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回忆(1 / 1)
两天就这样一晃而过。
穆老头早就出去了,他们谈判当然不会是在窒息。
我坐在闹腾的卡座里静静的喝着鸡尾酒,今天的灯红酒绿让我有一丝烦躁,不安的扯了扯领带,却还是不能轻松地呼吸。
不管自己的感觉有多么糟糕,我还是什么都干不了。心烦的捋了捋头发,吓走了几个欲图搭讪的男人,叫上怪物还有一个下场的舞男,三个人开始划拳。
心里烦躁,手气也不好,连喝了三杯朗姆酒后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火气更甚,也不知道和谁较劲,抢过酒瓶,咕咚咕咚一瓶下去,都要涅槃成佛了。
“不行不行,再来!”我扯下领带,摆出架势。
“别逞强啊,又不会笑你。”然后像是我还不够尴尬似的笑个没玩。
于是就以这种趋势我又输了两局。
正在我瘫软在沙发上时,快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转过头,一个眉清目秀的服务生很恭敬的对我说,“Sky,有客人请你去坐坐。”
怪物开始起哄,“呦呦呦,我们Sky可真是了不得啊,这可是今天第四个邀请你去‘坐坐’的人了啊,还不快去伺候着——”阴阳怪气的音调强调了‘坐坐’这两个字,旁边的人开始哄笑。
我不耐烦的踹了一脚桌子,空杯子摔在地毯上,“烦不烦啊!跟他说老子没空!”
“可是,这位客人……”服务生尴尬的搓搓手,“……不太好说话……”
“哈,我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更‘不好说话’!”挥出去的拳头被拉住,怪物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不好意思,跟他说Sky马上就来。”说完,服务员唯唯诺诺的跑了,怪物转过头盯着我,“别耍小脾气,都是混饭吃的,别这么不给台阶。”
“你他妈谁啊!管我这么多!”脱口而出的话无法阻拦,一出口才觉后悔,尴尬的咳嗽两声,抓起朗姆酒又灌了两口,往桌上一砸,“等我回来干完这瓶。”又俯身到怪物耳边耳语几句,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摇摇晃晃的朝服务员走去。
敲响房间的门,允许之后打开门往里面走,黑黑的背景。
怎么连灯都不开,我摸索着在墙上按着,酒劲上头,摸半天摸不到开关,却在摸到按钮刚一打开灯,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声在我脑后响起,我躲闪不及,被抡在了地上,眼睛发黑,天旋地转,疼痛已经不足以描述一丝一毫,我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
看不见东西的我被人架着丢进了椅子,手脚被绑在椅子腿上,眼睛被东西蒙住。
唯一的想法是,我靠,居然在窒息被绑架了,我颜面何存!
绳子结越挣脱越紧,勒得我手腕发痛。“喂!想要什么直说,绑架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哈哈哈,真佩服你,一个卖身的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脸被捉住,又被狠狠地甩向一边,“用下/贱的手段抢别人的男人,你可真是英雄好汉。”带点稚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自己的男人管不好,跑出来乱搞,怪我魅力太大,还是怪你留不住人?”我冷笑,这些怨妇一样的人,简直神烦。也不知道是哪个点过我的男人家里养的小情儿,专挑这种时候来拆我台。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脸上火辣辣的疼,可真是一点劲都没省。一脚踹过来,我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手脚无法动弹,眼睛又看不见,特别窝火,却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喊叫什么的最低级的求救方式现在是我唯一能做的,只可惜窒息的房间最隔音。
“这里,勾了多少男人?嗯?”一只脚踏上我两腿之间,慢慢地撵着,越来越重,“要不要我帮帮你,反正,你也用不着前面的那东西。”
“你想干什么?!”我大喊。
“别怕啊,我也不想碰你那恶心的东西。”那人的手抚过我的脸,“怎么办呢?那你去死好不好?”声音变得欢快,似乎很兴奋。
居然遇到变态了,真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窒息里玩绑架,这人胆子也是够大。
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贴着我的肚子,“舒服吗?”温柔的声音。
刀子一厘米一厘米往我身子里刺进去。故意放缓了节奏,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随着我的腰际往下流动,痛感一寸寸袭上我的神经。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这种本应该钻心蚀骨的痛苦却好像被蒙上布,变得迟缓。
我僵着身子,不敢挣扎,大口呼吸着空气,冷汗随着脸颊落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安静的就像是按了静音,我整个世界就只有那一寸寸往我身体里扎进的刀子,那种冰凉无助,欲哭无泪。
一段钢琴的铃声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喂。”那个人接了起来,声音立刻变得温柔,甚至是活泼。
“好,我知道了啦,现在就过去,嗯,好,不会忘的,拜拜。”挂断电话后,那人把脚放在刀柄上,把最后一寸露在外面的刀片踩进了我的内脏。
“啊呀,不能陪你玩了,本来还给你准备了十把呢,真可惜……”他把刀片全丢在了我身上,金属碰撞声让我全身一颤,“不过,如果你以后还缠着我男人,我会把你钉成耶稣哦!”他又拿起一把刀刺进我身体,轻轻搅了几下。
“哦,对了,我的男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呢,他叫林子涵。”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砸在我心上,讲完后,他把我扶了起来,拍拍我身上的灰尘,然后走了。一房间的脚步声,原来,这个房间装满了人。我这么狼狈,原来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吗。
门一关上,全身僵硬都放松,眼睛再也撑不住,那通电话来的太是时候,虽然我和怪物说过,假如我四十分钟后没有出来,就找人救我。不过,照那个人的性格,不到半个小时就能以各种方式折磨死我。
楚轩,你他妈够狠。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门被大力撞开,砸在墙上震得我耳朵痛。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垂着头只能看见地上暗红背景下的一片阴影,正在摇着我。
终于得救了啊,为什么我的眼前只有一片红色,那浓的化不开的红色。
接到消息冲来的夏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围着了一圈的红色血液,把毛绒地毯染成了盛放的红莲,红莲之上的男孩脆弱苍白的像块透明水晶,头无力的垂在一边,黑发挡住了脸庞,两把精致的匕首,全部没入男孩身体,像是随时会消失不见,那如浓重的中世纪油画般的寂静。
那是盛放的红莲上方,那一抹残存的夏日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