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含怒救治,辩驳宗亲(1 / 1)
“小子,你很厉害嘛,居然能忍住这么久”,穆烈跪在地上手扶胸口,嘴角含血的看着眼前的妖媚男子,
穆烈忍住咳嗽笑着说道:“多亏前辈手下留情”,
夜魅笑的越发妖媚了,但是眼中的杀气却一览无遗,“我很老吗?前辈!”,夜魅向穆烈慢慢的伸出手,穆烈眼看着危险靠近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惊慌恐惧,“你不怕死吗?”夜魅停下伸出的手臂歪头问道。
“怕死,你就不会杀我了吗?”穆烈直视夜魅的目光好奇的问道。
“你求我饶你,也许我会答应”,夜魅还是那副妖媚的模样,不过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就像猎手玩弄猎物的感觉,
穆烈看着对方忽然笑出声来,同时用胳膊撑起自己坐在地上说道:“我穆烈虽称不上英雄,但好歹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求生,哈哈,还真做不来”。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归西”,夜魅伸手就要抓向穆烈的面门,穆烈安静的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等着,甚至嘴角还含着笑。
“住手”,低沉悦耳的声音很是好听,穆烈睁开眼夜魅停住手。
夜魅不甘心的说道:“我毕竟迟了,让他伤了小主,你当时就该出手重些,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哪里还用我如此费事”。
“他现在是小主的盟友,你岂能伤他,做出这自毁长城之事,你就不怕小主怪罪”,夜魅听到最后一句话是神色微微松动,却还是不甘心的再次看了穆烈一眼,哼声离去。
音尘睁开眼感到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手翻搅一般,十分难受,冷洛熙寒着脸坐在桌前,看到音尘醒来也只是淡淡一瞥,冷洛熙平日对人就是这般态度,只是从未如此待过音尘,旁人不觉有什么,但音尘心里清楚,冷洛熙是对自己有气,叹了一声,音尘用手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这轻轻一动不仅引起剧烈的咳嗽,胸口也疼的厉害,音尘皱紧双眉停顿了一会,等着剧痛消失,冷洛熙本不想理会,但是眼角余光一直未曾离开对方的活动,见音尘疼的实在是厉害,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床边,温柔的扶住音尘,缓缓的将音尘放平在床上,语气仍是十分冷淡的说道:“不要乱动,你受的是内伤,可是渴了?”
音尘笑着点点头,冷洛熙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有些为难道:“你现在不能喝水”。
“那我忍一忍就是了,多谢冷小姐”,说着音尘就闭上了眼睛,实在是渴极,只好心中默念清心咒想转移一下心中所念。
冷洛熙想了一下走到桌前将自己的棉帕浸湿,回到床边将帕子喂到音尘口中道:“虽不能喝,以此润润嗓子”,音尘嘴中含着锦帕,眼含感激的看着冷洛熙,微微一笑,以示感谢。
冷洛熙见音尘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心中就有气,忍不住说道:“你为何总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本就先天不足,当好好调养才是,这舞刀弄棍,耍枪斗狠之事,莫说你是女儿身,就是顾念你的身子,也不该如此”。
音尘闻言一愣,听着这如同母亲训斥儿女的口气真不知该如何回嘴。取下嘴中的锦帕笑道:“冷小姐若是有孩子,定当是位严母”。
冷洛熙还未出阁,听音尘话中之意忍不住红了脸,对着音尘啐道:“净说些什么胡话,莫不是伤到脑子了,定要好好治一治才好”。
“那就劳烦冷小姐了”,音尘说完就将锦帕重新放回口中,含笑望着冷洛熙,冷洛熙被她瞧的有些羞恼,却奈何不了她,
伸手将音尘口中的锦帕拉出怒道:“你别喝了,渴一渴才好呢”。
音尘眨巴着眼睛看着冷洛熙,冷洛熙终究是心软,还是将帕子重放回对方口中,微微叹了口气道:“算了,我终究是对你硬不起来心肠的”。
秋去冬来,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在这日的清晨悄无声息落下,带来了一丝寒冷,然而比雪更冷的是前方的战事,十万大军惨败,主帅中箭,士气大损,建武帝在朝堂上震怒,太子遭受斥责。
许多文臣偏安一隅,见战事不顺,联名请旨希望以和亲来结束这场战斗,而和亲人选就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小女儿,灵犀公主。天色已晚,音尘却仍未入睡,门被推开,寒风顺着空隙携雪而入,音尘的房中虽然烧的极暖,突入的寒风还是让音尘身子一抖,门前站着偏爱粉色的小公主,没有了平日的无忧无虑,脸色煞白,眼眶含泪,看到音尘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扑到音尘的怀中,穆嫣身上的寒气扑面而来,让音尘猝不及防。
“尘姐姐,他们让我远嫁番邦,平时疼爱我的母妃父皇都缄默不语,没人护着我”,在穆梓懁的心中,能称作孩子的只有穆烈与穆霆,其他的子女,平时再宠爱,在关键时期是可以舍弃如遗,了不顾惜的。
音尘伸手拍怕穆嫣的背脊安慰道:“放心,尘姐姐不会让你去那些不毛之地”。
“放他进来吧”,音尘披衣坐起,给躺在床上的穆嫣盖好被子,走到正厅,穆烈头发凌乱的等在厅内,看来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的,
“小姐的小院还真是难进”,穆烈神色凝重回道。
“这么晚了,四皇子不请自来,还要让你出入自由吗?天色不早了,小院内的丫鬟也歇下了,没有茶水供应,四皇子有话直说”,音尘裹紧身上的衣服,淡淡的说道。
“好,长话短说,不可让父皇同意和亲”。
“如今军中缺帅,和亲虽然对国威有损,却也是缓兵之计,并非不可为,你是为了灵犀公主?”音尘看了穆烈一眼,有些怀疑的问道,穆嫣自小待在宫中,穆烈则混迹军营,两人的感情并不是十分亲厚,穆烈的这一举动倒是令音尘有些诧异的。
“穆嫣虽然与我非一母所生,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况且那样单纯善良,我不希望就这样毁了她”。
音尘手指敲击着木椅扶手,想了想,倒是有些感动。“你去和你父皇说,让穆璃代替穆嫣和亲”。
穆烈神色凛然,背挺得笔直道:“都是弱女子,为了救自己的妹子就可以把别的女子推入火坑吗”。
“随便你,送客”,音尘拉紧外套,施施然的走入内室,不再多言,留下穆烈独自站在厅中凝神,随后眉头展开,看看内室的方向也走了。
十日后百官联名上奏,跪请嘉德亲王再次挂帅抗敌,短短几日,无人在提议和之事,建武帝以嘉德亲王伤重未愈不宜挂帅为由拒绝,次日百官再次跪请嘉德亲王挂帅,建武帝再拒,连续三次建武帝终于下旨,鉴于前方战事紧急,将帅未定,所以进行一场公开的将帅选拔,凡是有才能者,不论出身,均可以参加选拔,最后依定结果选用。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许多保守的顽固派强烈反对此举,甚至许多年事已高的老大人在尚书房门前长跪不起,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建武帝对此毫无反应,圣旨从尚书房中传出,只有四个字,朕意已决,所以尚书房门前不断有老大人被抬出去,音尘走进尚书房时,正好看见这一幕,那些老大人见到音尘像见到救星一样,赶紧围上去,而侍卫们挡住了想要更向前一步的大臣们,老臣们很无奈的对音尘恳求道:“小姐,我们这些老家伙恳请小姐向陛下说句话,陛下的决议是动摇祖宗的根基,不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音尘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最近是越来越怕冷了,眼睛打量了一下这群老臣,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同情,淡淡的道:“音尘虽然不才,却是支持陛下此举的”。
总大臣闻言均是大惊失色,如今朝堂之上,太子已被斥责,各位皇子隔岸观火态度不明,嘉德亲王身份尴尬不宜多言,诸多武将文臣又都是寒士出身,对陛下此举极是拥戴,眼见着只有眼前这位清雅女子能够改变陛下心意,却不料她也赞同,这可如何是好,几大家族的孔家长老孔宏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问道:“将奴才们抬高身份与主子的地位相同,甚至高过主子,此举不合规矩,坏了礼法,老夫敢问小姐,是何道理?”
音尘抬起眼皮一脸嘲讽的看着孔宏问道:“那么请问大人,谁是奴才谁又是主子?”
孔宏抬高头,一脸狂傲的说:“问鼎天下,还民太平盛世之人为天下之主”。
音尘轻轻的笑出声来,仿若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的看着孔宏,说道:“大人,如您所言,当今天下的主子只有圣上一人,若是尔等的先祖尚在,以平定天下之功,尚可以主人翁的姿态自诩,而后世的这些子子孙孙,哪一位不是因蒙祖上阴德,你们对江山稳固可有寸功,对百姓安乐可尽毫力,真正保卫这个国家的是那些守在边疆,风餐露宿的下层兵士,维护百姓安居乐业,世道昌明的是那些出身寒门,一心为国为民的治世贤能,而陛下能够成为主,是因为天下百姓的臣服,是被你等视作低贱奴仆的人真正决定了天下的归属,然而朝代变换,到目前为止没有永远的主与仆,若论天下间永远不变的主,就是那些被你们横加阻拦仕途前程却一心为国为民的寒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