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六）梦里知多少（1 / 1）
心脏被刺中的那一瞬间其实我并没有感到什么痛苦，只是心口一凉便失去了感觉。闭上的眼睛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满目的红，是红花石蒜。心脏确确实实被开了个洞，可是那里却没有流血只有一到伤口皮肉微微咧开这泛着淡淡的金光。
行走在漫无边际的彼岸花丛中没有目的却没有感到半分的迷茫，这样走就好一直这样走就好。没有目的也无所谓，没有前方也无所谓……
都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所谓”可言吗？
曼珠沙华？总感觉好像十分以及极其的熟悉的名号，是这眼前的花还是……
“明知危险还不停止脚步的人啊，你可愿成为我的妻子？”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无尽花海里一身黑色华服，一头火焰般的长发与满地的红花竟然是如此的相得益彰！那浅碧色的眸子里面是欣赏还是兴趣？话说，他是在和我说话吗？正疑惑忽然，一缕无比熟悉的银发从身侧飞舞到眼前，好比一米阳光点亮了世界。
猛地转头我看到一位银发美人与我擦肩而过，她整个人被那头银发点亮就好像是有阳光幻化的人儿，让人的目光忍不住追随。
红发男子向她伸出手，女子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径直走向了男子，可就在女子的手触及男子指尖的霎那。女子化作片片彼岸散落眼前……
男子指尖微颤看着手心里面的花瓣惑人的碧眸里面是不舍还是悲伤？男子握住花瓣靠近唇边，身影被风渐渐吹淡直至消失。轻风却带来了他的呢喃自语：“人的一生有多少想要保护却又保护不了的……心爱之人，可算其一吗？”
心爱之人？满地红花……
心爱之人？满地红花……
“姑娘，要上船吗？”陌生的老人摇着摆站在一叶孤舟上吸着烟看着我，那烟雾缭绕在船的乌篷上久久不散，迷了人眼。
方才还是无际的花海此时却出现了一条河，河面上还有摆渡者。
“上船去哪？”
“该去的地方……”
“哪里有是该去的地方？”
“自然是彼岸。”
“彼岸？彼岸也是遍地红花吗？彼岸比这里更美吗？边是否不再有悲伤和仇恨，是否可以快乐？”
“彼岸是所有的开端，是快乐和痛苦的开端。之所以会痛苦那是因为曾经快乐过，姑娘，你的时间快到了……”老人的船就停在河边，只要我迈出一步此岸的一切就和我毫无关系了。可为何我心中尚有犹豫？为何这美丽的花儿会让我感到如此的不舍？
魔界崖上的宫殿里已经炸开了锅，一向虽对政事不大上心却是稳重持重的魔主现如今崩溃的咆哮着：“你们要是救不了九儿，孤要你们陪葬！”
“是……”御医们提心吊胆胆子小的开方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一边绯锦君锦峰一个劲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几乎将扇骨摇断了。他身边时从不会王宫的苛白与玄镇两位魔君虽说不见半分焦急但是……周身确实静得十分的阴森诡异！这时从外面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斑婼见此场面，看不下去了：“没用的东西，滚！”
“是……”御医们擦着冷汗连滚带爬的退下唯有若麒还在内殿里面拼命的用金针想要护住床上不断有魂魄的灵子飞出的人，可是效果确实十分的不理想！要是在有灵子不断的飞出即便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是救不回来了啊！
斑婼冲进内殿就注意到内点里面漂浮的点点浮光，该死！连忙打开他从师傅那里哪来的盒子，盒盖打开一阵杂乱的咒文伴着一阵阵哀嚎冲进耳中极其的不舒服！斑婼念动咒语，那些咒文像是受了什么指引一股脑的飞向床上的人，并附着在身体上。哀号声不见了，也不再有灵子飞出，床上的人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似乎。情况得到了缓和……
若麒紧盯着那些咒文不可置信的看向斑婼问：“你这不是救她，你这是……”
“你以为我想吗？！现在，只有这个方法还可以拖一拖时间。你我都救不了她。可唯一能救她的人却不肯救她！”
外殿，曼珠沙华听到这话什么都没说。救？怎么救？九儿我给怎么救你？我又给救你吗？最后你还是选择了死亡，你还是选择了解脱而不是我。我该救你吗？我该把你救回来继续受着内心的折磨吗？九儿，你到底想要我那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曼珠！！！”忽然斑婼一声大吼，曼珠沙华想都没想冲进了内殿推开手忙脚乱的宫娥侍者看到床上的人遍布咒文的身体竟有一半的咒文已经消失了剩下的还在消失中！斑婼不住的念着咒语可是丝毫阻止不了咒文的褪去，他对着曼珠沙华艰难的说：“你该做出选择了，是想九儿忘记一切的活着，还是想她拥有所有的记忆死去？”斑婼不想逼他做什么只是……
血债终究是要用鲜血来偿的，九儿的死咒消失是因为久之偿了血债。就而此时面对着死亡是因为要偿还久之之死的血债。万事都讲究代价，没有什么是可以抛开代价谈成败的！
曼珠沙华绝美的脸无半点血色抱起爱人几乎冰冷的身体闭上双眼脸色比怀里的人更加的苍白：“你们出去吧……”
暗哑的嗓音已经是极致的无力，斑婼见此算是明白了，曼珠已经……
不忍再看斑婼带领一干人等推出了内殿，若麒临走时看着床上相拥的两个人，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吗？
“怎么样？”锦峰连忙迎上去却见斑婼颓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额头从口中发出一声哭泣似的叹息。这一声叹叹颤了所有人的心，叹灭了最后的希望！冽用力地捏着门框，几声吱呀声木门在他的指间变成碎片。
“我就应该杀了那个女人！”冽的确是想要杀了那个伤害九儿的女人可是被凛阻止了，因为凛说：“如果九儿想活，就不阻止你伸出手。更急不会出言激怒对方，明明最在意亲手弑兄却要装做坏人。这一切都只能说，九儿最后选择了死亡……而不是活着……”
也不是，他们这些在乎她的人……九儿，你真的很自私。一个人解脱，却让更多的人为你痛苦！
曼珠沙华拿起梳子为爱人梳理凌乱的头发每一下分外的小心生怕扯痛了她：“九儿，你累了吧？累了就睡吧，已经没有谁能够打扰你了。你放心，最后的那个办法我是不会用了。因为你说过，比起死你更怕忘记一切。我又怎么舍得你痛苦难受，所以你放心，你不愿意做的我就绝对不会做。”拿起胭脂涂红爱人苍白的唇，用炭笔描黑她的眉……
“你就这样的睡吧，放心的睡吧。等你睡着了，我们梦中相见……然后我们一起建一座小楼在哪里生活，我会一直陪着你看日升日落。我们一起学厨艺，我弹琴你跳舞也可以为你和歌一曲……”说着泪水划过脸颊低落到九儿胸口上，没进那道泛着金光的剑伤里……
胸口忽然很痛，有什么在灼烧着我的胸口。那里的金光愚见明显耳边响起孩子稚嫩的声音焦急而伤悲带着哭腔：“娘亲，你不要梵梵了不要紧，可你难道不要主上了吗？”
娘亲？梵梵？主上？
“娘亲，主上不能没有你啊。主上那么在乎你，你怎么能离开他？你难道真的忘记了吗？着满地的红花，是无与伦比的曼珠沙华啊！”
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在我的耳边用力的敲了一声振聋发聩！一瞬间心中迷蒙的雾气散开，后面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月色的银发却比太阳还耀眼：“九儿……”
“曼珠沙华……”
“绽放在天际的红花吗？”
“虽然我没看到过那神奇的景象，但是一定是无与伦比的美丽。而你，衬得起这个名字。”
生根的双脚不自觉的后退几步，泪水流到口中竟是无名的苦涩。我竟忘了那个要与我相守一生的人了！
转身飞奔，眼泪从眼角飞出映出了我戏剧的一生……
“沙华，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老人凝视着奔跑的身影眼中浮现了欣慰，此时河面又驶来一叶扁舟上面也站着一位老者竟与眼前的人和船一模一样。后来的老者一瞬惊讶后笑着调侃：“怎么？魔圣主是想抢老朽的饭碗不成，那老朽可是要被饿死了。”
“老人”闻言挑唇一笑伛偻的身体瞬间挺拔起来，一头灰白的头发从根部染上了彼岸红，碧色的眼眸赫然是花海中那个黑衣华服的男子。
“孤的那孩子像孤，认定了一个人即便不能相守一生也会一生挂念。为父的，也只有尽一份薄力。否则，孤心中不安啊。”
老人一手撑着竹篙另一手熟练的添着烟草：“这可是不允许的事……”即便是死后也会存在这片土地上的红发男子，真正的彼岸花。不死不灭，彼岸之路，彼岸花开。当年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心爱的王后走向彼岸的？
“算了。左右……王是不会责怪你的。”老者撑船而去，独留魔圣主有一人站在花海中，风中似有女子温柔的呼唤：“夫君……”
他闭上双眼仰起头，人的一生有多少想要保护却又保护不了的……心爱之人，可算其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