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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此间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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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只孤雁哀鸣着从层城侧边掠过,江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早知半路应相失,不如从来本独飞。”

无阙站在她身后——昆仑的夏天虽然不至于炎热,但也比平常温煦了许多,可江蓠还是裹着从玉浮带来的那件白羽裘披,可见她的寒症并无缓解,而且因为多次转借灵力给他,使得修为有所耗损,更不能压制体内的寒气了。

九重层城廊道重叠如迷宫,玄闵七拐八拐一路小跑,好不容易才到了无阙跟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无阙好像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似的,对江蓠说:“有客来访,我得去趟雪阁。稍后便回,等我。”

拜见过昆仑山的掌门与三位首徒之后,陵越、云漪被邀请到雪阁之中暂憩。

引路的小弟子玄真躬身道:“二位请在此稍后,玄闵已去请无阙师叔了,他会为二位安排宿处——”

云漪见昆仑上下居然全是男弟子,忍不住问了一句:“玄真小道友,我有一位江蓠师姐,数月前拜入你昆仑门下,你可认得?你们昆仑全是大老爷们儿,就她一个女子。你们该不会欺负她吧?”

玄真慌忙摆手摇头,口中辩道:“不敢不敢,有无阙师叔在,我们怎敢——”

正巧这时候无阙大跨步进门,他面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拱手道:“陵越兄,久闻君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当真幸甚!”

无阙此话由衷,陵越这名字,他确实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陵越也客套着还礼。他没有想到跟昆仑三位首徒平辈的“无阙师叔”竟这般年轻,心里有些惊讶。不过更令人介意的是无阙的七曜摩夷剑上,有一件让人眼熟的装饰物,以及迎面而来的……

云漪吸了吸鼻子,调侃道:“无阙兄,我一入山门就闻见一股白花香气,那香味一路上飘飘渺渺,在飞桥、在梅园、在松林,没想到更在你这个偷花人的手上啊。”

无阙将眉一挑,面色晴朗,嘴角依然上扬,说:“无阙没有偷花,这是有人留在我身上的味道。”

云漪吐吐舌头,想也知“有人”就是江蓠师姐,问题是,要留下那么浓烈的香气,得有多么亲密的接触?她不知道那其实是江蓠转借灵力的副作用而已。偷偷看了一眼陵越的表情,还是没有一点波澜。

三人落座,无阙大致对陵、云交代了一下昆仑天光可能出现的时刻,接着起身道:“素闻玉浮风景秀美,我昆仑僻处北疆,树无非苍松翠柏,景无非朝阳落日,也唯有阆风巅值得留客一观,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陵越还来不及回话,云漪就已经拍手答应了。二人遂随无阙走出阁去。

阆风巅位于层城东北,似一个向外延伸的犀角。三人沿着如积雪铺成的白玉石阶拾级而上,两边毫无凭藉,仿佛身登天梯,将与天宫对接。行过一半时,才发现玉阶上立着一个人。

那清瘦的女子微微抬起头,显出从下颚到脖颈没有一丝赘余的弧度。闭着眼睛侧身而立,脸色几乎与身上的雪貂一般苍白。纤长的睫毛尖上,反射着一点一点金色的阳光。发丝随着天风轻飏,频频扫过殷红的唇角。待听到无阙的脚步声,她才睁眼转过身来,却发现——

想逃来不及,想躲也无处躲……

竟然不事先告诉她一声,就直接把陵越带到了她面前?!江蓠在心里把无阙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作了个揖,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陵越师兄,云漪师妹。”

陵越对她点了点头,再无别的寒暄。

四目相接时,江蓠分明看到陵越眉心一皱,这一皱,使她多退了一步,半躲在了无阙身后。她不知她这下意识的一躲,使得陵越的眉越发深蹙。

“看来不必我做介绍了。”无阙轻巧地说道,“二位以为风景如何?”

云漪小跑两步到达玉阶尽头,极目远眺,对着昆仑群峰发出由衷的赞叹:“嗯,是好地方!”

“陵越师兄此番前来,可是有公务在身?”江蓠虽在问陵越问题,却没有与陵越对视。

“是。”陵越的回答十分简洁,好像懒得与她多作说明。

“哦。”江蓠自感无趣,没再多问。

我不过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换掉的小助手,就像如今他身边的云漪一样——江蓠这样想着……

缘分之事,说来虚无缥缈,但有无之间,区别亦不可谓不大。有缘之人,如陵越与云汐,竟能从小一起长大,还恰好生得十分般配。无缘之人,就如自己之于陵越,明明花了那么多精力去仙箓司做他的手下,又不惜违背本命修炼土行术、以冀成为他双修的剑伴,结果如何?结果就是今日,形同陌路。

江蓠不觉湿了眼眶,转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

无阙见江蓠一脸丧气样,揶揄道:“你好像很失望?”

自己正在伤心难过,他竟然幸灾乐祸?江蓠气得一记粉拳落在无阙腰上,压低嗓音道:“你少说两句。”

“呃!——”本似隔靴搔痒,无阙却装作腰间大为创痛的样子,哀嚎了一声。

江蓠不明所以,扶着他的腰问:“怎么了,腰上有伤?”

平时不爱嬉笑的无阙,这时竟用暧昧的语气在她耳边说:“腰伤?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你骑在我身……”

无阙化作兽身驮自己去雀鼠谷采药的事,怎能就这么说出来?江蓠的第一反应是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过这举动看在旁人眼里,似乎别有一重心虚的意味。

宽袖沿着上举的玉臂滑落,腕上一个血红的“阙”字映目而来。江蓠立刻缩回了手,又羞又恼,面颊通红。

无阙从没见过江蓠如此抓耳挠腮的羞赧模样,当下觉得十分有趣,心想这个陵越,倒真是让她紧张万分。

“好了,不说。”无阙宠溺地看向江蓠,突然发觉她神色有异,“怎么了?!——”

一股寒意渗入骨髓,江蓠的老毛病犯了。

没等她发声求助,无阙便迅速推掌过去,为她强注了一股热腾腾的真气。

云漪:“江蓠师姐!你……你这么严重?”

差点晕厥的江蓠,在获得炎火真气之后,很快地恢复了神志。她紧了紧身上的羽披,否认道:“我没事,我没事。”

“还说没事。”云漪对江蓠上下打量了一番,继续说道,“这白色羽披,是掌门特地为你和云汐师姐准备的。云汐师姐都已脱下了,你却还穿着,岂不是比她还严重些么?”

江蓠强作笑颜,说:“云汐师姐与陵越师兄修炼双剑有成,自然恢复得快一些。我……我虽恢复得慢些,但也已好得多了。”

她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其实她不仅没能化解恶寒之症,连修为都已打了折扣,哪能好得起来?大半年来她消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如往日,以至于她不得不用芍药花汁染了唇色。但这样一来,又反倒是比从前不施粉黛时更艳丽了一点。

无阙想起江蓠的寒症,又是愧疚,又是忧心,右手极自然地抚上她的肩,柔声问道:“修炼双剑竟有这等效用,你怎不告诉我?”

江蓠听到无阙关心的言语,心中感慰,适才的怒意又一扫而空,回答道:“……昆仑没有修炼双剑的先例,我对此也不甚了然,就没跟你说。你……给两位客人安排了宿处没有?”

云漪觉得江蓠与无阙对话的语气,好似一对老夫老妻在家迎客。

无阙:“那此事我们稍后再议。云漪妹子,你的住处在赤金苑抱朴居,离这里较远,我送你过去。陵越兄请移步玄青苑镂冰居,江蓠——”

江蓠赶紧想称病退下:“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这算什么,撒娇?”无阙对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能不有些心软,“罢了,不让你带路了,以免你又发冷。”

“炎火真气我亦有。”陵越朝江蓠迈了一步,“师妹,烦请引路。”

无阙:“既如此,万一江蓠身体不适,还需麻烦陵越兄略加照顾。”

“诶,无阙大哥,你这话可不妥。”云漪嘟起嘴,用手指戳了戳无阙胸口,责怪道,“你可别忘了,江蓠师姐本是我们玉浮中人,我和大师兄认识她比你早得多,怎么被你说得好像我们是外人一般?”

无阙:“哦?我听江蓠叫陵越兄叫得如此客气,还以为你们并不相熟。既如此,是我失言了。”

没错,江蓠从前称呼陵越,从不连名带姓,现在加上了“陵越”二字,确实显得有些生分。

陵越面无表情地看着江蓠,嘴角绷紧,似乎在等待她说点什么。

江蓠知道已无法推脱,只得抬起手来往左边一引,道:“陵越师兄,这边请。”

虽然她不大清楚陵越此行的确切目的,但想必与自己无关。既然只是打个照面而已,那么她只想有礼有节地迎来送去,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两人迈步欲走时,无阙突然从后方牵住了江蓠,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速去速回,我会在雪阁等你。”

“哦...哦。”江蓠也不知无阙要玩什么花样,随口应了一声。

一路无话。

沉默固然使人觉得尴尬,但江蓠实在不知道可说什么。

在分离的大半年时间里,她心中自然憋了千言万语,但等到终于相见的这天,她才发现自己已在无望无边的单相思中深感疲惫。那在记忆中渐渐冷却的温存,和恍如梦境一般逝去的甜蜜,化为绵绵不绝的刺痛,成了日日夜夜的消耗。此刻的她,已没有什么想问,亦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斜阳欲落,满天红霞将四围雪山染上了一层赤金色。绝立昆仑之巅,本让人觉得胸怀开敞,心如净空无尘,神与天地相接。

陵越在一座跨山飞桥上驻足,不知所谓地叹了一句:“昆仑日落之景,倒是尤胜玉浮。”

江蓠慢下脚步,没有完全回过身,只是向左后方微微一侧,回道:“倒不知陵越师兄爱观日落。”

陵越:“夕阳不多时,确实令人流连。”

江蓠:“这世上稍纵即逝的,又岂止是夕阳之景?留恋一事,便会错过另一事,总需有所取舍。”

陵越:“但不知师妹所取为何,所舍又为何?”

江蓠停顿了一下,才答道:“陵越师兄,你还记得朝露亭吗?几个月前,我曾回去看过。有些东西,真如电光朝露,不得久长。有些期盼,又如河清难俟,终究到达不了。……师妹何曾有过取舍的机会?只是一贯知道莫要强求罢了。”

因想赶紧结束这段路途,江蓠又开始提气快走,不料开口说话使她真气松懈了一分,又正行到低洼积水处,因此重心一偏,眼看就要摔倒——

幸亏被陵越拦腰抱住。

大概是怕陵越觉得自己故意为之,江蓠急忙抽身,推搡之间,陵越怀中的一件物事落入水洼。江蓠自觉失态,忙将地上的物事拾起——原是一块白玉坠子——她掏出绣帕擦拭水污,才看到玉上分明刻着一个“汐”字。

江蓠心知这是云汐相赠的定情之物,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只得一边自我安慰那紫黄晶也并非没人接收,一边伸手将坠子递还给陵越。

陵越不客气地从她手中一抓,把坠子连带着绣帕一起揣入了怀中。

陵越:“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愿离开玉浮山,何以改变心意?”

江蓠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坦白是因为不想看到陵越和云汐整天卿卿我我吗?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别,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陵越:“你倒说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江蓠心想:这是要跟我算总账么?不过就是让你没去成夜生渊而已,也不必如此小气吧?她叹了口气,不想回应陵越的问题,只说道:“过了这座桥后,一直往前走,选左边第一条岔路,再下行两层,便是陵越师兄的居处。我还有些事……不便相送,还请陵越师兄自己过去吧。”

“有事?去找无阙?”陵越的神情依旧漠然,但语气愈发强硬起来,“此人言行轻佻,望师妹不要轻贱了自己。”

江蓠实在觉得可笑,且不说她跟无阙没有那层关系,就算是有,又哪轮得到陵越来指摘?他是真把自己当做兄长了么?既然他说得那么难听,那么自己也不必太客气了。

江蓠正色道:“陵越师兄现在倒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当初你进我的闺房、又与我夫妻相称的时候,不是毫不避讳么?”

陵越果然语塞:“那时情况不同,而且,我只把你……”

江蓠眼中雾气迷蒙:“只把我当做妹妹看待?……我有时候觉得,像陵越师兄这样端庄持重的君子,真是最让人猜不透心意。所谓‘圣人无情,至人无梦’?……呵呵,倒是言行无状的狂人,能让人看得明明白白。”

陵越:“……狂人之心?你们……你——赌气可以,但该知道分寸。……我这次来昆仑,是为了看天光喻示。行程结束之后,你便随我回去吧。”

江蓠没想到这个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的师兄居然想让她回去……

她本来觉得心中的火焰已经快被自己的压抑、绝望和伤感扑灭,或许再过些时日,一切都可以云淡风轻。然而陵越的一句话却让她心里的死灰爆炸,只有最后一点理智在毒火的淬炼下勉强挺立着。

“跟他回去”这四个字,太有诱惑力了……但是在那诱惑的尽头,难道还有什么希望吗?

江蓠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似乎从中找到了些许安慰。昆仑天寒,但是她却觉得这里有一种玉浮山早就没有的暖意。一种她以真心付人,便能得到真心回报的暖意。

重拾了抗拒诱惑的勇气之后,江蓠淡淡回绝道:“我……我不想回去。”

陵越:“却是为何?”

江蓠:“昆仑山的人,对我挺好的……”

陵越:“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够好?”

江蓠长睫一动,扑落一颗泪珠,说话的声音却依然平静:“陵越师兄就是对我太好了,才让我越来越忘乎所以,不是吗?”

……

陵越:“你是想回仙箓司,还是想跟人修炼双剑?仙箓司你随时可以回去,至于双剑……我也可以帮你选一个合适的本门弟子。”

江蓠抬头望进陵越眼中,仿佛想看明白这个师兄在装什么傻:“若只是为了修炼双剑,我何必强修土行术?我心里想的是什么,陵越师兄并非不知。”

“你——”陵越撇过头回避江蓠的直视,“修道之人,本不该执于情爱。还请师妹自重。”

又一只孤鸿划过头顶,也不知它能否追上自己的同伴,还是能找到自己的路?

江蓠用力咽下一腔酸楚,挤出一抹笑意,顿了一顿,方说:“自重……陵越师兄教训的是……只是……我不能离开昆仑。”

夕阳淡金色的余晖涂抹在江蓠脸上,陵越恍然间发现,眼前人的样貌似乎因为消瘦而显得比从前成熟了不少。好像他从前没来得及将这面庞的轮廓记得分明,而此刻的一切却开始一丝一缕清晰地印进他脑中。一阵风从她的方向吹来,仿佛让人闻到了不孤山上的味道……

眼中的神采破开伤感的迷雾,江蓠决心不再拖泥带水。

“我的六位姐妹都已出走,青木师尊又云游无期,玉浮对我来说,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而这里……这里却有需要我的人。……前两天,重岩来信,他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踏上殊途,也未必没有意外的收获,最不该的是停滞不前。’我离开玉浮的决定,没有陵越师兄想的那么冲动。我来到昆仑,亦非慌不择路,望门而投止。我……我很喜欢这里。无阙还在雪阁等我,我先走了。”

陵越默然站在原地,耳边回响着那句“玉浮对我来说,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话的意思是,他也不值得她留恋么?

……

他是想把一些东西弃在不孤山再不过问……

他是想要江蓠放弃……

可是……她怎么真就放弃了?

叫她莫痴缠自己,是要她好好学道,谁准她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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