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第 148 章（1 / 1）
倾盆大雨一直不停，西宁村的的火焰，被大雨熄灭的一干二净。
司空沙被柏仇一带回，在他的处所落脚。司空沙一言不发，柏仇一不知道她住在哪，只能先带她回家。
他住的地方很简洁，就在县衙旁不远处，风景不错，正对着山。是个小四合院，院子里还养着些兔子，有个小水池，养着乌龟。
司空沙就坐在门口，看着西宁村的方向。脑子里乱成一团，想到了很多事，想到贺谣，想到她的嬉笑怒骂，想到她不胜酒力，不知不觉间，想起了贺谣的认真。
贺谣是个不服输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完成。如今西宁村没了，贺谣生死不明，司空沙知道自己关心则乱，如果是她上山，一定会毫无章法的寻找，那样更会添加危险。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搜救，所以，才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元廷。而她留下，还有事情要完成，如果贺谣和元妱真的遇难，那她们查的事情现在就只有她司空沙一个人知道大概，五石散害人不浅，铲除制作点，是元妱贺谣共同的心愿。而司空沙现在能为她们做的，就是挖出窝点一网打尽。就算是没有元妱等官府的支撑，她也要动用自己司空府的力量来除去这一大害。
“师爷..”司空沙思及此，硬是逼着自己将痛苦压下，转而对柏仇一说话。
可师爷两个字刚刚出口，她的泪，就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
柏仇一紧张的厉害，急忙摸上摸下找到手帕蹲下递给她，司空沙楞了一下，抚上自己的脸，才知道自己哭了。她急忙用手擦掉。
“是不是山上，有姑娘惦念的人？”柏仇一试探性的问着。
司空沙抬头，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却说不出话来。
像是为了抚慰她，柏仇一吹了声口哨，屋里立刻奔出了几只狗来，有大有小，亲昵的围着司空沙打转，摇着尾巴往司空沙的手下拱。
在司空沙身边待了很久，司空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对柏仇一说“我有件事情必须去完成！师爷，我与你相识时间不长，但见你行事果断迅速，求你寻人，你也义不容辞，在我心中已认定你是正人君子！西宁村中有知府大人和其师爷，搜救之事，我不知是否可以托付给你？”
“知府大人为何会...”柏仇一吃惊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可知，平县县令知法犯法，制造五石散，搜刮民脂民膏！我并非官府中人，只是与平安知府相识，因故随行！此次前来此地就是因为西宁村有人前往平安京状告平县知府，大人来就是为调查此事！不曾想西宁村案错综复杂，更是牵扯出了五石散！”
“五石散？”柏仇一惊讶不已。
“你身为官府中人，应该有所耳闻，上个月，平安京司空府发生杀人惨案，而后大公子被流放的事？”
“这案子的确不小，官府内部还讨论许久那个凶手！”
司空沙冷到“我便是司空家的现任当家司空沙！流放的是我的大哥，凶手是我的弟弟！我大哥就是因为染上了五石散，让我弟弟有可趁之机才会闹出这场惨剧！可以说五石散是间接的凶手！我一定要销毁窝点....”
“话虽如此，可，可姑娘你可知，这制作窝点在哪？...”
“我知道！所以现在，师爷，你有两个选择，一，就是去县令那告发我，然后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为了钱财继续害人，你则是帮凶！二，就是组织几个官府里的你信得过的人，帮助我去捣毁窝点！”
“我若是...不选呢！”柏仇一问道。
“你没得选择！”司空沙突然伸手，紧捏住了柏仇一的脖子，两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柏仇一味了避免自己被捏死，只能向后走了几步，司空沙的手越捏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不怕我早就知道县令的事，一直在帮他做事么！”柏仇一喉头滚动，很费力的说了一句。
“那不是更好！你会为我打开制作窝点的大门！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二，三！说，你是要弃暗投明，还是想先下去为你的主子铺路！”司空沙根本不问他是谁，现在她只要有人能帮她，不帮，她一定会让他死。
“我帮你！”柏仇一说到，司空沙瞬间就放开了手。
“去告诉县令，知府大人一行人在西宁村被困，让他派人增援！知府大人出自首富元氏，是元氏最重要的人，你方才看到的少年，是宣平侯爷，师爷则是名门贺家的千金！这几个人的身份，我谅县令也不敢不救！如果他不增援，你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当心点！”司空沙是真起了杀人的心，神情很恐怖。
柏仇一只能点点头，刚想要出门，司空沙知道出了门柏仇一不一定会听她的话，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冷道“我还没见过县令的样子，你不介意吧！”
柏仇一只好带着她，一起去找县令。司空沙早就盘算好，如果县令拒绝施救，她就立刻杀了他。反正贺谣回不来，她也不用再回平安京。
柏仇一一路为她打着伞，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临近到县衙门前，他才轻道“姑娘你放心...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为你完成！”
司空沙还没傻到有人对她示好她不知道，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柏仇一的年纪足以做她的父亲，她不该给他希望，可不给他希望，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情来让司空沙后悔。
司空沙已经无力承担后果，她侧首看着他，说道“君子一言九鼎，只要你能做到，我答应你，事情结束之后，你要什么，我都应允，包括我自己！”
“我的心，没有那么贪！我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就好！”柏仇一温柔笑道，似乎伸手想撩过她的发丝，却在看到司空沙的眼神之后，轻轻放下。
“好，我答应你！”司空沙没有任何迟疑的说。
柏仇一这才带着司空沙一起走进了府衙里，府衙中的衙役已经抽了十个先行上山，显得有些空荡。
司空沙看着这大雨，知道上去艰难，只能用人海战术，人多好办事。
她随同柏仇一走到后厢，后厢长廊下，挂了两排鸟笼，因为下雨，都用布盖着，越向前走，笼子也越来越贵重，从一开始的木头笼子，到后来的鎏金，银饰，而走进了县令的厢房之后，更是惊讶无比。
屋里有一巨大笼子，从模样上看，躺一个人都不是问题。里面有一道圆床，看来的确是卧榻之处！
能把自己的屋子当成鸟笼，这人不是爱鸟成痴，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司空沙潜意识觉得这个县令可能不太好惹。
屋里有几只鸟，在飞来飞去，鸟屎落了一地。还有只鹦鹉，在咿咿呀呀的说话。
“甲子一生，罪责如海。鸟雀高飞，无双回还。”
司空沙本来就没怎么读过书，听着鹦鹉都出口成文，不由的看了它一眼。那鹦鹉像是嘲笑她一样喊道“蠢货...蠢货...”
就像是贺谣在骂她一样。司空沙的心登时就纠成了一团。
“啾啾...小乖乖，啊...”有人从门外跨入，手里捧着一个金鸟笼，里面有一只金丝雀。
司空沙立刻转头看向他，是个双鬓皆白，胡须满脸到几乎看不出样子的老人。腰背有些佝偻就像一只脑袋上都是毛的猴子，学着人的模样，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沐猴而冠。
对，司空沙现在就是这个想法，那老头向前走了两步。
柏仇一立刻恭敬的行礼“因有要事，才贸闯大人的寝室，请大人见谅。”
原来这就是县令，司空沙还以为会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老狐狸，结果是个花甲老头。还只顾着斗鸟，根本就没心思理他，满院子都是鸟叫声，让人无端心烦。
老头席地而坐，斗鸟斗开心了，才抬头看人一眼，说道“不是说，没有好鸟不用来汇报么...”
“大人，您，您也看到了，西宁村方向无端爆出巨响，燃烧许久，是雨势将其熄灭，西宁村人人虽不多，但这几日知府大人在那做客，如今也是生死不明！在下已经挑了十个人先去了，大人，您看着雨势，应多派些人前往增援才是！”
“这季节就是雨多，害得我的鸟儿都不能展翅高飞！增援什么的，万一山体塌方不死伤更多。知府大人嘛，不是说她文武双全么，爆炸算得上什么，死不了，咱们就安心的在此恭候大驾吧！”老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无所谓的说着。
说的司空沙无名火起，正要上前一掌劈死他，柏仇一伸手拦住她，对县令说道“大人体恤下属，是我等之福！可知府大人是在我们这要是死了，元家必定会撤出所有在平安京管辖下的商铺，那样....”
“如此损失可就大了...那这样吧，挑选几个人，等雨小些上去.没什么事，不用找本官了。”老头说着，抱着鸟笼打着呵欠就自顾自的走进了大鸟笼里，盖上被子，一声不响的睡觉去了。
本以为县令老奸巨猾，起码形象上稍微威严一点，看到陌生人在自己屋里也应该询问的，结果真的是不管不问。
看来府衙的事情都是柏仇一在操办，那县令干什么？全力以赴的赚钱么？他这么老，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对，司空沙突然想起，萧月的死法，听说是替人试药，体内充满金玉碎渣，炼药炼丹，最得意的，莫过于研究出长生不老药。
可让人试药太过于明显，也很容易吃死人，难道这些鸟，是用来试药的不成？
而看县令虽然苍老，身体并不虚弱，白日里如此酣睡，一定是吃了药的副作用。
他年纪老迈，炼药肯定不会选择太远的地方，只怕炼药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在地下，或者就在这府衙的偏僻之所。
司空沙不动声色的随着柏仇一走着，记着府衙的地形，看来今夜，她需要夜探县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