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1 / 1)
到了聂府,只见聂府上下气氛悲凉。聂勋的父母亲哭的死去活来。硬是抱着聂勋的尸体不肯放。贺谣急忙请衙役开路,说明来意。哪知聂勋的父母一看到司空沙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的扑上来,抓住她,就是一顿暴打。
“凶手!是你杀了我儿子!”
“我们勋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害他!”
司空沙被两个老人拉着打也不知道还手,叶澈急忙上来拉开,还是没制得住两人的五爪功。也被抓了个满脸都是伤。
“你也是,凭什么毁了我们勋儿的婚事!让他不开心!你们叶府有权啊!想要我们家勋儿时处处抬高,不要了就丢开!你们家叶斯容又是什么绝代美女,值得我儿子去娶!平安京的美人多了去了,别以为只有你们叶家才算是高枝!”两个人一边打一边骂。
叶澈闷着头被两人抓了个遍。
“聂勋担不担得起叶府女婿这个职责,难道你们是他父母,自己不知么?”突然,身后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两人立刻停了下来,眼神如刀般朝说话的人看去。
“儿子在外花天酒地,父母不知么?惹是生非,父母不知么?寻欢作乐,父母不知么?如果都知道,又凭什么让叶家小姐作践自己嫁给这种人?如果你们不知道,那父母之责你们也没有做到!说来说去,罪不在别人,在你们家自己身上!”贺谣冷冷的说到。同时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妈了个巴子,哪来的女人敢在我面前嚣张!”聂父像是被挑战了权威一般的愤怒起来,伸手就扯住了贺谣的手臂。
叶澈急忙赶上来,试图去拉,贺谣却说到“没事,你让他拉,让他打,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接受打过我之后的结果!”
“你是谁!”聂母怒吼道。
“我是谁!你待会便知!叶澈,劳烦你在聂勋的屋中查找,看看有没有一个蓝色的包袱。”贺谣高傲的看着两人,冷冷说到。
司空沙兀自看着聂勋的尸体发呆,没有理会其他事情。
贺谣和聂家两人对峙着,眼光偶尔移开落在司空沙的身上。
为什么聂家人会说司空沙是凶手?她已经查看过了聂勋的尸体,表面有伤痕,但是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床前有一摊呕吐物,致命伤在哪尚未可知。
门窗是开着的,所以如果凶手会功夫,进入聂府也不是难事。何况聂勋住的是独立的院落,不会有人特意转过来看的。
此刻聂勋正趴在地上,双目瞪大,死不瞑目的注视着某处。
没过多时,叶澈就从聂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蓝色的包袱,立刻递给贺谣。
贺谣将包袱捧在手里,对两人说“聂勋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一样,他偷东西!”
“你!勋儿已经走了你为何要污蔑他?我们家世代书香又怎会出手脚不干净的人!”聂父本来就已经很是恼火,再被贺谣这么一说,当即伸手就要甩她。
贺谣猛的把包袱朝两人掷了过去“自己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聂母像是感觉到什么,急忙拉住聂父,两人把包袱拉开,只见里面放着路引,文房四宝。还有文书。
聂母小心的掀开文书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放了回去,把包袱重新递给了贺谣。
“还要动手么?两位?”贺谣轻笑一声。
聂父聂母没有吱声,只是恶狠狠的瞧了她一眼,顺手拉过司空沙继续打了起来“你这凶手!杀人偿命!今天我就杀了你!”
贺谣见两人不敢打她,就去打司空沙,而且下手越发的重。司空沙也不知避让,大概是看着聂勋尸体都呆了吧,她急忙伸手去拉,反而被聂母趁机挠了一爪。
一张漂亮的脸蛋上立刻多了五道细痕,司空沙见状,立刻怒吼了一声,猛的震住了聂家两人。
她看着贺谣,贺谣正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看见有几丝鲜血,也还是冷冷淡淡的,司空沙正要开口道歉,侧里叶澈走了过来,递上了一方素帕,贺谣取过盖住了自己的脸。将司空沙所要说的话都给冲了下去。
“聂勋死因暂时还未明,你们随意殴打民众,想过后果么?是不是连自己的儿子的葬礼都不想出席?”贺谣仍是刚才的语调,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不想表现出来。
几人正在尴尬的对峙中,元妱急冲冲的跨了进来。一看聂勋尸体,便对陆聆说“有去请仵作来么?”
“府衙,有仵作么?”陆聆搔了搔头。换来元妱的白眼。
“已经去请了,大人,应该等会就到了。”叶澈急忙回道。试图先让贺谣不要再跟聂家两人这么斗下去。
“想动手的,出去。”元妱看着他们站着,冷冷的说了一句。
“大人啊!!!”聂父正想伸冤。
“官府办案,其他人不得喧哗。除官府中人,其他人一律回避!”元妱声音不大的吩咐,衙役们立刻聚集了过来,将所有无关的人都赶了出去。包括还要说话的聂氏两人。
“大人啊,您要为我们家勋儿主持公道啊!”聂母哭着对元妱说。
元妱看了她一眼,回到“官府既然派人来就是为彻查此事,而您两位在做什么?你们在妨碍调查!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但现在闹合适么?在未找到凶手之前?在您儿子双目未闭死不瞑目的时候?”
一番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不敢再辩驳,只好随着仆人走了出去。
屋里这才安静了下来。元妱挥了挥手,衙役们也全退留下下去。
如今在场的只剩下司空沙,贺谣,叶澈,元妱,鱼惹欢几人。
“勘察如何?”元妱问叶澈。
叶澈立刻尴尬的说“来就被闹到现在,什么都...”
“你呢?”元妱不想听他多解释,直接将目光转到贺谣的身上。
“这里就是案发地可以肯定。聂勋身体已凉,可能是半夜就死了。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但都不重,不足以致死。”贺谣说到。
元妱绕着聂勋走了一圈,看到了聂勋的眼神,她也直往那个方向看去。然后对叶澈说,把凳子都搬开。
叶澈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把所有的凳子都搬走,在最靠近床边的这个凳子下,发现了聂勋留下来的证据。
“司空沙!”叶澈看着那三个字,不由得喊了起来。
喊的司空沙浑身一震,连看都不敢去看。她现在已经犹如惊弓之鸟,不能再被惊吓了。
元妱和贺谣立刻都走了过去,两人一同蹲下,互看一眼。
地上弯弯曲曲的三个血字。
贺谣只感觉到浑身冰凉,看着司空沙,充满了担忧。
“司空小姐昨天夜晚在哪?”元妱看过了血字,再瞧了瞧凳底,就站了起来。
“在...在家.”司空沙脸色惨白的回道。
“有人可以证明么?”元妱靠近她,又问。
司空沙已经浑身是汗,甚至有些分不清楚如今是现实还是梦境。
今天从半夜开始,一切都仿佛身在梦中,她想着想着,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想再打自己一掌,被元妱给牢牢的按住了手“这是真实,你必须接受!昨夜到底有谁见过你?如果你说不出,你就是最大的疑凶。”
司空沙情急之中,喊出了一个名字“筱儿,昨晚我跟筱儿在一起,然后我就回屋了,直到二叔找我。”
“去请司空筱小姐,询问清楚司空沙有没有说谎!”元妱说着,松开了司空沙的手。
惹欢从头到晚就没敢说话,她感觉到了元妱此刻有些紧张,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烦她比较好。惹欢想着,走到司空沙的身边,司空沙突然一把抱住她,瑟瑟发抖了起来。
“难道就没有疑点么?”贺谣私心里根本就不信司空沙是凶手。
“告诉你,又有何意义。只能加重你心里对某人不是凶手的肯定。”元妱瞥见了司空沙抱着惹欢,再看看贺谣有些变青的脸色,悠悠叹息道。
门突然被人给踹了开来,只见一个小个子如风一样的冲了过来,在尸体面前站定,然后飞快的把一切工具都取了出来。
待众人定睛看时,那人都已经开始用手摸起尸体“死亡时间丑时前后。尸体没有被人移动过。手上有伤,自己咬的。”水衍初一边看一边说着。
元妱则很平静的听她说。
“死前有过斗殴行为,有内伤,但不致命。没有中毒迹象。不过,手指有香味。跟昨日那尸体的味道一样。”水衍初回头对元妱说。
元妱点了点头,看向司空沙,司空沙正在认真的听仵作的话。
“来人,请司空小姐先去府衙。”元妱说道,立刻有人破门而入。
一向不为任何事所动的水衍初,此刻眼神却紧盯着被衙役给挤进来的人。
“陆聆,好生看护司空小姐,不准任何人探视。”元妱对用手半遮着脸的陆聆说到。
陆聆回话声音有些发抖,急忙拽住司空沙就往门口走。
“我先随她回去好么?”贺谣说的虽然是问句,但是人已经朝司空沙走了过去。
“你不想知道聂勋的死因了么?”
贺谣回身,对她深深的点了点头“我不想再出事,我想自己看着她。一切,拜托了!”
元妱淡淡的还施一礼,手指一挥,代表同意。贺谣这才拉住了司空沙的臂膀,和她一起离开了。
门重新被关上,元妱立刻蹲了下来,问水衍初“他的死因是什么?”
“表面看不出死因,这种平白无故让人死的办法有很多,大人希望是哪个?”水衍初像是也刚刚回神,急忙回到。
“大人,聂家双亲一直说司空沙是凶手,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要不要我去问问?”叶澈问。
“不要理他们,聂勋的父母在本地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不管什么事都是儿子最好,聂勋所有的毛病都是父母惯出来的,有什么事都是他父母出面摆平的。这次好,玩出大事来了吧。大人您可千瓦别信他们的话,这两人看到儿子没了,肯定是抓谁就冤枉的,司空沙又有钱,想要她拿钱出来解决事就差不多。”鱼惹欢见能说话,急忙说了一堆。
“儿子没了,无人继承家产,还要冤枉别人干什么?”元妱瞧她一眼,立刻吩咐叶澈出去盘问。
水衍初顺着聂勋的目光瞧到了那三个字,看了一眼,对元妱说“如果这个人是凶手,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名字被受害人写下?”
“也许凶手没看到呢。”惹欢急忙跟了一句,可又惊觉这话说出口就代表她也怀疑司空沙,不由自己就闭了嘴。
“凶手不是司空沙,但是司空家的人。”元妱走了过去,拿起了凳子,和几个字重合在一起,可以看到沙字上有些许血迹“司空两字是聂勋写的,而且凶手看到了!凶手有充裕的时间,不可能在聂勋还没死之前就离开,起码要看着他咽气。如果要看他咽气,就不可能对他的事情不关注,也不可能看他艰难的写字无动于衷。”
“可这么做不就暴露了自己身份么?”惹欢指了指司空两字
“所以凶手才会加上沙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司空沙。而且,不如说,凶手就是有意这么做的。”元妱长舒了一口气说到。
“聂勋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写完才会死不瞑目。”惹欢不由自主的看着聂勋的模样,轻轻的说了一句。
“大人,大人,查到了。”叶澈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对元妱说到。
“昨夜,司空沙在街上与聂勋大打出手,聂勋好像摔倒时摔伤了头,总是抚自己的后脑。聂家双亲都说,司空沙是最后一个与聂勋有冲突的人,而后聂勋就回家,对父母大发雷霆的说了此事,然后就回屋休息,一直到今天上午,被发现陈尸在自己屋里。”
元妱刚听叶澈说完,水衍初就用手拨聂勋的头发,又瞧了瞧他的呕吐物,对元妱摇了摇头。
“如果要细查,大概要剃光他的头发,或者,切开他的...”
“他父母肯定不给。”惹欢说。
“叶澈,告诉聂家双亲,说官府要带聂勋的遗体回去做详细检查,如果他们肯,聂勋的丧葬费用元氏包了。如果不肯,此事必然查不出结果,就只能由他聂勋在黄泉路上当孤魂野鬼了。”元妱吩咐道,然后就让水衍初收拾东西,并让衙役们进来抬尸体。
不出元妱所料,聂家人同意了,元妱几乎连片刻都未停,直接就让人扛着尸体回府衙去。
真相,看来,因为聂勋的死,而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