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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 前世今生-14 给路云山的解释.2
路云山突然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但当他看到江雪认真忧虑的表情时，他的脸渐渐僵住了：“这不是玩笑？”江雪并没有生气，只是和眉善目地摇了摇头。路云山张大了嘴，半响说不出话。
“他在演唱会上的一瞬间经历了穿越，虽然他在过去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而他不仅仅是大脑神经元的量子流占据了赢书的身体。。。他的所有的细胞、神经元、量子流，在那一刻全部回到了过去，和过去的赢书完全重叠了。只是那一刻，正是因为赢书的大脑细胞已经死亡，李沐林的大脑神经元才能在两人的重叠中得以完整存在，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回到了现今，他的身上才会带有过去的伤疤。他竟然完整地回来了！”D这么说着，自己都不敢相信！李沐林究竟怎么可能完整地和赢书的肢体分离，又回来了？难道？难道？
“因为他死了。”韦特突然插了进来。
除了江雪，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赢书，在李沐林穿越过去时，他剩下的肢体细胞和李沐林重叠，因为没有了赢书的大脑神经元，他们其余的部分恰巧就是100%的原粒匹配，李沐林的神经元完全占据了主导。当赢书的身体细胞消耗殆尽之后，只剩下了完整的李沐林，他属于现今的时空，在现今时空中，有一个力量把他完整地从通道中拉了回来。”
路云山这时才说出话来：“那，那，你既然说沐林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他现在昏迷不醒？”
“因为在过去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很长时间，但对于现今空间中的他来说，那只是一瞬，他的神经元还无法梳理这些变化，而他在过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对他的心理产生了影响，让他无法相信所发生的事情，因此他的主观意识还没有形成他对过去那段记忆的完整经历。他的量子流要去补完这些新发生的信息，也就是说，他的潜意识要去寻找答案。所以，他回来之后，继续经历着量子映射的信息重叠。他正在重新接收着自己第一次回到过去时所经历的事情的信息。”
一旁的江雪忽然闭了闭眼睛，脑中闪过一阵画面。但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动作。
“那现在时空的通道仍旧打开着吗？”江涛傻傻地问。
D点了点头，又把屏幕上的那个“纸”折了回去：“显然时空还没弹开，那么之前打开的通道应该还在。”D忧心忡忡地又说：“赵贺那次，只是单一的对叠，江雪试图再次使赵贺的时空对叠，那时时空通道也打开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掉入了对面的时空，可是在掉入过程中时空弹开了，所以他才被撕裂了。现在情况比当时更复杂，只是时空还并没有弹开。我担心李沐林不仅仅是在经历着量子映射，他的脑部量子流现在很可能正处于那个通道之中。”
“撕。。。撕裂！那沐林。。。”路云山这次听明白了：沐林穿越回去了，然后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的脑子又去找2200年前他经历过的记忆了，时空折叠了起来，空间上好多洞连接成了时空间的通道，很可能他的脑子正在时空通道里，身体还在这里。时空随时可能自行恢复，沐林随时可能脑身分离，世界随时可能毁灭。
“但我不明白的是，李沐林和江雪的量子流为什么会同步？就算他们是在回忆同一段记忆，但量子流的不确定性是不会让不同量子流同步的啊？”D问韦特。
韦特瞥了瞥楼下已经搭建好的探测器：“我们猜测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个共同的定量，鉴于量子的不确定性，这个定量应该不是某种量子流。我不知道他们共有的这个定量是否一种原粒子或者是什么新的物质，但这一定量却从古至今一直延续着，是这个定量在李沐林第一次穿越后，把他拉了回来，也正是这一定量把他们从古至今地连结在了一起。
“我们已经搭建好的是时空稳定仪，能暂时稳定住现在的时空连通，在李沐林和江雪的量子流全部回归现今空间稳定之前，能暂时限制和静止住时空间的作用力，使之短时间内不会弹开。”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江雪转头问韦特。
韦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几天，也许几个小时，几分钟。雪，我们无法知道李沐林什么时候能完成记忆映射，也不能确定他的记忆量子流现在究竟是在通道中还是在什么其他的空间位置，只有你和他共同的那个恒定量能带你定位到他，也只有你在这段时空中的延续性能让你和他补完记忆后回归到原点。你的主意识必须在时空弹开之前，去补完2200年前的记忆，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不然，我担心时空弹开后，他会被撕裂。”
“可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去定位他。。。”江雪皱眉。
“如果在通路切断前你们的量子流不能回来。。。”韦特并没有在意江雪说的，直接继续道。
“什。。。什么意思？”路云山惊道，“他们就会死？”
“他们脑部记忆的三维细胞结构会被撕裂。当然，他们未必一定会死，也许会以量子流或原粒子的形式存在于其它空间里，但是在现今时空里，他们可能会变成植物人。雪，如果时空达到最大恢复状态，强制性弹开，在此之前，我们会关闭稳定仪，以避免因为仪器强制阻止时空弹开而造成时空间的撕裂。”
路云山似乎有些明白了，插话道：“否则，各个时空的洞都裂开，然后互相之间都被黑洞吸掉？”
白发老美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没想到这个20年前用来打开时空通道的仪器，现在却能派上这个用处，倒也是因祸得福。哦，还没自我介绍，我是FBI的科学家，强生韦特。”
“您好您好！我叫路云山。”
D听到韦特突然提到20年前，不自觉地偷偷瞄了点江雪，背心一阵冷汗。
他这一瞄也没有逃过江雪的眼睛，江雪死死盯住了他。
“20年前，打开通道的仪器。。。是怎么回事？”她近乎咬牙切齿。
韦特这才知道原来江雪对此并不知情。
D有些急躁：“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两国的科学家只是想到正好可以利用你制造的对叠，尝试打开时空通道，只是他们当时不知道，时空会自然弹开，以避免打开通道后可能造成的错位混乱。而且当时设备不完善过载，所以只打开了一瞬，巨大的能量反而引发了自然弹开。”
江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打开了时空通道，赵贺就不会掉进去，他就不会死！也不会地震！”
D也生气了：“打开时空通道确实是他们的错，但当时谁也不知道。。。而地震根本就是对叠引起的！”
“雪，雪，你冷静点！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通道仪的事情。”韦特注意到全息影像中江雪的量子流开始快速流动隐隐发红，并开始扭曲，又对着D和她说，“地震的事未必和江雪或者和打开通道有关，那儿原本就是地震带，而附近又建了一个巨型水库，有几百亿吨量级的水压，地震只是迟早的事。”
“是你们杀了项元！”江雪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明明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不顾我劝！”D毫不示弱地争辩着。
江涛注意到了她提到的是项元，而不是赵贺，直觉不妙了，她的思维开始紊乱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她推回量子隔离透明屋。可是这时，脚下突然震动起来，越来越厉害，仿佛地震一般，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都掉了下来，江涛离透明屋最近，他想去拉江雪，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拉长了还弯向一边，糟糕！空间扭曲从他们身上扩大开了么？所有东西和人都被抛来晃去，江涛看见他对面的D先生和韦特倾斜到了一边。
“江，江涛，快，快把她关进量子隔离屋！”D的声音像收音机里失真的频段声。江涛努力靠近江雪，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却见她似乎一个橡皮人一般，胳膊越拉越长，人却不动。江涛顾不上那么多，勉强打开了透明屋，江雪突然一下子像橡皮筋一样弹了过来，把他一起撞进了透明屋里，随着透明屋的门“嘭”一声关上，灯光全都熄灭了，一切震动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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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之后，一阵红色警灯的报警声啸叫着传来。实验室的后备电源启动，应急灯逐一亮了起来。实验室已经一片狼藉，所幸似乎无人受伤，大家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正都在惊魂未定之时，透明屋内突然传来了江涛惊恐的叫声。路云山寻声看去，吓得几乎摊倒，众人也都惊慌失措，有人也大叫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人群才安静下来，D和韦特分散开了众人。只见透明屋里，李沐林已经消失不见，而江雪则趴在地上，身体残缺不全，仿佛那里被挖走一条，这里又被剜走一块，被挖走的地方，里面还能看见剩余的那部分内脏还在正常运作，而剩下的肢体，则一忽儿变成实体，一忽儿变成半透明。
江涛靠着幕墙慢慢蹲下，伸手想去靠近江雪，D和韦特同时大叫一声：“别动！”
“千万别碰她！”D和韦特对看一眼，对江涛说，“现在隔离室里的时空通道连通着，江雪属于原来的那部分细胞回到了过去了。”
“那沐林呢？”路云山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插了话，“你们不是说他的细胞不是过去的么，他人呢？”
“李沐林又整个儿地回去了。”D的脸阴沉了下来。
“那公主为什么没有整个儿回去？”江涛不解地问，路云山也看着D和韦特。
D没有回答他们，转而对韦特问道：“恐怕这次打开通道的并不是江雪，而是李沐林吗？”
韦特没有回答，而是下去到了一楼，在稳定仪旁检查着什么数据，D跟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韦特才对D说：“这次谁都没有打开通道。”
“那。。。这是为什么？”
“通道根本就不是这次打开的！”
D吓了一跳，似乎明白了什么：“您是说，这是之前打开的那个通道？20年弹开的时候，通道断开，但各个空间上的虫洞还在，这次那些洞又连在了一起？”
“难怪之前沐林公子会直接掉过去，这才改变了历史。”二楼隔离室里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江涛的声音。
路云山浑身一直在发抖，好容易镇定了下来，他忍不住去瞥江雪，但又不敢看，见D和韦特又上了楼来，他也忍不住问他们：“那之前，你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打开的空间通道？”
“很简单。”D指着之前在全息屏幕上画的那个图说，“就是集中巨大的能量，在一根管子里，然后通过超光速把能量束对着对叠点发射过去。20年前，他们就是对着赵贺发射了能量束，打通了两个空间，赵贺才掉了过去，否则的话。。。。”说着，他突然停住了，这时大家才发现，原先的全息屏上监视的两个人形，只剩下了一个残缺的人形，周围围绕着一些量子流，另一个已经消失不见。
D看了看皱着眉也看着他的韦特：“这么说，我们没有办法再监控他们的状态了？”
“他们现在不在通道中了，而是在过去的空间里，我们不可能再探测到了。”
“那江雪，她的脑部呈像器还联通着。。。”
“她回想起的过去的那部分记忆的量子流，恐怕也已经回到过去的空间了。”韦特打断他，“现在她的残躯剩下的，都是2200年之后的新生成的细胞。”
“那。。。那她怎么知道。。。”D大惊失色。
“她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路云山暗暗觉得不妙。
“公主她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过去的，她回到过去的那部分，仍旧属于过去，没有人去告诉沐林公子他还能够回来，要怎么回来。”江涛慢慢靠着幕墙坐了下去。
“江雪的那部分还能回来么？”D问韦特。
“应该可以，”韦特看了看江公持，“希望江涛这个恒定量和她自己剩余的部分能把她过往的那部分吸引回来，而李沐林，只有靠江雪和他之间的那个共量的吸引了。”
“你们把我也关进去吧！”路云山说，“我和沐林在一起时间最长，也许我能把他，把他吸引回来呢？”
韦特摇了摇头：“路先生，现在那里的时空连通着，我们不能打开隔离，不然又会出现和刚才相同的情况，现今的时空中的人和物都可能掉入通道中。江涛碰巧还在通道的边缘，他的细胞又可以适应过往和现今的两个时空，他的身体和意识可以同时在两个时空里存在，就算通道连通的并不止2200年前和现今的这两个空间，也许还有其他的空间空洞也被通道连通，但他只要不位移，留在原地不动，他应该可以继续稳定在他现有的位置。而我们，是属于现今时空的，过往时空中未必有和我们身上相近的量子流。如果通道在现今的时空中大面积延伸开来，不同空间可能很快就会遵从自然法则自动弹开，而那时，如果我们在通道里，就会被不同空间的互相排斥而弹走。我们都不知道，也没人知道那个排斥的力量会把我们弹去哪里。也许是空间壁上，通道壁上，空间的夹层。。。又或许，被撕裂。。。”
“他们还有多少时间？”D问韦特。
韦特瞥了瞥楼下的稳定仪：“也许几小时，也许几分钟。看来空间弹开后，洞并不会消失，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空间自然弹开之前关闭稳定仪，不能让空间上的虫洞被稳定仪撕裂。”
“他们，他们还能来得及回来么。。。”D也慌了起来。
“你们中国人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果他们不在过去耽搁太多的时间，也许还能赶得及。。。只是，江雪在过去的空间里没有现在的记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必须要回来，而她又根本不会死，她要再回到现在，说不定要再重新活过那个2200年。不过，或许李沐林在过去死去之后，反而还能把她带回来吧。我们只能等了。”
路云山没听见他们后来还说了什么，他只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无法相信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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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林只觉得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整个身体由外到内都烧了起来一般，他清了清神志，只见自己身处一片林间大道上，左边还有远去的马匹扬起的尘土，右边道路却到了尽头便是一片山崖，崖外是一片宽阔江面。远处太阳余晖将近，自己穿着一身铠甲半跪在地上，霜儿双目紧闭半侧在他怀中，面前，一个穿着楚国铠甲的将士，正举着一把剑架在他的脖间。月亮已高高挂起，剑光反射了月光闪到他的眼睛，脑中突然断片，江风卷过微冻带着一个个场景扑面而来。那一霎那，他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