足跌进了池塘,下人救起来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了几天,所幸还是醒过来了,但记忆却尽数沉入了水里,好歹把命捡回来了,该知足了。
夏初便是落紫的转世。
转眼凉月看着夏初十七年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看着她喜,看着她悲,说实在,对这样一个女子她却是起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但做了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夏初出生那天,正值夏季,而她的名字起得草率而随意,夏初,夏初,夏出,夏出,这一点到是和凉月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反观夏欢言,欢言欢言,一生欢言,真搞不懂他们人间怎么嫡女和庶女之间的差别就这么大,只是一个名字就天差地别。
转眼又是半月,夏初的记忆没有恢复的迹象,而她似乎也放弃不再去想。
“小姐,这你是要出去哪啊”她从小的贴身婢女红芋赶紧拦住她,蹙紧眉头,担心的问。
夏初起先听红芋这个名字时,笑得岔气,说着她还没有吃过红色的芋头呢,没想到这里倒是有一个。
却是红芋哭成个泪人,说小时候夏初刚刚听见她的名字时反应一模一样,这才是她的小姐。
夏初撇撇嘴替她擦泪,哭笑不得,说再哭下去就真的成红色的了。
夏初还是执意要出门,按照她的意思是,再不出去溜达溜达,她会发霉然后发臭,然后不是失足掉进池塘,是无聊到要去跳河了。
红芋坳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只是一定要跟上。
后花园,一处违和的景象。
“你这丫头,带你出来真是麻烦,连爬墙都不会。”夏初恨铁不成钢的敲敲她的头,“我爬给你看。”
凉月笑出声,“夏初的性子,我很喜欢。”
“和你一样任性。”白笙板着脸说,眼睛还是看着时间轴。
凉月撇撇嘴,瞪着白笙。
不要说夏初这天生的技能是哪里来的,她没失忆前她就做惯了这种事,毕竟她还是尚书府的二小姐,最是讲究书香门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而她又好动,一直闷着绝对会闷死,刚刚去大门碰了钉子,无奈下只有这个办法。
红芋刚想反对夏初的话,可夏初当年可是爬墙的好手,又说自己不过是太久没有爬生疏罢了,红芋只好不再劝告,可是目光触及不远处,猛得睁大眼睛,拍拍不顾形象爬墙的夏初。
“你干什么,不要碰我,就要成功了。”夏初被人打搅到爬墙十分不喜,声音也提高了几倍。
接下来夏初就明白所谓女子讲话要轻声细语的道理了。
不远的身后响起一阵欢愉的笑声,丝毫不顾形象,声音带了几分调侃,“我原是不知道,尚书的千金出门也要沦落到爬墙的地步。”
“夏初。”带了怒意的声音响彻了后花园。
上了年纪略带斑驳的青墙,挂着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子,裙摆极长,垂在长满青草的地下,一只穿着绣花鞋脚从长裙下露出来,努力往上踮起,另一条腿挂在青墙上,双手攀在墙上,毫无形象,袖子微微挽起,一双玉皓在日光下洁白如玉,回眸一看,几缕青丝落在胸前,清秀的脸略带粉色,似春中娇花,带着三分娇嗔,扑面七分清新。
转过头的夏初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尴尬的笑笑。
所行不止有满脸怒意,小胡子一颤一颤的尚书,还有一个笑意充满脸上的年轻男子,面若冠玉,气质邪魅,眸子流光微闪,不住打量她,然后就是顾流城了,他倒是给几分面子,低低笑着,身子微微抖着,像是强忍笑意。
夏初窘迫得脸上发烫,一个踩空,就从墙上摔了下来,如你们所看,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
她不认识的男子本来是有救她的意思的,只可惜还未到达,她就先一步跌了个狗吃屎,顺带随手推了红芋一把,带着红芋一起吃。
而她目光触及顾流城时,却是发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眸子弯成月牙形,看样子还没有笑完。
夏初呆呆看着笑着的顾流城,一时却是忘记了疼痛,也没有站起来。
有些人,天生看起来就会让人很舒服,比如顾流城,温文尔雅,如温水如春风,也难怪夏初看呆。
这次爬墙事件自然是没有成功,以年轻男子的一句,尚书家的千金真是有趣和尚书大人中气十足的一句给我回房闭门思过,以及顾流城轻轻的笑声和夏初灰溜溜回去的身影作为结束。
此次的爬墙事件没有成功,而夏初也实实在在丢足了一次脸,接下来的几天十分安分,乖乖待着尚书府,倒是没闹出什么事来。
转眼半月,皇家猎场。
一进猎场,红芋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夏初难得没有打断她,毕竟总是闷在家里,这样的地方是没有见过的。
夏初也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她失忆后出来没有来过,反正震撼到她了。
皇家猎场不愧是冠上了皇家二字,放眼望去,是看不尽的草地,片片成茵,连到对面的树林,看不到尽头。
其实夏初应该猜不透为何当今圣上会邀她过来,一吧,她不认识陛下,无缘无故邀请她过来有些可疑。
二吧,她虽然好动了些,可她也有自知之明,这打猎不是好动就可以的,她不会没有自知到认为自己有打猎的本事。
“天尊,你说,他为什么要邀请夏初过来。”凉月偏着头看白笙。
白笙轻摇头,“不知。”
“原来天尊也不知道啊,我以为你可以知道的。”
“你觉得天尊就可以掌握所有吗”
“不是,世间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都掌握,只是觉着你在我身边,不和你说话,会有些闷。”凉月寻着椅子坐下来,将手撑在下巴上。
“会闷吗,同我在一起”白笙看似很认真的问道。
凉月点头,又摇头。
“觉得闷,就说话吧。”白笙把头转向时间轴,“我尽量回你话。”
“好。”凉月应道,声音愉悦,继续观察时间轴。
夏初正在兴趣十足的观察猎场,而一个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有些熟悉,“夏初。”
夏初转过身,本来草地之上,才子佳人相望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错就错就不该带了红芋这个拖油瓶,她正死死拉着夏初兴奋的大跳,夏初转身又用力过猛,这一转,红芋就摔了一个,额,一个狗吃屎。
于是画面就诡异了,生生破坏了人们想要看美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