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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tra 0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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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在被赋予那凝重的黑暗之时

我顺应命途不予挣扎的决定

是冥冥中为了与你相遇而埋下的深刻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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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平静的城市,那是个平和的时代,千篇一律的人类贯彻着骨子里传承下的人性,成群结队的漫步在日常的平淡之中,追求着爱与被爱的毫无起伏的人生,即使是那些游走于危险边缘的人们也无一例外。

然而,这样的平和终究会被无情的打破,期盼安逸者将陷入匪夷所思的惶恐,寻衅惹事者将迎来亘古难觅的风暴,作壁上观者将收获乏善可陈的闹剧,这只是因为——

怪异误打误撞的进入了人类的世界……

彼时的池袋尚且还算平静,没有三五成群无所事事的独色帮,也没有随时可以颠覆人们常识的酒保服,更没有撒播火种到处惹事的情报贩子,总而言之,尚属“日常”范围之内,只不过,维持着这一“日常”的壁垒已出现了裂痕……

******

位于池袋周边的一处高级公寓里,宽敞明亮的居室内人气稀薄,满是高档家具的住所里,却只有两个人——两个年幼的孩子……

不,准确的说,是三个拥有生命体征的存在,只不过另外的那一个无法用“人”来定义而已……

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岸谷新罗,正绕着坐在书桌前的另一个女孩说个不停,可对方只是专注于摊在面前的书本,磕磕绊绊的读着上面那些还不甚理解的词句,对男孩所说的每字每句丝毫没有兴趣……

“喂,千伊酱!你好歹理我一下啊!我都和你说了半小时的话了,你一句都不开口也太过份了吧!”

戴着眼镜、面目清秀的男孩正鼓着腮帮子,对面前的女孩大声的表达着不满,可绪方千伊只是抬了抬她无神的琥珀色眼眸,不发一言的拿起桌角厚重的词典开始查阅。

被彻底无视的男孩颓唐的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道:“你不是已经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了吗?既然如此好歹理我一下啊~‘只有好好的互相交流才能了解彼此的心,你就是这样才会在学校交不到朋友’——啊,这是塞尔提说我的,不过千伊酱这点也是和我一样的,而且而且,从你来这里到现在,除了书之外,对其他东西也都提不起兴趣,身为哥哥的我可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

说到这里,新罗把手一伸按在词典上,挡住了千伊的正在查阅的那个词,也因此成功的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女孩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后放下词典正视男孩:“我说,新罗……”

“要叫我‘新罗哥’哦,千伊酱~”

“语法错误,刚刚的,不是吗,大概……”千伊合上书本的同时抬起头,歪着头询问新罗,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确定。

新罗伸出手指戳了戳千伊的脸颊,被她难得有趣的表情逗乐了:“你是想说‘刚刚的大概不是语法错误吧’,是不是?真是的,千伊酱的日语还是说的乱七八糟的~”

“奶奶,也是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千伊酱的奶奶是意大利人嘛~所以从小跟在身边的千伊酱意大利语说的还不错,但日语却说的颠三倒四的……在学校也是,害怕说错所以一直不敢开口,才造成了很难接近的印象,其他人也就因为这个都不喜欢千伊酱……”

“没关系,很好,这样,明白,不是,他们想的,我麻烦理解……”

花了五秒钟把千伊的语句重新组织整合之后,新罗才理解她的意思:“你是说‘没关系这样很好,我不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去理解很麻烦’,这样吗?啊啊啊,和千伊酱说话真的好累啊,为什么塞尔提一定要我来陪你呢!!”

“……新罗,抱歉,但是……听话,妖精小姐的,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听妖精小姐的话?)”

已经沟通无力的新罗烦躁的抓着头发,却听到玄关大门打开的声响,探头张望才看到同居的无头骑士已经出了门,当即泄了气一般慢慢悠悠的爬到椅子上:“啊,因为塞尔提说,年长的哥哥应该要关心年幼的妹妹,另外我也想能和千伊酱做好朋友~自从你奶奶过世,你被带到这里半年,就一直在看一些爸爸的书,所以所以啊,千伊酱是不是也对人体生理构造之类的很感兴趣呐,是吗是吗~”

因为新罗一口气说了很多内容,导致千伊停顿下来理解了一番,之后才拿起刚才自己翻阅的书籍,说道:“生理构造,相关,兴趣,没有,日语,练习,只是……(生理构造相关的没有兴趣,只是用来练习日语。)”

被千伊一派天然的当头泼了盆冷水,新罗只好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苦笑着偏过头挠了挠后脑勺,想着“不说关心做朋友,起码要先教会她好好说日语啊”,接着颓丧的跳下椅子,准备出去一个人冷静一下……

他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千伊这么说道:“其实,妖精小姐,塞尔提小姐,兴趣,有的,可是,会害怕,看她,一点点……(其实对妖精小姐,我是说塞尔提小姐,我很有兴趣,但是看着她会有点害怕。)”

“害怕?完全没必要哦~塞尔提人很好的,而且,她其实也有时候会问起你的事……”

像是终于找到了共同话题,新罗蹦跳着回到千伊面前,神采飞扬的再一次讲述着他与塞尔提的相遇,还一边掰着手指诉说着塞尔提吸引人的特质。

“那么,妖精,周围,还有,我们,对吗?(那么,我们周围还有这样的妖精,对吗?)”

“唔……这也不好说啦~反正我只要有塞尔提就够了!”

******

因父母工作的原因,现年5岁的绪方千伊,从半年前一直照料她的祖母因病去世后,就长期寄住在他们的朋友——岸谷森严的家里,也就顺理成章的和比自己大一岁多的岸谷新罗十分熟悉,别看两人平时因为语言暂且不通而没多少互动,可内质上还算是合得来的朋友,至少岸谷新罗是这么以为的……

当然,绪方千伊之所以一步步走向心理扭曲,这也和岸谷新罗脱不了关系……

那天也是,两人同行到达幼稚园的时候,千伊掂了掂比平时稍重一点的小背包,对新罗说道:“露营,两天,寂寞的,你在家……(我要去露营两天,你在家会寂寞的吧。)”

千伊毫无起伏的声调,说着周遭之人完全听不出同情意味的话语,可同样背着小背包的新罗立马反驳道:“才不会呢~我有塞尔提就够了!虽然她最近经常出去到好晚才回来……”

像是完全不在意小男孩的落寞意味,小女孩拉了拉背带,迈开步子先走一步:“马上走了,车子,再见。”

目送着千伊走向门口排着队伍的巴士车,新罗残念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露营要分开进行呢~让千伊酱一个人在外面两天,作为哥哥的我怎么能放心……不过,要是能和塞尔提一起去露营就好了……”

就在男孩懊丧的臆想着,身为无头妖精的塞尔提是不可能参加幼稚园露营的时候,绪方千伊即将迎来人生第一次重大的变故——那次,与不知名的怪异*的偶然邂逅……

******

露营地点选在郊外的某座深山里,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动手搭帐篷、捡枯枝、生火堆,体验难得的集体生活。在一位陪同女老师准备晚饭的间隙,另一位男性教师组织起了孩子们玩游戏,等到大家玩的精疲力尽之后,正赶上香喷喷的咖喱饭煮好上桌。

从来对集体活动不感兴趣千伊,本想在之前请假缺席的,但被新罗一口一句“塞尔提说要有集体意识”说的打消了念头,可即使她想要有集体意识,看来别人也不给她什么机会,倒不如说绪方千伊这次会参加露营让人很是惊讶……

老师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一点“讨厌这孩子”的情绪,还要在其他孩子疏远、甚至排挤她的时候,摆出为人师表的正经模样,来教导他们什么是团结友爱。如果不是千伊早就听闻过那老师暗地里议论过她以及她家人的事情,或许真的会感动到痛哭流涕吧——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等晚饭过后,大家围绕着点燃的篝火开起了小型的篝火晚会,而被晾在一边一整天的千伊,即便没出任何力气,也再提不起兴致加入了,趁着一群孩子围着两个老师追问是否在恋爱的空档,她独自走进了密林……

穿梭在林深木茂之间的山风,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清爽,千伊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此番迷路的几率有多高,只是顺应着内心想要找寻个清静之地的愿望,就这么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一步一步的往树林最深处走去。

等到她走累想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搞不清自己的所在了,周围一模一样的高大树木更是令她陷入了迷惘的境地,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

是的,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有点小小的、令人心生雀跃的预感,她顺着月光透照下显现的羊肠小径走着,不辨方向的在林中转悠,直到截面粗糙不平的悬崖出现在她眼前……

眼见前方无路,她正准备掉转方向继续寻找,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一道黑影掠过……

嘭咚——

那一刻心猛的一跳,受到惊吓的女孩紧张的揪着胸口制服的蝴蝶结,努力压抑着恐惧的心理,朝黑影停留的方位看过去……

那黑影在先前从千伊眼前掠过之后,便无其他动作,透过朦胧的月光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是个人形,却整体又有那么一点不适的感觉。

逆着光完全无法看清那边的情况,千伊也不知道那黑影是不是也像她一样瞪大了眼看着这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结束这样僵持的气氛,而就在这时,从那道黑影那边传来了恍若穿透了冰封了千年的空谷的清冷幽深的声音——

“还是看到了,被人类的女孩,那么……该如何是好?”

声线虽说很是深邃,但毫无疑问是女性的声音,这让千伊突然想起了友人家中寄住的那位妖精小姐:“妖精,也是吗,你?(你也是妖精吗?)”

“也?”黑影捕捉到了小女孩话中的关键,当即从光线稀缺的密林中,往外推移了一点距离,“难道你还见过其他不该存于人世的怪异?”

拉近了点距离之后,千伊可以明显的看到黑影勾勒出的线条,是接近于女性身材的轮廓,心中则更是把她当成了塞尔提的同类,不由得放心的走了过去:“嗯,妖精小姐塞尔提,住在一起,我和新罗……她的头,丢了,在找,一直……你呢?在这里,目的,什么?(嗯,我和新罗还有妖精小姐塞尔提住在一起,她的头丢了,所以一直在找。那你呢?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

千伊正高兴于这次遇到的妖精能够用言语交流,不免的想要多说点话,可对于她好奇的追问,黑影只是用一阵笑声回复。

“真是狂妄的人类丫头,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来到此地的目的,再说,你都不害怕吗?千百年来被人类和其他妖怪厌恶的我,再次来到人间就遇上了人类的孩子,这种事,该怎么办呢?”

“不会说,我,不会,而且,听的人,没有,大概……(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大概也没有听我说的人吧.)”

“哦?像你这样的小丫头,不应该朝着父母撒撒娇,然后说些学校里的奇闻异事,比如像和不知名的怪异邂逅这样的事……”

黑影满是鄙夷的道出她所了解的人类现状,而千伊却一脸落寞的低下了头,以至于她没能看到从黑影头部发出的幽紫光芒……

不愿多反驳,千伊就这么静静的垂下头,而不多久就听到黑影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相伴的祖母染病急逝,而专注于工作的父母对孩子不管不顾,言行举止怪异的叔叔,看似正常却思维奇特的同龄玩伴……你还真是……和我见过的人类不一样啊,幼稚园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是一个人……真是可怜~

“为什么呢?不理解周围的人?也没错,人类的心理实在太难揣测了……丫头你小小年纪倒还不简单,相比于我这样的怪物,人类其实可怕的多呢……”

不知是月光的角度变化,还是黑影在千伊没察觉到的时候又悄悄移动了位置,她的整个身影又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中。千伊似懂非懂的听着黑影絮絮叨叨的讲述,捕捉到的关键词句仅是开头的那些。

“我的事情,都知道,为什么?”

“嗯,刚刚才知道的,因为我有种看透人心的能力……倒也不是想要炫耀,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小丫头,你们人类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有时候还是会小小的惊叹一下,人类的不可思议……”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因为心情的雀跃而不自禁的翩然起舞一样:“对了,你似乎还是对和人类的相处挺困扰的,那我把这个能力也给你吧,就作为我们在此相遇的礼物好了~请务必接受哦,我的一番心意……”

说着,黑影根本不给千伊答复的时间,随着林间轻卷起的凉风,裹挟着飘零的残叶迎面向着千伊而来……

千伊只觉得快速飞掠而来的黑影突然绕到了她身后,像是厚重的帷幔一般遮住了她的眼睛,沉重的感觉从那一点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在意识失去的前一刻,睁不开双眼的千伊听到了来自于黑影的那似有若无的声音,一如最初的幽深冷冽……

“这是我赐予你的奇迹,但要小心使用,别重蹈我的覆辙,落得被万千生灵厌恶的下场啊……”

等到千伊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露营的帐篷里,和她同住的其他孩子还都流着口水睡的香甜,她慢慢的爬到开口处看了看外面,熹微的晨光早已穿过高耸的林木抵达他们跟前,曼妙的身姿充盈了晨间鸟鸣悠扬的深山……

仿佛昨晚做了个冗长的梦,梦到自己和妖精邂逅并交谈了很久,最后,妖精离去前还给了她见面礼。千伊查看了周身,发现自己并无异样,不禁怀疑起之前的所有,会不会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而之后老师同学在看向她时诡异的脸色,不免对那场梦境的真实性更加难以界定……

******

安然回归的千伊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重复着之前的生活,一直到一周后的周末——

那天岸谷森严出人意料的大白天留在了家里,一边在饭桌上给新罗灌输着一些千伊听不懂的医学知识,一边蹂躏着她的头发、拍着胸脯保证她的父母绝对会在下周末前来接她回家……

对此空头支票早已司空见惯,但千伊还是假装相信的道了谢,然后匆匆扒了几口饭放下了碗筷。正当她准备跳下椅子回房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父亲的脸……

一个多月没见的父亲,千伊也不可能没有印象,可奇怪的是那不是她的记忆,那些话不是对她说过的,那样的表情也是从未对她展露过的——

【“阿涉,你家的丫头已经放在我家一个多月了,倒不是我心疼生活费养不起,就怕你女儿被我家那个脑子里只有解剖的变态小鬼带坏了……”

“这不才一个月嘛,之前更久都有过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森严,你也知道,最近研究进行得很顺利,我和惠理实在没时间照顾孩子啊……”

……】

这是怎么回事……

千伊怔怔的看着岸谷森严,而对方对她的视线毫无所觉,依旧耍弄着一边看似文质彬彬的小男孩,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的解剖会让他一旁围观……

注意到她的异样的,还是从外面回来的塞尔提,可无法说话的塞尔提只能在震惊得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想起拉着千伊到岸谷父子面前,指着千伊的双眼,无声的表示着惊讶……

变成紫色的了,她的眼睛,原本漂亮的琥珀色突然变成了诡异的幽紫,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此刻心中的所想,包括一些最近的回忆,她都全数获悉了……

茫然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三人,不断涌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语言,争先恐后的占据着她的脑容量,一下子接收太多导致的头部胀痛也突然爆发,千伊惨叫了一声之后倒在了地上。

前额贴着冰冷的地板,却怎么也平息不了那阵疼痛,而围拢过来的森严和新罗更是被千伊立马推开:“不要……不要过来……我……塞尔提!塞尔提没有……为什么……”

头部的阵痛导致了思维混乱,可千伊却还是清楚的分辨出塞尔提的不同。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的三人,在她叫“塞尔提”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但好歹明白了现在能靠近她的只有塞尔提……

被塞尔提用黑色的影子全身裹住送回房间,千伊像是体力用尽了一般昏睡了过去,无法得知其中缘由的塞尔提和新罗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着的森严,想要知道一些可能的情况……

“爸爸,千伊酱这是怎么了?”

新罗扯着森严的下摆,声音颤抖的问道,可他的父亲却依旧一脸高深莫测的蹙着眉,许久才说:“可能……是个严重的问题,我得打个电话告诉她的父母……”

******

『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千伊?』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难道要我们相信,身为人类的我们生出来的是个怪物吗?!』

『不是怪物?是吗……要不让你森严叔叔解剖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怪物……等一下,站住!』

【惠理,你先冷静一点……过来,千伊,告诉爸爸,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算了,阿涉,看她的样子是不准备说什么了……随便她,研究正进行到关键,别为了她浪费时间……

【嗯,听话,千伊,乖乖待在森严叔叔家,和新罗哥哥一起,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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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怪异:参照《东方Project》中的古明地觉设定,其实只是借了有读心能力和女性这两个设定,维基百科有关于另一个名叫“觉”的妖怪的介绍——觉是一种会读心术的妖怪,他会把路过人的心声讲出来使人畏惧,但他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是比较烦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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