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第 145 章(1 / 1)
眼看烧成了一片火海,所有人都因为爆炸的威力多少有些收到冲击,贺谣更是吐出了血来,只是这时还是命要紧,疼倒是感觉不到。
元妱看火势围城,算了一下刚才爆炸的方位,她急忙先跳上了一旁冒着浓烟的茅草屋顶,在一片浓雾中不停的向上跃起,终于通过浓烟缝隙看清楚,此时整个村的地形都已经被改变,特别是外围一圈,彻底包成了一个圆圈,火势起的也很有规律,加上那些后门延伸了出来,将西宁村变成了八卦图状,要逃出去,只怕要找到唯一的缺口,也就是生门。
可她现在已经明白姒臣为什么要把东西留给姒忆。更明白,姒臣的本意,根本不是留下玉缕金带枕,而是借着这个由头,故意让姒忆去找,如果他能细心些找到地址,估计这场火灾就会提前四百多年。
“姒臣啊姒臣!你真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儿子,子孙后代都没有放过!都算计在内!”元妱预计不到姒臣会出这个计策。
从方向上看来,爆炸的几个点就是北斗九星的位置,看来是早就做好了二手准备,如果有人挖过这几个地方,就等于打开了机关,而最后开启正确的位置,就会引起大爆炸。
而如果先找出正确位置挖开,则会启动外围一圈的炸药,火势蔓延之下再波及到其他炸药。终究还是在他计算之中。
那些门的作用,应是姒臣为了防止爆炸不成功,而加注的一个筹码。整个门中或者下部是有空间的。刚才趴下时地下有东西转动的声音,就是门下设置的机关打开,里面装满了火油,火油色黑,启动之后就会流出,一旦燃烧就是很难灭去的火焰,如今果真是起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来姒臣为了布局真的是耗尽了晚年的所有力气,他杀不了这些人,也要亲自安排妥当。
如果能早点看穿姒臣的怨恨,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等人祸!
此时,天下着小雨,火油遇火不灭,而空气中还有一股异味,应是沼气。
爆炸产生的味道也随风而来,姒臣做的准备真是万无一失,算准了不会有一个人逃出去。
却还要讲村庄改成八卦阵,让能看穿的人再逃一次命。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姒臣不会让他离开的,所以,这条生门,也已经被封死了。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元妱立刻跳了下来,现在还有几处火势因为雨水未曾全部燃烧起来,可以暂且一避。
还有人没死,元妱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看着满地的残肢,她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在满地的尸体中寻找生还者。
火势已经开始烧到了尸体的身上,那味道,充斥鼻腔。
水衍初急忙扶着贺谣,贺谣吐了血已经站都不站不稳了,闵雍只好蹲下身,背起了贺谣。
元妱在人群中不敢逗留,只能先拉出还有哀嚎声的人。
突然看见姒清躺在尸堆中央,从天而落的火焰,已经烧光了她的头发,烧焦了她的脸。
只能从衣服上能够辨认的出。毕竟是相识一场,而且姒清何其无辜的赔上了一条性命,看她就这么烧没了,什么都不剩下,元妱于心不忍。
她飞快的抱起了姒清的尸体,可就在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隔壁却又一支焦黑的手,硬是拉住了姒清的手腕。
元妱向下看去,被一个满身只剩下血肉的骨架给吓了一跳。
已经无法辨认是谁,脸上身上都已经烧焦,仍支持着没死,也没哀嚎,只剩下一只手,其他肢体尽断。
这样仍活着,看来是有很强的执念。
元妱想让他松手,可看到了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姒沣。
他的眼神,在恳求她,不要带走姒清。姒清一生所爱的三个男人,闵荣问斩,闵闲已死,姒沣也时间无多,让她跟随着她们长埋地下,到另一个世界去,去继续爱恨情仇,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元妱没有迟疑,将姒清放在了姒沣的怀里,轻道“我把她交给你了!带她去一个和平没有血泪的地方...”
姒沣挣扎着手伸进姒清的怀中,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将姒清怀里的一封信取出了一角,而后,就躺在姒清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断了气。
元妱立刻将信取了出来,即刻退出,眼睁睁的看着火势烧上了尸堆,淹没了西宁村,所有的罪恶。
元妱知道姒沣有话要说,她展开信没有细看,而是看到了姒沣在最后,写下了一条逃生的路。
现在只有七八个是活人,个个都受了伤。元妱不能有半分的犹豫
“跟我来!”
这是一个火迷宫,走不出去就一定要死在里面,她还不能死,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元妱怀着对姒沣仅剩的一点信任,带着几人,冲进了火海里。
八卦图若是平常走出来,她一定气定神闲,可现在是四处都是火,只能凭着记忆慢慢的向前摸。
雨势不知何时起越来越大,已经将火势稍微转小,浓烟混着爆炸产生的漂浮物,让人看不清晰,摸索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走了一半的路。
闪电劈空,惊雷阵阵,倾盆大雨立刻随之而来。
元妱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被水淹没了。她急忙停了下来,转头看去,大惊失色。
西宁村本就地处山腰,凹在里面,一经爆炸地面下陷,如今雨下倾盆,地势低的地方已经被水淹没了!这不是要被火烧死,这是要被水给淹死啊!
“难道真是天意!”
十二个人本该陪伴昭帝陵永沉水中,他们逃出了生天,却还是不能避免最后,被大水淹没的命运!
看来姒臣是后悔自己当初逃出帝陵了,要走,也要带着他们陪伴帝陵永生永世。
“快走!”雨打在身上深疼,元妱拉着受伤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手上一痛,低头一看,居然是豆大的冰雹。
被她拉住的人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东西袭击,满头是血的倒了下去。元妱来不及去看,只感觉有东西砸的浑身都痛,急忙领着众人先跑到一处废墟中暂避。
这场雨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时,下的铺天盖地,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漫过了膝。就算是火,也被熄的七七八八。
如果这雨来得稍早一点灭了火势,她们就能直接从尸堆上爬出去了。现在村口村中已经被水淹没,如果不想死就只能继续向上走。到高处就会没事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碎裂的尸体漂浮或趴在废墟上,死不瞑目的瞪着眼。
现在已经不能管别人是不是还能生还,自己的命能不能留下都成问题。
看雨势仍旧不减,可已经不能再等了,闵雍急忙将贺谣放下,复又抱在怀中,撕了自己的衣裳蒙住了她浑身上下就冲进了雨里。所有人都只能脱了自己的衣裳向上遮住向前跑。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元妱所说的地方。
其实,就是生祠的后面,第一幅浮雕被炸毁了之后,露出了一个缺口。
洞口很窄,笔直向上,不知有多少阶梯。
终于都安全的进入了阶梯之中,大水一点一点的蔓延了上来。
这里的阴暗潮湿,但是璧上居然挂着火把。说明有人来,而且触摸湿滑,毛茸茸的,并不是近期所挖的。
元妱领头,向上走去,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便走到了尽头。
水要多久能满上来,谁都不知道,如今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尽头是个比较宽阔,能容下数十人的石室。有一个小桌,有火折子和蜡烛。
其余的是一片空挡,只有正面的墙壁上,画着一副略嫌诡异的画。
元妱点燃了几根蜡烛,现在空气不足,不能点太多,勉强能照亮就可以了。
向墙壁看去,很简单的用几个线条表示几个人形,有好几个人压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头上还画了三道长线。应该是用来表示女人。
元妱用手触摸了一下,感觉到线条很深,而且这么高的位置,应该是用剑或者刀之类的刻上去的,画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痕。
元妱退后了几步,又看了一便,恍然大悟,姒臣的恨,从何而来。
看着元妱在发呆,贺谣强忍着不适,拿过了元妱护在腰间的信。
信已经全部湿了,前面的内容已经化开,不能分辨,只有后面一张还算良好。“祖先建九星之时,壁上中空,中藏炸药。年代久远不知可不可用,我便私自换下,埋上强力炸药。虽不知用途,但如有一日九处爆发,西宁一朝被毁,我亦葬身其中,倒也没有对不起祖先!如今清儿身故,如玉缕金带枕取出能救清儿性命,我自当携她远去!如若不能,我已知我不能苟且偷生!为防有变,留下证据一封!生祠有一密道,先祖所建,为我往日出行之用!浮屠则为入口。若我身亡,此信则为遗书,句句属实!流于后世,知今日因果!”
元妱点了点头,知道姒沣说的都是真的。他也是做了两手的准备。这姒家人啊,还真是不容小觑。
水还有很远才会满上来,可看着水一点一点的上来,谁都心里害怕,这里已是尽头无路可走,可出去的路在哪,却没人知道。
整个石室封闭,这水要是几日不退下去,她们就等于困死在这里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救,只怕被发现时,就剩一堆骨架了。
元妱和贺谣算是最聪明的了,两人都围着石室不停的打转,打转。
墙壁光滑,没有任何的机关设置,也许是设置在更高的地方,所以让比她们高的人去摸,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水衍初有些累了,又不想坐在地上,就只好先坐在了桌子上。
小桌子被她坐的咯吱作响,在这寂静的时候,听的十分刺耳,元妱和贺谣立刻将目光转向了桌子。
水衍初被两人目光盯着,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跳下了桌子。
两人还在继续看着桌子,三个桌腿在摇,只有一个纹丝不动然后,才各自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对看一眼,贺谣伸手,转动了其中一个桌腿,只听侧里有声,右上方开始缓缓的打开了一道口子,一根麻绳也因为洞口的增大而慢慢的落了下来,也算是一种很简易的出入方法,攀爬。
大雨也跟着落了下来,外边情势还不知如何,初了元妱她们三个女的之外其他都是男人。也有元家的侍从,不能让元妱以身犯险,所以只好男人们先上。
闵雍则先行抓住了麻绳,对元妱说到“出去也不知是否凶险,除了你我,无人会武,不如我去。”
元妱一想也是,要是出去有人在等着,不会武功上去就被抓了,闵雍虽然废了一只手,但对付两三个人还是可以的。
她虽然会武,可西宁村这几天真正的耗尽了力气,此刻是手软脚软,如果不是为了逃出生天,她感觉自己都能支撑不住摔下去了。
她点了点头,闵雍拉了拉绳子,然后猛地左手拽住绳子,想要借力先在墙上蹬一脚。
哪知突然头上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石室,塌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