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1 / 1）
回到府衙已经是半夜了，谁都睡不着。司空烨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偏厅里。元妱和贺谣面对面坐在桌边，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给对方，看看有什么遗漏。
“这么说来，我们一开始的就错了。”贺谣听到最后，一声叹息。
“何止是错，只怕凶嫌到案，你我都不一定能完全勘破。”元妱轻道。
看着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的惹欢，对贺谣说“不多时就天亮了，且先休息会，只怕等会，抓凶手还要费些力气。”
贺谣默默的点了点头，双手忍不住的交握着，她甚至有些害怕即将到来的真相。
不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傻乎乎的人。
元妱吩咐叶澈“巡夜结束后，所有捕快衙役集合，包围司空府！”
叶澈急忙就去了。元妱回到屋内，抱起熟睡的人儿，往后厢走去。惹欢酒气未消，对一切事情都很混沌，所以没有抗拒，反而伸手抱住元妱。
元妱将她送到了客房，看她睡梦中还在抓手，就掏出了一瓶膏药。
解开了她的包扎，帮她上药，若有似无的说“我只是想你不要靠近风波，你偏偏要走入风眼。我该说你蠢，还是，该怪我自己，对你的监测不力？”
看惹欢未醒，元妱轻轻的低头，嗅了一下，笑着说“你不是问过我，为何总会知道你在附近？”
“是因为我的香粉，你不喜欢。”惹欢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朦朦胧胧的回答。
元妱失笑，摸了摸惹欢的头，轻笑“如果我说不是呢！”
惹欢没有说话，只是在元妱低头轻笑的时候，半睁开了眼睛，甚至有些凄哀的喃道“元妱，你为什么吻我...”
元妱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吻一下她的脸颊，惹欢却侧过了头，在元妱吻上脸颊的那一刻，含住了她的上唇。
元妱立刻抽身而去，几乎是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惹欢则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元妱有些颤抖的站在门外，手指按上了自己的唇，她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脉搏，然后，才有些难以冷静的捏了捏鼻梁“看来面对你，无论何时，我都不该掉以轻心。”
好不容易回到书房坐定，刚刚歇了一会，只见陆聆狂奔一样的冲进来，差点摔倒“大人！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司空家又死人了？”元妱急忙跳了起来。
“不是啊！司空夫人带着儿女准备出城了！”
“这，这还没开城门，走什么？”
“还有司空老爷的灵柩，估计走到城门，也就开了。”陆聆着急的说到。
“你等等，你等等，司空夫人带着儿女出城，是想今天就葬了司空老爷？”
“应该不是啊！她们还带着家仆小厮，载着家具，看着架势，是要搬家啊！”
“司空沙呢？”元妱问。
“奇怪的是司空小姐没有跟着一起去，她这会应该正在睡觉。我是看情况不妙立刻回来的。”陆聆刚说完。
只见钟直也闯了进来，满头大汗的说“主上，您快去看看，司空小姐正在追灵柩。”
元妱立刻呼出一口冷气，急忙冲出了府衙，策马而去。
在司空家通往城门的大道上，果真看到了司空家的队伍。司空老爷的灵柩在前，司空夫人的马车在后。
队伍也不是很大，没有一般豪绅的奢侈作风。有几辆马车载着家私，都是些旧物。并非名贵。
此刻司空沙正追着马车，拍着车身“二婶，二婶你们为什么要走啊！”
没人理她，她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谁说话都没有回应。
司空沙急的披头散发的要拦马车，眼看就要被马给踹了肚子，元妱立刻伸手拉了她一把“司空小姐，千万不要鲁莽！”
司空沙也不理会，继续追着马车跑，大喊道“二婶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二婶！！”
还是没人理会，司空沙立刻跑到司空禄的灵柩前头不远处，猛的跪了下来，揽住灵柩“二婶，不要带走二叔好不好！二叔是我最亲的人，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灵柩只是暂停了一下，抬棺的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就抬高灵柩，直接从司空沙的头上抬过去。
队伍根本就没停，司空沙楞住了，跪在原地，看着队伍向前，她只好跪在地上，强走了两步，哭着喊道“娘，我不是孤儿啊！你们为什么不要我啊！我不是孤儿啊！”
嘶声裂肺的喊声响彻了整条大街，连还未赶到跟前贺谣都听到了这一声。
不知为何心中一疼，贺谣急忙的捂住胸口，眼前一片迷茫。用手一摸，尽是泪水。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张氏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一天时间，她仿佛老了许多。
她走到司空沙的面前，半跪了下来，紧紧的抱住了司空沙“好孩子，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啊！”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会听话的，不要不要我。”司空沙哭成了泪人。
张氏也不由得老泪众横。
“你叔叔的遗愿，我必须完成啊！孩子，司空家就交给你了。你要听话，要照顾好自己。”张氏为司空沙正了正衣冠。然后，就蹒跚的向要离去。
被司空沙抱住了大腿“父母生我，二叔二婶育我。你们就是我爹娘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不是坏人啊，我不是没人要的啊.”
张氏泪流满面，一狠心踢开了司空沙。司空沙像是不知道疼一样的又抱住了她。
张氏来回踢了她三次都没有踢开，她擦干了眼泪，低头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沙土。将手伸到司空沙的面前。慢慢的伸开了手，让沙土随风而去。
“你就是这手中沙，永远都不会有人重视！你再拉着我，我也不会有丝毫怜悯！滚开！”张氏说着，正中一脚踢向司空沙。
颤颤巍巍的走了，临上马车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司空沙，似乎发出了一声悲鸣，然后，毅然走进了马车。
司空沙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叫司空沙，我不是真正的沙土，我不是手中沙，我不是谁不要就扬走的，我不是...”
贺谣在她身后，眼看着一切发生，司空沙在哭，她在看着，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突然塌陷了一大块。
她走上前，从司空沙的身后揽住了她“不要哭..不要哭了..”
司空沙挣脱了她，看着地上的沙尘忍不住用手捧住，看着沙在自己的指尖流逝，怎么都留不住，不由的紧握着自己双手，想要留住这象征自己的尘埃。
贺谣拉不住她，看着她的模样，只感觉自己不能放任她不管，她拉住司空沙的手，等司空沙手中的沙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她有些哽咽的对司空沙说“你是我手中的沙，我永远都不会扬走。”
贺谣说着，撕下了自己纱衣的一角，将细沙卷起，小心翼翼的扣在了如意的锦扣上。
“你不是沙尘尘埃，你是司空沙，你是司空家的当家，是司空家的继承人，你不会没人要的，你相信我！”贺谣很坚定的抱住了她。几乎是信誓旦旦。
司空沙几乎泪不成行，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靠在贺谣的怀中，嚎啕大哭。
元妱眼看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她立刻骑着马，直接拦停了灵柩。一见是知府大人，所有都立刻停了下来，跪下行礼。
元妱冷道“在下不敢受此大礼，凶手尚未逮捕，司空家就私自准备出城，还把本官这个知府放在眼里么！”
张氏始终在马车内没有下车，子女们也都是没有动静。
元妱看他们居然如此，不由得大发雷霆“既然司空家公然违背宵禁条约，那就别怪本官了。来人，把所有人都给本官抓起来！”
“慢着，要抓，就抓老身。”张氏终于出来了。
张氏站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的元妱，似乎有些害怕。
元妱抬头看她，朗声说到“夫人夤夜出行，想必，也是与司空老爷一个心思，本官抓你有何意义，来人，除了张氏以外，抓住她所有子女！”
赶到的衙役立刻跳上了马车，将司空理，司空欣和司空昊从马车上给拉了下来。
张氏急忙护着“司空家已经赔了命了！我带我家老爷和孩子回归家乡也不可以么！”
“夫人你当然可以走，但是凶手，就得给我留下！”元妱锐利的看向他们。
几人都是吓的瑟瑟发抖，张氏坚定的摇头“我这几个孩子都是无辜的！你一定要人抵罪，就我吧！”
“无辜？您可真是说的出来，把司空烨给本官带出来！”元妱拍手。司空烨立刻被五花大绑的丢了出来。
“司空夫人，你大儿子已经被我抓了，你们可以走，你走了，我没人可审，把所有的罪名，只好丢给你的好儿子了！”
张氏紧握着手，十分的犹豫，司空理司空欣几乎是求她“娘，娘我们走吧，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司空昊却看着官府的阵仗，有些脸色发白，对元妱说“我大哥是凶手么？”
“你说呢。”元妱对他挑了挑眉。然后又拍了一次手，司空烨又被带了下去。
张氏几乎嘴巴都咬出了血，眼一闭，对元妱说到“烨儿若是凶手，你会公平法办，我们就不留在平安京，看其受罪了。”
“娘....娘...救我啊，我不是凶手。”司空烨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似乎是在被毒打。
张氏几乎揪心，左右为难，看着泪眼婆娑的三子女，又想着大儿子。
无法选择之下，张氏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