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回到独克宗古城，青旅的主人养了一只大狗，憨憨萌萌的样子，她走过去逗它，笑得简单干净。在那一刻，我想起了在泸沽湖一直跟着我们的小狗，它是不是也有懂他的人为伴，忽然一阵心酸。它那双黝黑的大眼睛，明亮清澈，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但最终遗失，就像这座美丽的古城一样。

夜晚的古城安宁寂静，仿佛是一艘航行太久停泊下来的船。石板路两边是颓旧的房子，透出昏暗的灯光，月光清冷地照在屋顶的瓦片上。街道上廖有游客的身影，蜿蜒幽深的小巷，安详，有风。

我们牵着手走在光线昏暗的小巷里。小巷蜿蜒曲折，四通八达，不知道通向何方，而我们也根本没有目的地，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却觉得愉快。偶尔的路灯，巷子被照得忽明忽暗，她的脸也在这样的光线里有节奏地忽明忽暗，影影绰绰。一个不小心没踩稳，她直接跌进我怀里。我问她怎么样，她抬起头看着我。

那晚她的眼睛温柔似水，要把人心都融化了去。

她小声对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我说，是吗，能告诉我是谁吗？

多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那个人就是我的名字，但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在心里暗自嘲笑起自己居然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她应该是个普通的女孩，拥有明媚的爱情，而不是一个同性。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能清楚地感受手心传来的温暖，安静的巷子里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在那一刻，我有一种错觉，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

多年以后，独克宗古城因为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曾经的小巷也不复存在，一切美好都无法在最好的时刻凝固，注定遗失。

从中甸到稻城要经过大雪山垭口，海拔4500多米。没有呕吐，只是耳朵有明显的胀痛感，时而感觉到耳鸣。途中经过雪山，山顶因为常年的冰雪覆盖，如今雪化了，只剩下光秃的山体，粗糙凛冽的质感。蒸腾的水汽在山顶凝聚成形状变幻的云，缥缈虚幻的感觉。

她问我，这是雪山？

我说，是的，季节让它变化了样子。

但当我们到达亚丁的时候，才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雪山。瓦蓝的天空下，夏诺多吉雪色皑皑，山顶雾气缭绕，看不见雪山的全貌，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衬着高旷、深蓝的背景，令人的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洛绒草场上，蜿蜒的木栈道望不到尽头。风吹抚着黄色的草地，潺潺的流水顺着河滩流淌，牛群羊群悠闲地吃草。阳光透过浮云照射下来，形成一缕一缕的光线，仿佛天光一般。

随便躺倒邂逅的一片河滩上睡觉，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闭着眼睛，闻得到空气中牧草的味道，心里平静安详。

她躺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看天，吹风，晒太阳，生命里那些阴沉的往事也渐渐远去。她说，雨，所有的艰辛，都只是为了能在爱人身旁，从此安然睡去。是这样吗？

我搂紧她，说，你听见风了吗？

她点头。

我说，风会把多余的东西都带走。

她闭上眼，静静听着风声，脸上是满足的表情。她在我身旁沉沉睡去，我亦安稳睡去，期间不再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