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1 / 1）
“在三十五年前，湘国一个偏远的村落，叫安和村。那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当时还是太子的云浩澜，因为手足陷害，被迫逃离京都，不经意间，逃到安和村。他编造了一个被仇人追杀的谎言，得到了村民们的同情，便被留了下来。那些村民，本就是淳朴之人，自然是不会怀疑人心险恶。然而，就是因为一次好心，让他们迎来了灭顶之灾。”
“在村子里，有一个叫土娃的少年，年仅八九岁，就表现出非一般的才能。云浩澜心生爱才之心，想要劝说他的父母让他在他手下做事。然而，不仅土娃不同意，他的父母也不愿自己的孩子身陷官场。所以，他们拒绝了。然而，云浩澜却因此心生愤怒。在回到京都之后，派人血染了安和村整个村落，却独独留下了土娃。他为了报复土娃的拒绝，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亲人，朋友，长辈，尸骨无存。”
“因为惜才之心，云浩澜找到了江湖上隐匿已久的高人，将土娃的记忆剔除，在他醒来后告诉他，他是他的暗卫首领，为他改名，忠。意思是，要他永远忠诚于他一人。只是后来，土娃醒来，因为瞳术的后遗症，使他的智商受到了重创，才华不再。但依旧比平常人才智高超。没有了惊世之才，也就不能再引起云浩澜的重视。于是，土娃，不，是忠，他便被作为弃子，派往火云国。”3
“只不过令云浩澜没有想到的是，他认为的弃子，竟坐上了火云国左相之位，这让他大喜过望。又再一次联系上忠，要他为湘国办事。当然了，这些，其实也不过是我的推论，具体如何，当然还是看上尊大人记忆如何了。”向锦尚用着平静无波的语调，说完了长长一个故事，最后停顿了片刻，又加了一句。
上尊廉听完，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尊敬翔却是神色莫名的看着父亲，想要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其他人也是怔愣唏嘘，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空天肆与空天颜对视一眼，不明白向锦尚是何意。按说，这些与现状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既……”
“啊……嘶，嗯……”就在空天肆见无人开口，准备安排隐卫处理现场之际，上尊廉突然抬起头，眼眸通红，如同火焰在眼底燃烧，痛苦的双手按住太阳穴，痛苦不堪。
“爹，爹，怎么了？”在向锦尚的示意下，流风松开了桎枑着上尊敬翔的匕首，上尊敬翔推开流风，跑过去抱住上尊廉，焦急的开口。
“他，没事。或许，他的记忆因为某些刺激，要恢复了。既然要恢复记忆，必定会承受一定的痛苦。”难得的，向锦尚开口解释道。
“向小姐，有没有办法……”上尊敬翔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他爹现在是谋反未成，是罪臣，又企图杀害她，他又有何立场开口求她？皇上还未开口，他们家会不会诛九族还是未知的。闭了闭眼睛，把话咽了进去。
向锦尚了然，转眸看了一眼向锦璃，见她掩饰着担忧的神色，故作淡定，不由得好笑。这女人……不仅骗了她，也骗了自己。伸手入怀，拿了一颗丹药递给他，“这个，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疼痛。”
上尊敬翔闻言，诧异的抬头，望进一双如水的眼眸，除了平静，看不出其他。伸手结果丹药，放进了上尊廉的口中。“谢谢。”
“皇兄要如何处置这些人？”空天颜收敛了一身的杀气，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满噱陵，转头看向空天肆。
“皇上，臣也是逼不得已，求皇上开恩。”满噱陵被空天颜的眼神看的心下一紧，原本是虚弱无力的身子更是跌倒在地。
“来……左相谋朝篡位，其罪当诛，凡其同党，全……”空天肆看了空天颜一眼，见他对满噱陵已经失望，便知道他已经放弃了右相府，正准备叫人，想起人都被向锦尚给迷晕了，便作罢。神色一凛，王者之气尽显。然，话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皇上，此事牵扯过广，何不考虑周全了再做处置？如今向府影卫，大哥已经带来，若之前天华说的事您没有什么意见，影卫自然任你差遣。”知道他要说什么，向锦尚徒然开口。不是她喜欢管这些朝堂上乱七八糟的事，而是这事关系到她的家人，她的男人，自然要多费些心思。
“三王妃对此事有何高见？”空天肆面色一紧，颇有些不悦。今天一连两次被人打断了话，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简直是侮辱。还好之前对天华和天颜也有这种情况，他的忍耐已经被磨练出来了。然，他这一句话，表示回答了向锦尚之前的话。他，同意了。
就在此时，又一群脚步整齐的声音，向着大殿走来。“皇上，叛军已全数歼灭，金丰不辱使命。”
“好！左相一派，全部押入大牢，等候处置。右相府参与谋反，念其历代为我火云国尽忠职守，饶其性命，发配边疆。”看了一眼颓废的满噱陵，空天肆暗叹了口气，不是为满府，是为了天颜。
“是。”金丰双手抱拳，挥手命令手下的，人行动起来。
“皇上饶命啊，皇上～”
“皇上开恩啊～”
“皇上……”
“……”
随着一声声挣扎，一声声求饶，哭泣，叫喊，还是被禁卫军拉了出去，大殿内陷入一片沉寂。鲜血被处理干净了，却依旧留下了浓浓的血腥味。叛贼被抓获了，却留下一个大麻烦——这些人，要如何处理？
“皇上，左相……上尊廉要如何处置？”金丰看了一眼被上尊敬翔搂住一脸痛苦的上尊廉，犹豫着开口。
“带下去吧。”看了向锦尚一眼，看她不动声色，便转头对金丰说道。丫的，他一个皇帝，难不成还被这女人给唬住了不成？听到金丰的话，第一时间居然是想要知道她的意见。靠！见鬼了。虽说这几个月来，确实是见识到了这女人的心机，才华，可还不至于让他这样吧？
“是。”金丰受命，带着上尊两父子便出去了。
“来人，送各位娘娘回宫。”空天肆瞥了一眼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一群女人，再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向家姐妹，神色冰寒彻骨。看看，同样是女人，他这皇宫里的，还不如人家一个商贾之家的女人。
“是。”一群人上前，将众位娘娘送了出去。
走到门口，上尊敬翔突然回头，眼中有庆幸，有纠结，有痛苦，最终都化作满目柔情，看着向锦璃道：“璃儿，可曾怨过我？”
“切，我为什么要怨恨你？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向锦璃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好好的突然给她来这么一出？
“没有关系吗？也好。”幽幽叹了口气，似低呐，似自言自语，缓缓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满含凄凉无奈的背影。
大殿之内，突然之间，空旷了起来，一次血染的朝堂，腥风血雨，终究是要用人命来开路的。
看着置换一新的大殿，空天肆由始至终都没有从龙椅上下来，“众位大臣也都受了不少惊吓，且先回吧。念在众位对朕的忠心耿耿，朕自当重重有赏。三王妃和天颜留下，随朕去御书房。”
“是，谢皇上。”几人同时行礼起身诚惶诚恐的离去，向锦尚和空天颜留了下来。
御书房内。
“三王妃对那些人的处置有何见解？”知道她的性子，空天肆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见解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些看法。如今牵连人数过广，若全数处死或发配，朝中必定会出现动荡，到时候恐怕不好办。皇上不是要改革吗？何不卖给他们一个人情？本就是带罪之身，对于皇上下达的旨意，他们岂敢再多做阻拦？既可以让这些人与那些反对派相抗衡，又收买了人心。到时候新法已经执行，朝廷从民间收揽了足够的人才，再将他们一一从朝中除去，既不会动摇了火云国的根基，又让改革顺利进行，岂不更好？”向锦尚思索了片刻，空灵的声音幽幽开口，一连几个问句，既不会显得喧宾夺主，让空天肆觉得她一个女人，在为他做决定。又让他自己去思考，这种做法是否可行。
“哈哈哈，果真不愧是天华看上的女人，三王妃当真有惊世之才啊。若身为男儿，必定会是我朝栋梁之材。天颜，照弟妹的话如何？”空天肆思索片刻，突然大笑三声，眼中满是对面前坦然自若的女人的赞赏。
向锦尚听到他几次称呼的变化，眉头跳了几下，就这么一句话就从“三王妃”变成“弟妹”了？
“弟妹才智过人，见解独到，此法确实妙哉，臣弟自愧弗如。”空天颜也是震惊诧异，只听天华说她在诗词方面出众，却没有说她才智也是如此惊人。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弟妹怀有身孕，今日受了不少惊吓，就留在尚央宫休息吧。”空天肆给空天颜下达了命令，后一句却是对向锦尚说的。
“劳烦皇兄费心了，锦尚怕爹娘为我担心，还是回去的好。只是，锦尚有个请求，不知皇兄可否恩准？”虽有些摸不清空天肆的意思，却坚持拒绝了。
“不知弟妹所求何事？”空天肆神色微闪，挑眉问道。
“锦尚可否带大姐去一趟天牢，有些事想要问问上尊公子。”有些事情，大姐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不会好受，她还是得帮帮忙，推她一把的。
“准了。对了，弟妹觉得，这上尊一家，该如何处置才好？”空天肆突然问道，这谋反的大罪，本就该满门抄斩，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问问她的意见。
“那锦尚就先谢过皇兄了。至于上尊一家，上尊廉即使伤了脑子，也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可见他的才能，当真世上少有。而且，上尊敬翔，年纪轻轻，便得了这第一公子的美誉，确实不是偶然，若皇兄真的都杀了，当真可惜。只是，若是不杀，也难堵幽幽众口。此事，确实难办。”向锦尚眉头紧蹙，又徒然舒展开来。虽然她私心想要上尊敬翔活下来，为了大姐。可是……
“天颜，你怎么看？”见锦尚给不出个所以然来，空天肆转而问向空天颜。
“那就看上尊廉一家如何将功补过了，弟妹这红颜祸水的名声可不好听。而且，边关战事，也是刻不容缓。”空天颜看了向锦尚一眼，缓缓道。
“若能将功补过，那就饶他们满门不死，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空天肆沉思了许久，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抬头冷声道。
“皇兄，若上尊廉恢复了记忆，怕是要恨上湘国皇帝了，何不就此，将计就计？让他死遁，送他去边关，协助天华。”经空天颜一说，向锦尚倒是想起了这‘红颜祸水’的事了，也只是摇头轻笑，毫不在意。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弟妹是说，假死？”空天肆震惊的看着向锦尚。
“嗯。”她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