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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机会都不给我,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张泽佳表情一如既往认真,“我就如此差劲?”
“我还记得我第一天到部门上班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青然听出他刚才那番话开玩笑成分居多。
“孺子可教也,权当是阁下给在下的暗示。”
“不要拿你的肺说话,快点审阅签上你的大名。”青然手上有一大叠文件给他签完还要给谢经理审批。
“能听我再说一句废话吗?我辞职了。”
“什么辞职?”青然也想过这是迟早的事,但还是有点意外,他平时工作表现不俗,虽说是副将,能力却不在正印之下,更何况在公司将近七年,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工作也有七年之痒?听到他要离开,青然不免感到怅然若失,不过她明白仅仅是朋友间的不舍,除此别无其它,真的,因为这个人在你心里面没到那个位置,所以人有时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残酷无情。
月底,一班同事为张泽佳践行,离开前他对青然坦露心声。
“半年前我负责跟进香港祺纳的一笔订单,不是没谈成吗”
“嗯,祺纳把价格压得太死。”青然也清楚此事。
“竟争对手正是我七年前所在的公司,”张泽佳举起酒杯轻啖一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张泽佳放下酒杯笑笑。
“我相信你!”
“凭什么?”
“凭女人的直觉。”青然相信张的为人。
“谢谢!”张泽佳哈哈一笑,“你知道我为何钟情于你?不要误会,我是说以前。”
“洗耳恭听!”
“因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个成年女子哭得像婴儿一样,眼泪、口水、鼻涕齐喷。”
“有那么恶心?”
“一点都不恶心,真的!”
“下一站是?”
“厦门。”
“一路顺风!”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职场规则与官场无异,只不过换了个场景罢了。
一直以来,部门都有个传言说周青然是靠张泽佳才可以进营销部,两人藕断丝连;又说麦总特别照顾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青然一开始对这些纯属绯闻耿耿于怀,总试着去澄清,甚至想过辞职走人,但最终忍了下来,慢慢就想开了。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谣言止于智者!当然,除了同事的各种质疑,领导也是时时挑战你的忍耐极限,但是,到最后你会感谢他们给机会锻炼你的耐力,偶尔吃两个“死猫”没什么大不了,还能增强抵抗力,所以都不必太介怀,只要不被午时处死。
想拥有一份真正完整的工作,就得好好应对外忧内患。离开需要勇气,留下更需要智慧。
2009年元旦前一个周未,青然和SUKI过香港逛街,在兑换店她们为RMB兑HKD汇率而大笑起来,招来周围看怪兽的目光。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经济停滞不前,人人都说荷包大缩水,节衣缩食削减消费。她们为购物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促进经济发展。女人天生是购物狂,看到心仪物品肾上腺就会飙升,衣柜始终差一条满意的连衣裙、总在寻找一双舒适又时尚的美鞋、手袋是否衬衫或衬裙。况且现时通货澎帐愈演愈烈,钱花了才是自己的。
各大商场、高档百货,都在搞嚼头做促销,大众消费品、世界名牌应有尽有,人流密集,生意旺场,从来就不负购物天堂盛名。
Suki花了足足两个月工资买了一件品牌大衣,她竟然眼都没眨一下,说是千金难买心头好。自己的钱买来的东西才会用得心安理得,她似乎终于领悟到这个道理,又或者是有人暗中给她灌输这个道理。三个星期前,她已搬回公司宿舍,不再做她的春秋大梦。“又回到姑婆屋,命苦啊!”她能够毛发无损回到这里,青然暗自替她庆幸。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在操纵她的前程,那个女人可以先礼后兵发匿名信,接着不动声色让公司发警告信,再接着就是让那个男人自动疏远Suki,然后Suki乖乖退出。更妙的是,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损耗一兵一卒,赢得相当利落。公司大多数同事对整件事由头到尾一直都心照不宣,有时不免会在背后大肆议论一番,不是感慨世风日下,就是佩服正室手段高明。当中还夹杂一些小道消息说正室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铤而走险雇了一个小白脸用来示威。所以说婚姻还真是一门大学问,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人力、精力、智力,还是避而远之为妙。
Suki这个女人承受能力超强,就当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可能因为这段充其量只是物质恋,所以谈不上痛彻心扉。只是有一次她喝大了,靠在青然肩膀双脚跺地大哭了一场,“原来我只是他们的一只棋子,而已!”
“Suki最近怎样?你是她好朋友,要多关心关心她。”
“她很好啊,大家在公司天天都见。”
“也是,她这种女人内心强大,能有什么事?”李东表面关心实则幸灾乐祸,“想不到煮熟的鸭子居然能飞走。”
“这句话本来就有语病,真成桌上佳肴还能飞?”青然只针对这病句。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晓夏来了。
“好久不见。”老朋友见面什么都不及一个拥抱来得真切。
“青然,你好!”一个神采奕奕的男子伸出右手。
“久仰,久仰,终有幸一睹风采。”青然和眼前这个男子在□□聊过几次,他就是顾忠亮,普通的名字、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材,这些普通元素组合在一起恰恰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亲切感。
青然陪他们在深圳吃喝玩乐了两天,然后他们就去广州探亲,顾忠亮的舅舅一家在广州安居,还一并过去看看何佩欣。
“你不怕遇见他?”青然问。
“黑夜过后阳光与花香才会更加迷人。”晓夏美眸如丝望向那个站在自动售卖机前为她们买饮料的男子,“有他在我还怕什么?”
“青然,有空就来湖北玩,我们家乡美食多、风景好,而且湖北男子都很不错,总之湖北欢迎你!”顾生亲和力十足。
“到时一定要尝尝他做的热干面。”晓夏不忘推销家乡特产。
“必须要湖北人民盛情款待!”青然和他们一一抱别。
青然想起刚才饭后水果那一幕,顾生坚持让晓夏吃金橘,“这些都给我,你只能吃这个。”他夺过女友手中的水果碟把里面的其它水果放进自己的碟子里,只留下几个金黄饱满的金橘。
“我都几百年没吃过西瓜了,不要这样残忍行吗?就一片嘛。”晓夏像个嘴馋小孩。
“我可不想整天拿着根冰棍。”顾忠亮握了握女友的手敌不过她哀求的眼神,“真拿你没办法。”顾忠亮唯有把碟子放在女友面前,假装生气轻弹一下她小巧的鼻头。
“有你这么欺负女朋友的吗?”青然明白顾忠亮的苦心,原来晓夏体质偏寒,时常手脚冰凉,不宜吃生冷寒性水果。他点菜时说他最喜欢喝的胡椒猪肚汤,想必是专程为女友而点,一个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有这份心那他对这个女人绝对真心。
目送他们走出候车室,看着一对相偎的背影,有一刹那青然发现顾忠亮的身影竟有点像老顾,也许老顾二三十年前就是顾忠亮现在这个样子,而二三十年后顾忠亮就成了如今的老顾。在瞎想什么?顾忠亮厚实的手掌握住晓夏那双纤弱的小手,曾经的那件米色风衣已不知所踪,如今给她传递暖意的是这双温热有力的手。上车时他们同时回过头,向青然再次挥挥手,两人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