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几年(1 / 1)
人生,似一场梦,梦醒了一场空,要么受伤痛苦,要么甜蜜幸福。
那一年,记忆中两个人永远分离的日子,有人牢牢铭记,有人悄悄遗忘。
分手之后,离去的田泽,去了打拼多年,依旧为生存奔波劳累的城市。苏茹的离去,他整个人变得颓废,记忆力衰退了不少,时不时忘记这忘记那。该面对的,逃不了,躲不掉,坦然去承受一切吧。
分手之后,随着田泽的离去,苏茹没过几天,也踏上了离开的路途。她的方向,是另外一个她从来没去过的城市,那里,有一个陪伴苏茹的他,等待苏茹。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你生活的习惯吗?没有工作过,没有操心过,万事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的身旁没有了我,有了他,他给了你一个家,愿你永远幸福快乐,一生平安。
幸福是什么?
幸福在哪?
为什么我感觉迷茫?
为什么我还不能遗忘?
你的生活,我的生活,没有了彼此,都还好吗?
这一年春节,苏茹和他回了小县城,双方父母见了面,热闹喜庆的订了婚,日子挑在了来年的冬天。
那一天,是个好日子,是个幸福的日子。蓝蓝的天空,白云飘荡,鸟儿沐浴阳光,欢快的歌唱幸福的歌谣。贴满喜字的墙上,亲朋满座的厅堂,苏茹穿着白色的婚纱,脸庞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可惜,新郎不是他。
那一天,我会回去吗?
苏茹,时间会让我忘记你,从容面对你吗?
二十五岁那年
那一天,如田泽所想,是个好日子,是个幸福的日子。蓝蓝的天空,白云飘了又飘,鸟儿沐浴在阳光中,欢快的歌唱满满祝福的歌谣。贴满喜字的酒店,停着一排贴着喜字的车辆,亲朋满座的亲朋好友,喜笑颜开的祝福一对幸福的新人。
这一天,这一刻,是苏茹与他举办婚礼的日子,一生中最宝贵、最幸福、最重要的一天。
洁白的婚纱,得体的西式礼服,伴奏喜庆与祝福的音乐,还有那亲朋好友祝福的笑声与掌声,苏茹和他,一步一步走向幸福。
这一天,这一刻,他给了苏茹一场幸福的婚礼,给了苏茹一个温馨的家。
没人在意,没人留意,很少有人认识,在大厅墙体遮掩的玻璃窗前,有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偷看。
看着看着,脸庞上不知不觉悄然泪流而下。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田泽一个人悄悄地回到小县城。没有去初恋的小路,没有去约会的小树林,没有去看那一片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玫瑰枝头。
这一天,这一刻,是苏茹和他结婚的日子,田泽只想亲眼目睹苏茹披着婚纱的美丽,满满幸福的脸庞。看着你和他有一个家,看着你和他的幸福,为什么我还这么牵挂。
还爱她吗?还放不下吗?
背靠在冰冷的墙体上,指尖用力的划过艳红的喜字,留下浅浅的印痕,勾勒内心沉沉的痛苦。停不下的泪流,早已打湿衣裳,寒风刺痛般抽打忧伤的脸庞,质问:在别人喜庆时,你为什么这么忧伤。
幸好,沉浸于幸福的人们,陶醉于幸福的苏茹,没有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忧伤。或许,空气中淡淡的忧伤,早已被浓浓地幸福冲淡,亦或者,早已烟消云散。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又怎么能感受到呢?
微微抬头,眨了眨眼,用衣袖擦拭脸颊上的泪渍,强忍心中的痛楚,任双眼水雾弥漫,不愿再流下一滴泪滴。田泽有些茫然的瞪着蓝蓝的天空,心里面不知道想什么,后脑一下一下轻磕冰冷坚硬的墙体。
“咚???咚???。”有节奏的轻微声响,伴着后脑轻微的疼痛,似心碎的声音,在田泽脑海、内心轰鸣般回荡。不一会儿,田泽回神,扭头透过窗户,入眼苏茹满脸幸福的笑意,幸福的笑了笑,失意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是苏茹最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流泪呢?我应该笑,笑着看苏茹走向幸福,拥有幸福。”情自感叹,久久不愿收回凝视的目光,目光中有爱,有不舍,有祝福,还有一抹淡淡的幸福。或许,在田泽的心中,即使无法与苏茹在一起,给她幸福的生活,这样远远的看着苏茹得到幸福,他心中也慢慢的祝福,感到幸福。
离开了,离去了,墙体边上不知何时已经没有田泽的身影,热闹的婚礼伴随着亲朋好友一一离去,已然到了尾声。
至始至终,苏茹都没有看到田泽,更不知道田泽已然来过,送上了默默地祝福。此刻,已经离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正如当初分离时所说,彼此的生活,永远不会再联系。
送走了亲朋好友,苏茹幸福的笑容下,难以掩饰内心的一丝失落。目光不经意间四下张望,似在寻找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心中更加失落。
“怎么了?”耳边传来他的丈夫,今天陪伴她走在婚姻殿堂的男子关切的问候。
“没什么,感觉有点累了。”苏茹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摸了摸额头。她寻找的,是内心难以遗忘的一丝回忆,无论她怎么去遗忘,她都无法彻底忘掉在她的生命中,第一个陪伴她的男人,她给了他最宝贵的青春,他为了她放弃了梦想。
“你的性格,还是这么倔犟吗?当初说过的话,就不能算一句玩笑,在我最重要的日子,你不想看到我幸福吗?”苏茹悄然转身,掩饰不让人看到自己双眼弥漫的水雾,还有那悄然留下的泪。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吗?
不是。
那是什么呢?
在田泽的心中,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一步之遥。你我之间,隔着透明的窗,我看着你,你看不到我。永远不想见。
在苏茹的心中,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一步之遥。你我之间,隔着透明的窗,看不到你,找不到你,永远的消失。
或许,苏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幸福背后,田泽悄悄地凝望。
三十岁那年
苏茹娇小的身子有些微胖,满面红光,婚后的日子一看就知道过得很滋润,背后肯定少不了老公的疼爱。
婚后的第二年,温馨的家庭再添幸福,苏茹为这个家庭,诞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如同老天的垂爱,亦似冥冥中的祝福,一家人沉浸于幸福,安宁的生活。
有了女儿,苏茹整天围着女儿忙碌,生怕女儿吃不饱,穿不暖,终于体会到做父母的辛苦。常常,忙碌的她有些腰酸背痛,想一想女儿可爱的脸庞,心里乐开了花,多累都不在乎,都值得。
常常,苏茹抱着女儿,与父母一起在小县城散步。去过曾经与田泽初恋的小路,去过与田泽约会的山坡,去过那通往玫瑰园的乡村小道,记忆中,可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影,陪她走过。
常常,苏茹牵着女儿的手,脸上洋溢着母亲仁慈的笑容。去过曾经与田泽初恋的小路,去过与田泽约会的山坡,去过那通往玫瑰园的乡村小道,记忆中,可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影,陪她走过。
不知为何,苏茹不顾丈夫与父母反对,给女儿取名“一一”。
女儿一天一天长大,父母一天一天老去,爷爷奶奶仿佛看到了离开的期限,时而不舍与忧虑。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女儿已到了上学的年龄。
幼儿园校门口,苏茹与丈夫溺爱的抱着一一,不加掩饰眉宇间浓浓的关切之意,言语间满满仁慈的对一一嘱咐什么。一一对父母难以放心的嘱咐,似懂非懂,亦或者根本不知所云,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在父母的怀抱调皮撒娇。看着和自己一般年龄的小朋友陆陆续续的进入小小的校门,校门内简单的建筑,墙体缤纷的描绘着蓝天白云,还有那可爱的芭比娃娃,如同抵挡不住的诱惑,向一一与其他一般年龄的小朋友张开了怀抱。
忍不住童心的诱惑,一一在父母的怀中几次挣扎,想要快一点跨入校门,与小伙伴们玩在一起。
任心中如何不舍,苏茹在一一哭哭闹闹的折腾下,将一一放到地面上。
双脚着地的瞬间,一一止住了痛苦淋漓的嚎啕大哭声,似变戏法般开心的“咯咯”欢笑起来。看不懂,难察觉,更不明白,父母那眉宇间的慈祥与不舍,直到一一招呼都不打一个,窜进幼儿园教学楼,苏茹和丈夫还不愿离去。
现在,将来,这一刻,下一刻,一生的挂念与爱,不知不觉陪伴在身边。至始至终,一代又一代,如三生石前许下的愿,欠下的魔咒,永远解不开。
熟悉她的人,唤她为爱。
不熟她的人,唤她为债。
不舍,牵挂,想要用溺爱的双手捧着她,不让她绊倒,不让她品尝酸甜苦辣麻,现实吗?
迈进校园的那一刻,一一和其他一般年龄的小朋友一样,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学海生涯。迈开了人生路途的第一步,未来如同美丽的翅膀,早已准备好带他们飞翔。
这一刻,苏茹和丈夫体会小时候上学时,父母为何每一次担心与不舍的凝望。总有一天,孩子终会长大成人,会离开他们的身旁,如同自己没有陪伴在父母身旁。只有做了父母,才能体会父母爱的无私,才能感受父母对儿女的思念。
如何不舍,却无论如何都会走上这一条慢慢分离的路,这就是生活。
生活是什么呢?
生活是什么,是你不愿做什么,却不得不做什么;是你想拥有一切,回头却失去所有;是你想象中的美好,现实却无情摧残;是你拥有富裕奢侈,却想得到平淡踏实;是你贫穷艰苦,却幻想一夜暴富。
生活是什么,是一场梦,谁都不愿醒来,却不得不清醒面对。
“唉???。”苏茹一声沉沉的叹息,收回不舍的目光。身旁一直陪伴的丈夫,轻轻拍了拍苏茹的肩头,没有说什么,那一份感受,他同样承受。彼此间简单明了的安慰,谁心里都明白,无论孩子将来是平庸的麻雀,还是展翅飞翔的雄鹰。今天,此刻,他们绝不能因为溺爱,而让孩子不经历属于自己的风霜。
“走吧!”苏茹与丈夫相视恩爱一笑,轻轻的话语声只有彼此间能够听到。转身,苏茹手挽丈夫的手臂,迈步远离而去。
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脖颈,眼角余光瞟了瞟传出小孩欢笑声的幼儿园,眼角淡淡的思念,回头有些疲惫的摇头。
“怎么了?”
“没怎么,昨晚可能没有休息好。”简单却饱含关切的问候,苏茹紧了紧挽着的手臂,抬起头,笑了笑。
没人留意,没人在意,在苏茹与丈夫离去之后,田泽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站在校门口。有些晚了,几分歉疚的跟老师道歉,目送小男孩牵着老师的手,消失在仁慈的目光中。
小男孩是田泽的儿子,没人见过小男孩的妈妈,田泽给小男孩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唤作“一”,大名田一。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亦或者是冥冥中天意,苏茹与丈夫离去的背影,田泽收入眼中,直到消失。
目光中,有爱,有伤,有牵挂,有祝福。
不曾遗忘的记忆,不知不觉攀上心头,难掩失意,深沉的叹息。回神,难掩浓浓地忧伤与牵挂,脸颊上浮现满满的祝福,悄然转身离去。
背影,有些凄凉;脚步,有些沉重;内心,说不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