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徐暮远,你真的没有感觉到,迟临是在追你?”我喝光了徐暮远做的鱼汤,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徐暮远坐在地毯上,脸贴着朝朝背上的毛蹭啊蹭,不以为然道:“对我挺好的人多了去了,特别关照我的也不少。”羞怯一笑:“人格魅力在,没办法。”
我朝他扔了个抱枕。
他接住:“说实话,是你写的太暧昧。不过没办法,你的故事里只有我和迟临两个人。要是把我们两个的生活全部展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沧海一粟。”
我说你这是欲盖弥彰。
他失笑:“预祝你的故事早日流产。”
这时徐暮远的手机响了,他特地跑去阳台接,我远远听到他怨念的一声“喂,迟临”笑疯在沙发上。
我曾问过钱铎:“徐暮远究竟是gay还是双?”
钱铎觉得不可思议:“徐暮远难道不是无性繁殖,有丝分裂的吗?”
我截图发给徐暮远,徐暮远回:“无性繁殖,有丝分裂?对仗很工整,可惜平仄没对上。”
在感情上,徐暮远绝非迟钝之人。但是徐暮远绝对不是会把感情时刻挂在嘴边的人。曾经有为自己性向苦恼的学弟向他咨询情感,被徐暮远一句话轰走:“是个同性恋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生来就要为情感蹉跎?你这不是同性恋,你这是少女心。”
钱铎躺枪:“我也没这样啊。”
徐暮远安慰他:“我当时说错啦,他那是公举病。”
徐暮远部门有个即将到退休年纪的阿姨,主要管行政上的事情,兼职全公司月老。
徐暮远有时候说话尖利刻薄,看起来就很有单身狗的气质。别说月老姨,公司上下能够得上大妈级别的,都想给他找个对象把他打磨打磨。
月老姨摩拳擦掌,简直是生辰八字都算好了。徐暮远不以为意,悠然处之。
我问钱铎:“后来呢?”
钱铎说:“有一天下午下班后,徐暮远主动去了陈姨办公室,掩面而泣,痛陈上一段感情的失败给他造成的心理伤害,表示人生惨淡,简直想放弃经营,更勿论爱情。演技之出众,可另男默女泪。”
鲁迅先生说,中国人最适合矫枉过正这一套,你要想给房子安个窗子,最好先说要掀掉屋顶,再假装妥协。
徐暮远显然深谙其道。
钱铎说徐暮远聪明伶俐,可惜在爱情上迟钝得很。
我心想这不是迟钝。有的人为现实的爱情朝思暮想,有的人只接受抽象的爱情,有的人并不在乎爱不爱情。仅此而已。
钱铎颇为惆怅地说:“徐暮远真是太迟钝了。迟临追了他这么久,半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他只是比较喜欢隔着窗户纸的朦胧感?”
“噗。”我对着屏幕喷出一口牛奶,朝朝嫌弃地从我身上跳下去。
让我们为徐暮远默哀,各种层面上的。
钱铎听说我记录了一些他们的故事,并且其中有不少自己的戏份,坚持要看一看。我只把后面的一部分发给了他。
“简直像是在帮徐暮远写日记。”钱铎评价,“我可以给你点补充哦。”
他语气戏谑,我问:“有条件?”
他说:“说我少女心的部分一定要删掉,谢谢大大。”
迟临在钱铎和徐暮远刚勾搭上那会就从钱铎口中知道了徐暮远的存在。不过在公司巡视工作那次,的确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迟临起初并不喜欢徐暮远,甚至还有些厌恶。徐暮远时而疏离淡漠,时而油嘴滑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个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每一句话都要人费脑筋分辨真假。迟临惯于直来直去,向来排斥八面玲珑的做派。
“那是你还没有get到他的萌点。你会喜欢他的。”脑残粉钱铎一语成谶。
那是徐暮远搬家之前,有一次徐暮远下班回家,沿着公司下面的开放式公园走。迟临从办公室的落地玻璃边遥遥看到他的身影。
下班时间人们行色匆匆,徐暮远也是一样。
迟临看了一会,徐暮远忽然在一颗银杏树下停了下来。
“拍照?”迟临想。秋天到了很多妹子们都会在朋友圈晒银杏照片,可是现在叶子也没多黄啊。
这时徐暮远从落了不少银杏叶子的地面上蹦了过去。
大约跳了十几步的距离,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迟临“噗”地笑出声来。直觉告诉他,徐暮远大概不是不想踩到那些叶子,他大概就只是想蹦一蹦。
像个小孩子一样。迟临可耻地萌了。
自那以后,钱铎也发现迟临对徐暮远的态度渐渐缓和。
后来钱铎提起要帮徐暮远找房子。迟临不动声色地提醒他:“你在夕照轩不是有一套么。”
于是迟临和徐暮远就这样成了邻居。
钱铎勒着死党的脖子逼供:“说!你是不是被我们家徐暮远萌到了!”
迟临红着脖子矢口否认:“还没有!”
又过了一个月,有一次迟临和钱铎一起遛小白。
迟临忽然问:“徐暮远也喜欢狗吗?”
钱铎随口说:“徐暮远啊?他更喜欢猫吧。他以前养过一只小猫,白色的,特别可爱,可惜后来丢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迟临摇摇头:“没什么。”
于是当钱铎得知,迟临以照顾不方便为由和徐暮远共同养了一只白色的流浪猫时,钱铎的内心是崩溃的。
就这样,钱铎成了不情不愿的红娘,可惜一边是自以为胸有成竹但实际上毫无作为的张生,另一边是自以为洞若观火实际上时刻在懵逼的崔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