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第 178 章(1 / 1)
再拖延便是知情不报,贺谣只能在原有基础上,简略的提了提西宁村历史,将爆炸之事归于几百年前姒臣的名下,怕资料递上去别人不信,她还苦心寻找前朝关于姒臣的片段,详述了他为何逃出皇陵,后心生悔意愧对帝君,故而埋下炸药摧毁一切。
等贺谣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处理好,让人五百里快马递送进京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
两天了,司空沙没有来找她,她也不可能次次都自己亲自去找司空沙吧。所以,贺谣只能旁敲侧击的让身边的人去瞧瞧。
这时候,才感觉到身边没个丫鬟实在是有点吃力。
下午,叶澈被派出去巡查,不大一会,就回来了,直接来找贺谣。
“师爷!”叶澈像是知道了什么,想要告诉贺谣,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贺谣正为司空沙的事烦心,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是习惯使然,她脱口而出“有话你就说吧。”
“司空小姐带着一个姑娘往这来了。那姑娘长的还挺漂亮的。”叶澈对苗女只有一面之缘,当时那么紧迫,也不可能问苗女姓名,既然两人往府衙来了,肯定有什么事,元妱管不了事,就只有来告诉贺谣。
“姑娘?”她还敢带着姑娘瞎逛了!贺谣不由的拍了一下桌子,牵扯到伤口,不由嘶了一声。
“哟,贺大人可别乱动,您这腰腹伤口一受牵连可很难好啊!”念初站在门口,声音不大的说道。
本跟在她后面的司空沙想要进去看看贺谣,被念初拉住。
“你来做什么?”贺谣没曾想是她,瞬间想起,自己的如意被她抢了去,不由的生起气来。
“来救人啊。你可别误会,我这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位司空当家出了二十万两纹银,让我救人,我即使不会救,我也要来装装样子嘛!”
“二十万两,你不如去抢!”司空沙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同意出这钱了,这两天念初住在她家客栈里,各种吃穿用度,各种胭脂水粉山珍海味不停的叫,要么就拉着司空沙让她给买衣裳买头饰,正事不干,逛街比谁都勤,两三天下来把司空沙这个铁人都折磨的精疲力尽。发了一顿火,把念初给捆去了鱼府,才好不容易让她看看惹欢有没有救。
“如果你能救惹欢和元妱,这笔钱,我出!”
“你出,你出可不是这个价格了!当时为了救你,我只拿了你一根如意当补偿,那东西又不值钱,你得先把我的药钱给补上再说!”
“你有完没完了还!要什么我都给你了!你还要钱!她就是一师爷,一个月银子还不够你吃一顿的,你犯得着为难她嘛?”司空沙忍不住替贺谣说了句话。
“哟,没钱啊,没钱您充什么大头啊?”念初冲着贺谣冷冷的说道。
贺谣提到如意,心里的火就更大,再被司空沙这么一搅合,更是火上浇油。
“我不用你护着!”贺谣冲司空沙吼道。
“我!行行行!我招谁惹谁了,你两过招,凭啥都把火往我身上发啊!我不管了行吧?但是有一点啊,我告诉你,念书,你要是再对贺谣出言不逊,我就...”
“哎呀呀,大草包还会用成语了,难得啊难得!”
“你这是要救人,还是来耍嘴皮子?我差你药钱是么?把如意还给我,我把钱给你!”贺谣不想让念初看扁,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走了过来。
司空沙急忙伸手要扶她,此刻贺谣正在起头上,哪里会接受她的好意,双手推开了她,走到念初面前伸出手。
“一万两,铁价不二!”念初站了起来,取出如意,握在手心里。
在司空沙和贺谣心里,这个如意的意义非比寻常,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所以念初一开价,贺谣就摸遍了自己的荷包,她只有些散碎银两,她立刻一把拽过司空沙就摸向她的怀里。
司空沙当然知道她在找钱,立刻把银票都掏出来,递到贺谣手里。贺谣看也不看的全撒给念初“钱给你,如意还我!”
漫天都是银票在飞,贺谣伸出手,看念初居然有意后退,她立刻一把拽住如意漏出来的部分,两人争执不下,都不松手。
司空沙也不敢上前帮忙,那东西太脆弱,三个人抢肯定碎的更快。
“别抢了!”司空沙连声吼道。
“你滚开!”贺谣和念初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似乎都很生气的瞪着对方,谁都不肯松手。
“你不是要钱么?钱给你,东西还我!”贺谣使了很大的力气,都拽不下来,不由咬牙切齿的怒道。
“你说还就还?凭什么?我看你也不是很紧张此物嘛,否则会这么久不来赎回?现在又乱紧张什么?是因为怕送你这物件的人生气么?”念初冷笑着说。
“够了!都给我住手!”司空沙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急忙上去,站在两人旁边,一声怒吼,差点吓到两人。
念初的手有点松动,贺谣见状,立刻双手并用的抢了起来,她有伤站立不稳,带着念初一起两人不停的晃来晃去,两人眼看着就要摔倒。
司空沙一急,来不及抱住两人,眼看着两人倒了下去,只好飞快的趴在地上,蹬着脚蹭了过去。立刻躺在两人的下面。稳稳的接住。
被不停打闹的两人压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倒下了两人还在不停的争夺,直到感觉到身下温暖,两人才不由的转过头,瞧见司空沙半死不活的趴在下面。贺谣立刻松开手,只有念初紧握一端,后挫坐到了地上。
“你有没有怎么样啊?疼不疼?怎么回事,你怎么躺下面去了?”贺谣立刻从司空沙身上滚下来,把她翻过来,轻抚着她的胸口问道。
司空沙喘息了几口气,缓缓的坐了起来,侧首,看着贺谣担心的面孔,轻轻的用手抚着她的长发,摇头道“我没事。没事。她不给,咱们,就不抢了。一个如意而已嘛,没什么,你要是喜欢,我去打造一对更好的给你。”
“可...可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啊。那对你很重要的啊!”贺谣忍不住说道,这如意是开启司空家武器库的钥匙,念初根本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是更不能还她了。
“可它没有你的命重要,念书救了你,她要应该收救命的钱,这如意就等于是救了你的命,用的很有价值!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这抢的,手都破了,我怎么舍得。”司空沙捧着贺谣的手,因为抢东西被念初的指甲划的,红彤彤的。
有人在前,也不能太过亲昵,司空沙急忙扶着贺谣站了起来,旁边的念初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她的手藏在袖中,隐约有一滴红色低落,被她用脚踩住了。
“大夫,能不无理取闹了么?这都几天了?就因为我钱没到位是么?行,二十万是吧!没问题,你看完惹欢了,再去看看元大人吧,看看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回复正常,行么?”司空沙看着念初,几乎恳求。
“带路,带路!”念初像是也没了心情,收拾好东西之后急急忙忙的就在前面挥手,让司空沙带路。
司空沙照顾不来她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只好事事都委曲求全,把贺谣扶坐好了,告诉她自己先带念初去见元妱,让贺谣随后跟来。这才如同催命一样的跟念初走了。
贺谣见两人往元妱的院子去了,也想跟上,便急忙招呼来叶澈,推自己过去。
念初进了元妱的寝室,也没有多待,只摸了摸元妱的颈项,确定她还没死,又瞧了瞧她的脸色,就立刻走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啊,这么快?”司空沙坐在外面的栏杆上,一看她出来了,急忙站起来。
“她陷入昏迷一点都不奇怪,在石县她就已经站不起来了,如果不是靠五石散..”念初若有似无的说道。
“五石散?她吃了五石散?”司空沙不敢相信的拽住了念初的手。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她爆炸受伤,本就该安心静养,还中了蛊,虽然还没有发出来,但正常人只这一样就受不了了,她还非要站起来,我在山上也瞧得很清楚,她挺紧张那个叫惹欢的姑娘,只怕这昏迷,也多半是为了那姑娘吧?”
“这!这!这我就不知道,我只知道,元大人解开玉缕金带枕的谜之后,就陷入了昏迷,至今不醒。”司空沙不怎么清楚元妱昏迷的前后,只在别人言语中粗略听过。
“其实她睡着也没什么不好,醒来就要受蛊和五石散的折磨,不再进食五石散,她会发疯,你觉得是要一个安静的大人好,还是要一个疯子好?”念初问她。
“大夫,我找你来,是希望你救她,不是要跟你讨论这些问题的。”
“我没办法救她!我说了我只会下蛊,其他我不会!何况她是耗尽精血,受伤过重才昏迷,现在能有一口气就已经是造化,你让我救她,她喝点药就能魂归西天了你信么?”念初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惹欢呢?”
“她那是过渡期,吃了太多补药,方子我也看过了,瑞兽的血,正常人谁能承受灵兽的血?不活活被三味真火烧死啊!”
“不对啊,我听说找来的那白虎给逃了啊!”司空沙搔搔头。
念初眼珠一转,对她说“瑞兽没有!那能起这么大作用的,极有可能是人血。而且,还不是一般人的血。”
“这,这我知道,是元廷的血吧..”虽然人血为药引挺恐怖的,可毕竟是救了人命,司空沙再怎么不想提及,也不想隐瞒念初。
“每个人喝下药的效力都是不同的,像鱼大小姐这种,是属于记忆错乱和有压力性的封闭记忆。而且,极有可能是中和了她和血引主人的记忆,我说的是有可能啊,不是绝对!人身体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情况都有,她多出记忆一点都不奇怪啊!”
“等会,封闭记忆?”司空沙只听到前面几句,有些不解的问道。
“就是鱼大小姐在假死之前,经过了一段她心里不能承受的事,比如说,眼看着喜欢的人痛不欲生或者死在面前,或者是至亲死了这种,反正就是让她的心震撼无比,不想再发生,也不愿意承受这事实,所以自己封闭了这段记忆的意思!”
“你就直说,有办法救么?”
“没有!”念初摇头。
“你这不坑人呢吗?”
“我说没有是因为必要治,她这是心病,你有心药可医么?”念初不想理她,挥了挥袖子,坐到栏杆边上。
“那...那就看着惹欢疯疯癫癫的?”司空沙着急上火的说。
“她是吃药上火好么!千年人参啊,都成精了好么!那得多大的火啊,烧她一个月都算少的,她只是精力过剩而已,没事的。上火烧成这样还能泪流成河也是个能人啊!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烧几壶水给她补充点水,别再哭脱水了。”
“我掐死你!”司空沙恼羞成怒的抓住念初的手。
念初下意识的抽了出来,捂在自己手上,脸上有一丝痛楚闪过。
司空沙没成想她会躲,手停在半空,她立刻转了过来,尴尬的想要拍拍手。只见自己掌心有几丝血迹,她急忙擦擦,并不是自己的血。那就只能是念初的血。
“哪受伤了?”司空沙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念初拢了拢袖子,摇摇头。司空沙掏出汗巾,抓住了念初的手,才看到念初的小指上在流血,手指边上都是灰尘,应该是刚才后挫力强了些,坐到地上时手给磕破了。
她一直护着贺谣,没怎么注意到念初,现在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念初受伤再不管不问的,倒是她冷血了。
司空沙把汗巾递了过去,念初不接,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蹲了下来,抓住念初的手,将汗巾撕开,擦干净念初的手,用另一半干净的帮她包扎了起来。
“你还是个大夫呢,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
“我说了不会医人,是你偏让我来!”
“行!都是我错,既然你也没办法救她们,那就只有顺应天命了。这样,你在平安京吃喝玩乐都算我的,就当我答谢你的,什么时候玩累了,什么时候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念初回了一句。
“嘿,你还赖着不走了,来你也不肯来,走你不肯走,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人家有看对眼的人了呗。”水衍初抱着元妱换洗的衣裳,站在楼梯边上,看着两人,冷冷说到。
念初立刻推了司空沙一把,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水大人。”
“不敢当,我只是个仵作,您今天来衙里,莫不是想找我,让我解剖解剖吧?”
“死人才到你那呢。水仵作,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司空沙不明白怎么念初这么不招这几个待见了。
连一向好脾气的贺谣,沉默寡言的水衍初都看不惯她,说起话来都是阴阳怪气的。
“你跟着添什么乱!大人这需要安心静养,你怎么谁人都往里带?跟师爷关系好了不起啊?也不问清楚来路就拉进来,要是个刺客,刺杀大人你担待的起?”水衍初冲司空沙道。
“我今天!我这是招你们了?得了,你们慢慢吵,我铺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要走把她也带走。”水衍初走到两人身边,撇了一眼,立刻扭开头走进了寝室。
司空沙瞧着念初,长呼一口气“都说女人心思难猜,真是半分都不错啊!”
“说的就好像你不是女人似得!”念初茫然的回了一句,又似乎瞬间清醒了过来,盯着司空沙的脸看,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也不等司空沙开口,便自行下了楼,跑开了去。
“莫名其妙啊这是!”司空沙思前想后,立刻甩了自己一个大巴掌,然后一边嘀咕着,一边走了。
水衍初站在门后,看着念初跑走的背影,喃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