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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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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琬盯着那由远及近的尘土,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右手紧紧地抓着城垛,指节泛白。只听柏礐轻声问道:“怕吗?”

“怕。”杜琬坦率道,“但我不会退缩,也不能退缩。”紧接着,就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让他不自觉地松开了城垛上的砖块。“没事的,我们和戎族交手那么多次,哪一次不是成功的把他们挡在了城外?这次也一定能守住的。”

杜琬觉得心中一暖,看着身边神情严肃但毫不慌乱的士兵们,嘴角不由微微上扬,轻声应道:“嗯。”

戎者,兵也。戎族似乎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民族。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有人被檑木击中而摔下,但有更多的人在向上攀爬;有人被箭射中而倒下,却立马有人替上继续前进。身边有人倒下再也无法站起,有人在呐喊却在下一刻再也无法出声。□□着的伤兵被抬走,又有新的士兵补上;箭矢木石飞往城下,又有新的被送来。杜琬手一挥,看着对方颈间瞬间喷出的鲜血,年轻的脸上瞬间凝固了的表情,以及缓缓倒下的身体,心中忽然有些空茫,有些哀伤,也有些麻木:这是第几个了?人命,原来竟是如此容易消失的东西……

楚烨挨近杜琬身边,道:“大人还是下去避避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杜琬摇了摇头:“大家都在战斗,我怎么能偷懒?而且他们的主将似乎就在城下。我更不能躲。”一边指挥着弓箭手再次射下一排箭,一边将目光移向了一个身披战甲跨于青色骏马的人身上。

野离恪眯着眼睛看着城门上那抹白色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鸷嗜血的光,忽然,淡淡开口道:“今天先这样,收兵吧。”接着,前一刻还在攻城的士兵们开始不紧不慢地后撤。杜琬心中暗惊:对方主将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夜幕渐渐降临,厚厚的云遮住了月亮,一片漆黑中,孤耸的阳谷城仿佛一只落入虎狼之群的羊。柏礐皱着眉,一脸凝重:“这次敌人的进攻比之前的几次更有组织,也更凶猛。明天只怕又会是一场恶战。”

杜琬问道:“知道对方领兵的是谁吗?”

轩赞答道:“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次戎族的主将名叫野离恪。但之前我们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应该是这两年新起用的将领。”

杜琬接着问:“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轩赞叹了口气:“从姓氏来看应该是戎族的贵族,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一片沉默。

许久,柏礐道:“看来目前也只能是尽力死守,等援军到来了。”

城楼上,杜琬默默凝望着敌营中的灯火,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你还好吧?”

杜琬没有回头,道:“今天我杀了人。”顿了顿,“杀了很多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杀了几个。”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杜琬继续道:“第一剑下去,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结束了一个生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时我就觉得人命真的太脆弱,十月怀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养育,简简单单的一剑就没了。我开始感到悲伤,后来杀得多了,渐渐没什么感觉了,就好像……”杜琬的身体开始无法克制地颤抖,“就好像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我需要去杀掉的什么东西了。看着越来越多的尸体,我似乎已经麻木了。可是……可是现在想起来,又有些……有些……”

“怕么?”柏礐的声音很低沉,但放在杜琬肩膀上的手却很沉稳,很温暖,“怕他们半夜来找你?所以不敢去睡觉,跑来巡视?”

杜琬低着头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羞恼之色却没有逃过柏礐的眼睛。

“其实也没什么。”柏礐放下手,和杜琬并肩站到了城垛边,“我第一次上战场后,一连几天都在做噩梦,梦里要么是一片鲜血,要么就是一排人站在冥河对面想我招手。”柏礐的口气淡淡的,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杜琬不由抬起头看向他,却看到了那线条分明的脸上,如深潭一般的眼睛里透出的苍凉。

“可是没办法。”柏礐继续道,“这就是战场,你不去杀人,就会被人杀死。只要战争不消失,这种死亡就会不断重演。”说罢忽然一笑:“其实你算是好的了,不少士兵第一次上战场都吐了呢。”

杜琬没有回答,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良久,杜琬开口道:“你回去睡一觉吧。我没事的。”

柏礐扭头看了看杜琬:“那好。你也尽量睡一会儿吧,明天还有我们受的。”说罢拍了拍杜琬的肩。

“嗯。”杜琬的唇边隐隐现出两个酒窝,“谢谢你。”

柏礐一笑,转身正要离开,只听“咚!”的一声鼓响。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齐齐转头看向城下呢连绵的营寨。只见敌营中灯火通明,鼓声如雷,似乎还夹杂着士兵的呐喊声。杜琬脸一白:“夜袭?”

柏礐皱眉:“不像。夜袭一般是偷偷进行的,哪有弄这么大动静的?难道是打算连夜攻城?”

此时楚烨带着士兵跑了上来:“敌袭?”

杜琬摇头:“应该不是。”

过了许久,不见敌营中有士兵出来。楚烨道:“莫非敌人发生了内乱?”

柏礐眉头依然紧皱:“没道理。嵬名赫不可能派一支有可能发生内乱的军队来攻打这里。”

此时鼓声渐歇,敌营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楚烨送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柏礐也道:“看来没事了。回去睡吧。”却听杜琬一声惊呼:“糟了!”

两人不解地看向杜琬,只听他道:“要是他们一晚上像这样来上三四次,我们的人就不用休息了!”柏礐表情一震:“你是说……”

“恐怕他们是打算让我们一夜难眠,明天只能疲惫地应对他们。”杜琬咬牙。

楚烨此时也明白了过来,焦急道:“那怎么办?我们又分不清他们到底会不会在某一次真的来攻城。”又恨恨道:“这帮蛮子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计谋了?”

野离恪回到帐中,吩咐副将野离宏道:“记得过一个时辰敲上一通。”

野离宏笑道:“三哥真是好计策。明天一战必能拿下这阳谷城。”

野离恪往榻上一歪:“我族数次欲进攻中原都被挡在这阳谷城外。如今晟朝皇帝调走身经百战的徐腾,却换来一个书生,他真当我国无人么?听说晟朝的文人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之徒,这阳谷城可谓是晟朝皇帝送给我们的。”

野离宏道:“可不是么?那三哥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野离恪躺在榻上,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今日城门上那抹握着宝剑的白色身影。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样纤瘦的身躯能有那样的勇气,在晟朝人中也算是难得的了吧。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不会是被族人称为“阳谷狼”的柏礐。听说阳谷城中有个叫蒋衡的,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打起仗来比谁都不要命,莫非是他?野离恪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那就是他口中“胆小怕事”的杜琬。

正想着,忽然听到帐外鼓声震天,急忙一跃而起,喝问道:“出了什么事?”野离宏冲进帐中:“阳谷城那边突然鼓声大作,貌似要出击,营中将士们都被惊动了。”

野离恪眉头微皱:“不可能。那个杜琬不可能有这种胆子。”

野离宏道:“莫非是那个叫柏礐的擅自出击?”

野离恪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动静。算了,先出去看看再说。”

待来到营前,只见阳谷城城楼上灯影晃动。过了大约一刻钟,却听那鼓声渐渐平息,晃动的灯影也停了下来。野离恪看了眼黑夜中的阳谷城,转身对野离宏笑道:“我就说,要是徐腾还真有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打过来,杜琬怎么可能有这等胆略?恐怕他是想模仿我们的战术呢。呵呵,传令下去不用理会。”野离宏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野离恪回到帐中重新躺下,正在似睡非睡之际,听到外面又是一阵鼓声,但只一刻钟稍过便停了下来,比上次的持续时间短了些,不由心中冷笑:“凭你也想以我之道还我之身?做梦!”

有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鼓声又起,但这次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野离恪翻了个身:哼,看看,士兵连击鼓的劲儿都快没了。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哗,阳谷城方向又是鼓声大作,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帐中:“三哥,不好了,敌人来劫营了。”野离恪“腾”地一下坐起,厉声道:“你说什么?”

野离宏被吓了一跳:“三……三哥,敌……敌人劫营。”

“怎么可能!”

“真的,前边已经打起来了。”

野离恪面色阴沉:“我去看看。”边说边下榻披衣,“阿宏,你去调动兵马到前面去。”提刀出了营帐。

待野离恪匆匆赶到前寨时,鼓声已歇,只见数百骑正朝着阳谷城的方向飞驰离去,周围的几个帐篷被烧火焰所吞噬,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百具尸体,还有不少伤兵。士兵们或在灭火,或在清理尸体,或在搬运伤员。一个将官走过来报告道:“大约一刻钟前,阳谷城那边又开始擂鼓。末将等只当是和前两次一样,只是虚张声势,便未理会。谁知鼓声刚停,便有几百名骑兵直接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一名骑红马使银枪的将领。敌人冲进来后,逢人便杀,还四处放火,我们的马儿也收到了惊吓。同时阳谷城那边又是鼓声大作,灯影晃动。末将等担心有后续的敌军,便派人去通知了将军。谁知敌人并未久战就撤走了。不过我们还是有不少伤亡和损失。”

此时野离宏也带着大队兵马来了,见此情景一愣:“结束了?”野离恪眼含怒火:“他们打完就跑了!”

野离宏张了张嘴,一个“啊”字还没发出声,就见两名士兵一前一后地跑来,报告道:“禀将军,北门的营寨遇袭,不过敌人已经撤走,细封将军正在清点伤亡。”“禀将军,南门的营寨遇袭,敌人亦已撤走,费听将军估计伤亡在一千五百人左右。”过了不一会儿,东门的房当赫麟处也传来了同样的报告。

野离恪面色黑沉如锅底,咬牙道:“好你个杜琬,我真是小瞧你了!”

柏礐一进阳谷城的城门,就见杜琬从城门上快步跑下,问道:“怎么样?”便笑道:“多亏了你的妙计,敌人没什么防备,估计伤亡不小。估计野离恪这会儿正收拾残局呢。我们这边有几十名士兵受了伤,没有人牺牲。”

杜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又道:“原来你使枪比使刀还厉害。”

柏礐道:“我这‘狼牙’可是专门对付敌人的,而且马上作战还是枪好使些。”

杜琬打趣道:“别人给枪起名字都起个‘龙’啊‘蛟’啊之类的,怎么你取这么个名字?难道因为你被叫做‘阳谷狼’?”

柏礐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此时楚烨也下来了,囔囔道:“副都统你太过分了,居然抢我的出战机会!”

柏礐和杜琬对看了一眼,不由“噗”地笑了出来。柏礐道:“那是敌人的主将所在的营寨,你可不够去袭击的资格。”

正说着,林飞、蒋衡和欧阳行也回来了。林飞一见杜琬便是一脸灿烂:“都统大人好计!”而蒋衡似乎还意犹未尽:“真想直接冲进主寨去杀他一两个将领。”

柏礐笑骂:“就知道你没过瘾,不过敌我力量毕竟悬殊,我们虽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肯定得交待在那儿。”

蒋衡摸了摸鼻子:“我不过就说说罢了。”众人都笑,白日里的紧张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野离恪的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但帐中的众人都默默地低着头,不敢直视那双泛着寒光般的眼睛,大气也不敢出,气压低到了极点。野离恪的目光一一扫过被他紧急召集来的各营主将,缓缓开口道:“今夜是本将大意了,诸位无需自责。但我们绝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这口气赢回来。诸位有何想法但请直言。”声音平稳无波。

良久,费听千烈抬起头,道:“末将以为应当立即对那些晟朝人还以颜色。请将军下令攻城。”费听千烈今年只有十九岁,比野离恪小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刚才居然让敌人闯进了营寨,将士们都憋着一肚子火,趁着这股气势一鼓作气必能攻破阳谷城。”

“末将以为不可,”细封桓道,“这阳谷城城池坚固,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攻下来的。如今困死他们才是上策。”细封桓年约三十五,却已是帐中诸将中年龄最大的了。

“可是今夜营寨被袭已对士气产生了一些影响,若不趁着如今将士们肚子里的这股气攻城,时间久了只怕军心会产生动摇。”房当赫麟道。

“但若久攻不下只怕士气更是会一落千丈。”细封桓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可如果此时不拼一把只怕没有更好的时机了。而且敌人偷袭得手只怕不会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反击。”野离宏道。

细封桓想了想,将目光转向了野离恪:“将军定夺吧。”其余人也看向了他们的主将。

野离恪微眯着眼,道:“诸位决定听本将的?”见众人仍看着自己,顿了顿,忽然神色一厉,声音里也带上了一股狠劲:“立刻回去整顿兵马,分为两拨,一个时辰后开始攻城,之后每两个时辰换一拨,给我昼夜不停地攻!”

阳谷城内,杜琬收住了笑,正色道:“敌人吃了今晚的亏,只怕明天会更加疯狂地来攻城。我们不妨将士兵分为两拨轮番防守。不过敌人也就是这么一股劲儿了,我们只要能熬过去,他们的士气就会一落千丈,到时候援军一到,敌人必败。各位就都先回去休息吧。”众人应声散去。

杜琬朝柏礐道:“我们也回去睡一觉吧。”

柏礐揶揄道:“这会儿不怕了?”

杜琬扮了个鬼脸:“有你在这城里,还有什么恶鬼敢来?”

柏礐一扬眉毛:“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杜琬无辜地眨了眨眼:“当然是夸你英勇啦。我刚才在城楼上看你冲进敌营的时候就在想了:有这么一位副都统在,阳谷城何惧鬼魂哉?”说罢自己倒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身上马飞奔回府了。

杜琬没有想到,仅仅一个时辰后,紧急的号角就将他拖入了一场更为残酷的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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