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墙里墙外(1 / 1)
稍稍洗漱后,白子画吹熄了蜡烛,脱了外衣上榻。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亮从云中探出了头,溢出一片清寒。窗棂并未完全闭上,躺在长枕上,看到月光斜斜地照在对面屋顶层层叠叠的瓦片上,像铺上了一层冷冷的霜华。
宽大的红木雕花大床忽然显得空旷,白子画拉过锦被,盖在身上,冰凉的绸缎触摸着他□□在外的肌肤,觉不出有丝毫温暖。小骨现在怎么样?她是不是又把胳膊伸出了被子?白子画叹了口气,自己的怀抱空荡荡的,突然觉得好不习惯。唉,在绝情殿,多少次和她同榻而眠,要么握着她的手,要么在怀里抱着她,鼻间充盈着她的幽香,才能慢慢安然入梦。
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过了一会儿,再翻了个身,还是无法成眠。白子画觉得实在没有睡意,干脆坐了起来,盘坐在床上,手掐指诀,准备打坐。
突然,门上传来细微的叩门声,扣了几下,停了停,门外的人似乎在犹豫,然后门又轻轻地响了几下。白子画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已经知道来的是小徒儿,起身下榻,打开了门。
门外,花千骨只穿着中衣,她披着外衣,趿拉着丝履,未着罗袜,纤瘦的足踝和足背在月光下洁白如玉,像凝结着霜雪。看到师父,花千骨低下了头,小声地说,“师父。。。小骨一个人睡不着。。。”
白子画心中荡起一片涟漪,情不自禁地拉她进来,然后手像有自己的意志似的,把她拥入自己怀中。她的手凉凉的,身上也是凉凉的,这傻丫头,不穿袜子,也不穿好衣服,也不怕着凉了。
关好了门,他微微叹息,“好吧,还是在师父这里睡吧。。。”
师父把她温柔地扶上榻,他自己也在外侧躺下,给两人盖好被子,握住她的手。帐幔里充斥着师父独特的香味,花千骨握着师父的手,安心地闭上双目,正想入睡,隔壁房间却传来说话声。
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小声地推拒着,“夫君,不可,我们现在是在外面。。。”
然后是有些沙哑的年轻男声,“没事儿。我已经查过了,这家客栈还是很地道,房间之间的夹墙很厚,以为夫的内力,都听不到两边邻房的动静,除非是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那女子小声地“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然后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两人脱去了衣物。接着传来女子的轻轻低喘,还有偶尔发出的几声哼叫。她突然颤抖着声音轻呼了几声“不要”,不同于刚才的清亮,她的声音变得娇媚而滑腻。
那男子的确没有说错,这个渝州的老字号客栈,的确很地道,凡人之中,就算是修为高深,内力深厚的武者,因为有厚墙相隔,也的确听不到邻房的动静。不过,白子画是上仙之体,花千骨也早就过了修道的“聆音”之境,那声音一句句地钻入她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她摸摸自己的脸,只觉得烧得滚烫,心也不禁剧烈地怦怦直跳。
虽然花千骨不是很清楚邻房的房客究竟在干什么,她毕竟熟读过《七绝谱》,其中也涉及到男女间的□□,也有一些大概模糊的猜想。然后那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那男子也低吼了一声,接着便是那女子如低泣般的□□一波接一波地传入她耳中,还传来嘎吱嘎吱的像是床在摇晃的声音。
花千骨的脸烧得通红,突然觉得浑身都着了火似的,她觉得好热,不禁翻过身,抱住师父清凉的脖颈,口中也不由地发出细碎的娇喘,然后就把双唇印到了师父的颈上。一片热潮中,她像是一个落入火堆中的人,四周燃烧着熊熊大火,她只能死死地抱住这最后一片清凉世界。
白子画觉得小徒儿柔软的呼吸轻轻吹拂着自己的颈项,那两片柔软的娇唇似乎在印下一个又一个火种,她的丁香小舌时而轻轻舔舐,更是像在灼烧着自己的肌肤。他低哑地叫了声“小骨”,想要喝止她,却看到她迷茫地抬起头,喃喃地叫了声“师父”,大眼睛里水光潋滟,娇艳欲滴的双唇微微张着,似乎在邀请他采撷品尝。
头脑里最后的清明荡然失守,他的身体作出了本能的反应,翻身就把她压到身下,他的唇已经压上了她的唇,她轻轻地“啊”了一声,他的舌已经深深地侵入她的口中,一分一分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邻房中那女子突然低喊起来,一声声地传入花千骨耳中,让她更加的迷乱,她忘情地吮吸着师父的舌,不准他的舌离去,双手胡乱拉扯着师父的中衣,把手滑进他的衣襟里。
清冷的空气扑上前胸,深秋的凉意给白子画带来一些清明,低头一看,自己的中衣衣襟已经大开,小骨的手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后背。再看她的胸前也不知怎么,露出了大片素白的肌肤,自己的胸膛正压在她的柔软之上,随着她的柔软轻轻起伏。
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恼和自责,白子画放开花千骨,举手一挥,布下隔音结界,隔绝了邻室传来的声音,又把被子胡乱包在她身上,把她包得像个蠕动的蚕蛹,低声喝道,“小骨,静心,念清心咒!”
随着师父的低喝,室内顿时陷入寂静,再也没有从邻室传来的诱惑,花千骨终于也恢复了一些清明。脸仍然烧着,她缩在被子里,按师父所说的,默默念诵清心咒,良久才平复下来。
白子画也默默地念了几遍清心咒,才在枕头上躺好,却仍然和花千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她拥在怀中。
长夜终于过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的白色。过了一会儿,朝阳初升,光线从窗棂斜斜射入房中,客栈园林里也传来鸟儿叽喳啁啾的嘤嘤鸣叫。白子画睁开眼睛,起身下榻,走到窗边,稍稍打开了一些,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新的寒冷直入胸臆,昨夜自己是怎么了,千年的道行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吗?还是已经对她情深入骨,稍加撩拨就已经无法自控了?
师父一起榻,花千骨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师父美丽的背影,他身上的中衣多了些褶皱,长长的墨发如云般地披了下来,也有些凌乱。想起昨夜的意乱情迷,她的脸也不禁有些发烫。
像往常一样为师父束发,打理洗漱完毕,两人正要下楼用膳,一只纸鹤摇摇晃晃地从窗外飞了过来。白子画举手一招,那纸鹤已经在他掌中,化作一张短笺。花千骨偷眼看过去,短笺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十六个娟秀的簪花小楷清婉灵动,“本为君物,可来自取。多年未见,急盼一叙。”后面署名是个“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