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大婚前之宫玉与宫花(1 / 1)
再长的路程,也终有走完的时候,这日,白子画和花千骨终于回到了长留仙山。
当那白色的绝世身姿御着横霜剑飞临长留大殿上空时,看到的弟子们纷纷跪拜行礼,“是尊上!”“尊上回来了!”
当消息传到销魂殿时,笙箫默看看日子,离当日的蜀山决战已差不多过了五十日之久。笙箫默挑了挑眉,以前竟未看出,掌门师兄这么会享福,正想着等师兄安顿好后,一会儿过去找他,却听到外面执事弟子惊讶的声音,“尊上!”
门外已经行进一人,正是多日未见的白子画。他不染纤尘的面容依旧清冷,但对他非常了解的笙箫默却看到师兄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暖意。师兄,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师兄弟寒暄了一阵,执事弟子端上仙茶后退下。白子画问了几句长留的情况,知道一切安好,忽道,“师弟,我要娶小骨。”
笙箫默口中含着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没想到师兄如此地迫不及待。他急忙把口中茶水艰难地咽了下去,也不说什么,望着白子画意味深长地笑了。
白子画白玉般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薄红,不悦道,“你笑什么?” 笙箫默连忙收起笑容,摆手道,“没有没有。师兄要娶小骨?哦,当然要娶!只是,不知师兄是要按修道之礼娶,还是按世俗之礼娶呢?”
白子画微微沉吟,按修道之礼就是双修仙侣,按世俗之礼就是俗世的凡人夫妻之礼。修道之礼要比世俗之礼简素得多。脑中掠过了当年人间历练时,花莲村的花秀才死时的情形,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小骨虽然已经修得仙身,但并未真正成仙,还是按世俗之礼吧!”
笙箫默翻了翻黄历,“十日之后就是宜嫁娶的吉日。如果错过了,下一个吉日要是二十五日之后了。”
“十日太急了,来不及准备。还是选下一个吉日吧。除了给各大仙派发帖外,记得去天庭玉帝处报备。”
笙箫默嘴角一抽,怎么好像又有人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算了,师兄修道千年,找了个合心意的人也不容易,自己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还是勉为其难吧。他眼珠转了转,有些揶揄地问道,“师兄,要不要给异朽阁和七杀殿发喜帖呢?”
白子画斜斜睨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才道,“不用那么早给他们发帖,让他们能赶上大婚就行了。”
并未在销魂殿逗留太久,白子画出来后,又御剑去了铸剑阁。长留山九阁之中,铸剑阁负责练器,长留山弟子的绝大部分佩剑均是由铸剑阁负责打造。铸剑阁长老更是精于练器,其练器之精,在六界中也算是有名号的人。
铸剑阁执事弟子正在清点一些物品,忽听长老大喊,“人呢?” 执事弟子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走到厅外,躬身道,“长老有何吩咐?” 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厅内,咦,刚才好像还看到尊上,怎么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却看到桌上多了一个紫檀木盒。
只见铸剑阁长老气呼呼地在厅内踱来踱去,一边踱步还一边嘟嘟囔囔,“玩物丧志啊,玩物丧志!大才小用啊,大才小用!”
执事弟子挠了挠头,长老这是什么意思?谁玩物丧志,不会是说尊上吧?尊上怎么可能玩物丧志?谁又是大才小用?不会是说长老自己吧?想不明白啊,不明白。
铸剑阁长老瞪了眼执事弟子,吩咐道,“给我拿来一钱赤金,一钱足银,要快!”
执事弟子答应一声退下,却想,一钱赤金,一钱足银,这次长老要打造什么了不起的兵器?
几日后。冬日的寒风掠过长留仙山,掠过光秃嶙峋的树干,吹拂着树上仅存的少许黄叶。只有长留后山的松柏,在凛冽冬风中依旧挺拔青绿。
长留大殿响起了深沉悠远的钟磬声,连响九下,众弟子们纷纷在大殿外的广场上集合,九阁长老和他们的亲传弟子也来到长留大殿上升座。
辰时正。只见三条人影分别从绝情殿、销魂殿飘然而下,正是两尊和尊上的弟子花千骨。尊上头戴镂空凤纹发冠,身着仙鹤纹大礼服,腰间玉带上悬挂着洁白的掌门宫羽。两尊在法坛升座后,花千骨也退回自己的座位。尊上如同往日,神情清冷端肃,宛若天人,但令人惊讶的是,一向懒散的儒尊,今日也神情庄严,一反常态地在他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却见竹染从法坛两侧的亲传弟子座位上立了起来,来到法坛正中,正容道,“弟子,幸不负掌门师叔所托。如今师叔即已回到长留,弟子特来复命,并交还宫玉。” 说完,双膝跪下,手中捧着贪婪殿尊位宫玉,高高举起。
白子画也从座位上站起,走近竹染,道,“竹染,你的宫花呢?”
殿内殿外,窃窃私语声如水波般地此起彼伏,熟识的众长老之间、众弟子之间彼此交换着心灵神会的目光。长留山的规矩,一名弟子只能有一种身份证明。如果调整他的宫物等级,他需要交还原来的宫物身份证明。如今尊上问起竹染的宫花,明显是要把他的等级向上升一升了。
竹染从腰间解下宫花,呈给白子画。白子画微微一笑,执起宫花和宫玉,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暖意,“竹染,你在本尊离山期间,力抗杀阡陌的七杀,除戒律阁长老受伤外,竟无一人伤亡。你做的很好!这枚宫玉,你当之无愧!从今日起,你就是新任的贪婪殿尊位!”说完,又把宫玉放在竹染的手中,握了握他的手。
殿内殿外隐隐听到一阵艳羡声。虽然众人皆知竹染保卫长留有大功,必定继承贪婪殿,但未想到尊上竟然越过宫石一级,这么快就直接授予他宫玉。竹染深深叩首,把宫玉配戴在腰带上,直接升座法坛尊位。他的容色平静,只有眼眶微微发红。
只听白子画又道,“花千骨!”
花千骨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叫到,急忙出列,来到法坛正中,盈盈跪下。只听师父如碎玉般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花千骨在蜀山决战中以流光琴斩杀莫小声,有功。其修为也已达堪心之境,所以今日特授宫花。小骨,你的宫玲呢?”他的手掌一翻,掌上已出现一枚玲珑剔透的宫花。
花千骨抬起脸看向师父,却见他眼神幽深,只好满心不舍地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五彩宫玲,放到师父手中,又从师父掌中拾起宫花,挂在腰间。
仪式结束后,花千骨随着白子画回到绝情殿,帮师父卸下大礼服,换上常服,花千骨拉着师父的袖子,道,“师父,可不可以把宫玲还给小骨啊?”
“为何?你已经有宫花了。”
拉着师父的袖子撒娇,“师父,你知道的啦,那个宫玲有着小骨最美好的回忆,小骨想永远永远保留它。”
永远保留它吗?胸中荡起一片涟漪,白子画轻轻把小徒儿拥在怀中,吻着她的额头,他手中已出现了那个五彩的宫玲,虽有裂纹片片,依旧流光溢彩,光华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