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早晨醒来，阳光明亮得刺眼。我睁开眼，发现她已起床，坐在早晨明媚的眼光里，对镜梳妆。那场景既简单又温暖，看得人怔住。

简单地吃过早饭之后，里格岛上热闹的人群也纷纷散去，去别地游览。岛上显露出难得的静谧安详。

我和她租了条船在湖里飘荡，坐在船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听天空时而飞过的鸟叫声，听船桨划开水面的流水声，听生命一点一点在我们身边安静流淌的声音。

阳光剧烈，像暴雨一样砸在地上，亦似会噼啪有声。像极了八年前的那个午后，阳光照在你的脸上，微微泛起光晕，你眼睛清透而直接地看着我，带着笑容。旁边的女生走过来说，这是李茉。那个场景美极了，在此去经年，想起来，又难过又喜悦。感谢命运，让我们在眩目光华的年纪，遇见了盛开的彼此。

我和她在湖边静静地坐了很久，久到忘了时间的存在。湛蓝的湖水，清澈的蓝天，她转过头问我，雨，该是怎样的心境才能容得下这样纯净的天地？

佛说历经万水千山，犹如春风拂面。但我们终究只是凡俗的人，成不了佛陀。

午饭后和她一起绕湖骑行，看到浮云后的太阳轻抚着连成片的玉米地，阳光照在山丘上，给山脚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正在悠闲吃草的牛群和羊群，犹如一幅幅淡淡的水彩画。

途经一个小村庄时，一只小狗看见我们的车子从它面前呼啸而过，便跑了过来，跟着我们。原先以为小狗只是好奇，跟一会也就不跟了。可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我们骑，它便在后面跟着，我们停下来，它也停下来，等着我们。就这样跟着我们走了很长一段，长到我开始怀疑它能否找回来时的路。

那是一只白色的哈巴狗，身上的毛因为很久没洗而变得有些发黄，发黑。它有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黑得看不见底。表情懵懂天真，像不会长大的婴儿。她蹲下来用手摸摸它的身体，它并不反抗，靠近她，很享受的姿态。它用眼睛亮亮地注视她，却并不探测她的心意。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里全是爱怜，我知道她心软了，舍不得丢弃。

她略带祈求地说，到下一个村子，它要是还跟着，我们就收养它，好吗？

她可怜巴巴地说这一句话时，忽然一下子让我心酸得无以名状。很想给她一个家，有小狗和她，我甚至有上前抱住她的冲动，恍惚的刹那，我犹疑了，只因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当我们再次骑上车出发的时候，小狗探着头看着我们，疑惑地跟着我们走了几步，看着我走远，便叫了几声，跟着跑了起来。我回头说，跟上。似乎一语成谶。

而这次也的确也是它最后一次跟着我们。当我们骑到下一个村子，正赶上孩子们放学，熙熙攘攘，说笑追闹的孩子们，一下子就把小狗的注意力吸引走了。我们站在远处看着它，它围在孩子们的身边奔跑跳跃，那样的欢快。

她不舍地望着它，很久她轻轻地对它说，再见。

也许在决定收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是件失望的事。尽管难过，但她愿意它过得自由广阔。哀而不伤，心存眷恋已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