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1)
一路上,那个名字,以及死去被割下了舌头的那具尸体不停的在眼前晃。
元妱着急的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究竟是何时何地见过。
深更半夜的,狂风呼啸,冰冷异常,元妱紧了紧衣裳,向前走,突然一片枯黄的树叶打到了她脸上。
她立刻拿下了树叶来,正准备甩走,脑海里却立刻想起,发现第四具尸体时,是在南边的树林。
当时有一群人在笑她,元妱立刻闭上眼睛,迅速的回想到了那一天。
所有人的脸都不对,而直到最后,她才看到那张脸。是当时发现第四具尸体的樵夫!但不是说话的那个,是从头到尾一直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
元妱不由得抚了抚额头,笑了起来。少顷又冷下脸来,就地站着,托腮思考了起来。那个人为什么会成为被杀的对象,而且还少了条舌头。
排除情杀,模仿杀人之外,元妱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樵夫看到了凶手样子,然后,被灭了口!可当初几个樵夫都在,怎么只有一个死了?
元妱越想越觉得着急,想想还是先回府衙,让人把樵夫找来再说,而且,她也要回府衙确定点事情。这么想着,她又速度的跑回了府衙。不问夜有多深,立刻让人去把当时的几个樵夫全部请来。
而趁着有空闲,她去了监牢里,去见一个人。
她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坐下来休息,今天她真的是腿都跑细了,可想到自己距离真想只有一点点距离,又觉得兴奋无比,一点都不觉得累。
“大人,是不是查到凶手是谁了?我是清白的吧!”流芳堂的大夫高兴的喊道。
“大夫,本官问你几件事情,你老实回答,本官立刻放你出来。”元妱歇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口说道。
“您说。”
“流芳堂是平安京最大的医馆,存在时间有多久?”
“百年!”
“那如果平安京里有疑难杂症,是不是所有的大夫都会请教流芳堂?”
“照理说,应该是的。除非是带去外地,否则,基本都会请教流芳堂。”大夫说道。
“那大夫,你堂中百年的疑难杂症记录你应该都有看过才对,本官问你,三十年前,你有没有接待过一个身材畸形的男孩?可医治的那种。”
“三十年前,我还在流芳堂当我爹的学徒,我是没接待过这样的病例,但是您这么一说,我是想起来了,我爹接过一个,的确是个畸形儿,因为前几次治疗没有起色,所以家里也就不来了,我爹还惋惜,说打算买下那孩子,就算治不好,那孩子死了也可以供他研究,最后造福世人。”
“你还记得,那孩子的长相么?”
“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听我爹说,那孩子很讨厌大夫,最后一次接诊时,那孩子怀里藏了石灰粉,看见他直接就撒他脑袋上了,闹得不欢而散。”大夫还是据实以告。
“哦,这样!来人,开门。”元妱拍来拍手,狱卒立刻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大夫立刻从门里走了出来,像是浑身轻松的向元妱拜了一拜。
“不介意陪本官喝杯茶水吧?”元妱突然对他说道。
大夫一愣,突然出了一脑门的汗,然后,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昏黄的烛光摇曳,美人在前,大夫却有些心不在焉。
“本官在你医馆里拿出来的账本,已经看完,本官想你看看这个名字,你认识么。”元妱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大夫慢慢的低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不说话,本官就当你默认。”
“我不认识他!”大夫突然喊道。
“不认识他,又需要考虑这么久?”
“他是谁?”元妱拍案而起。大夫惊的满脸是汗,立刻跪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三个月前到我店里来买东西,来了两三次而已。”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元妱突然低头看着他,眼睛眯起。
“我,我没怕。”
“你是不是觉得本官没本事查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妱冷冷的朝他说道。
“我不懂,大人的意思。”大夫有些畏缩的向后缩了一缩。更增加了元妱的怀疑。
“你最近低买高卖,是何缘由?这笔钱,你用在了何处?当时询问你时,在你家中并没有发现大笔银两,而你一个大夫,突然之间需要这么多钱,如果不是你存心哄抬物价,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医死了人,家属寻求赔钱私了?你知道,医死了人,也算是杀人么?”元妱十分悠闲的低着头,用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
一声一声,叩的大夫满头冷汗,兀自擦个不停。元妱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大夫立刻吓哭道“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真的没有杀人啊,真的没有!”
大夫突然哭了起来,双手乱挥,看来真的吓的不轻。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我是冤枉的啊!就是,就是您刚才说的那个人,他来我店里买药,半个多月前,突然来到我店里,告诉我,他朋友吃了我的药,死了!而且是砒.霜中毒啊!我不知道啊,不知道还有砒.霜混在一起的药没收回,被他给买了去。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久之后才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学医的,我没有害人之心啊!大人您要相信我啊,大人!”
“你想让本官相信你,就继续说下去。”元妱安稳的坐着。
“然后,他就隔三差五的来威胁我给钱,我不给,他说他就要去告我。我为了息事宁人和流芳堂的招牌,只好妥协!最后以五百两成交!最后下葬的时候,我也在,我以为那就是完结了,可没想到,他又上门来了。那天,就是,那两个孩子死的那天,他来我店里找我。说要我再准备五百两,如果我不准备,就让我吃不了兜着。我求他,几乎跪下来了,他都不理我,说让我等着瞧。”
“你是说,孩子死的那天,他去过你那?”
“恩,来过,不过旋即就走了。”大夫有些莫名其妙的回。
突然,元妱想起她和一个人的对话。一切开朗了起来,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是谁?”元妱为了保险,还是问了一句。
大夫也急忙回答。元妱这才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大夫指了指刚才的牢房,大夫无奈之下,只好站了起来,又自己走了回去。
“把醒乐放了。”元妱吩咐道,然后,走出了监牢。
需要证据才能抓人,此刻,她怀里的那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是,她还是要见一下那几个樵夫,问一问,当天,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本来月朗星稀,天空冷冽,只一会的功夫,突然都黯淡了下来。
元妱站在大堂中央,那几个樵夫都老实的站着,只是在看到被抬出来的尸体时,纷纷大哭了起来。
“这事谁干的啊!造的什么孽啊!”
“怎么能这么残忍!”
“如果你们不想和他一个下场,最好说清楚,当天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元妱拿出官府的派头吓唬他们说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着急砍柴,又上山下山的,上山没有遇见人,下山又需要互相扶持,哪里有看到东西啊,就是走下来的时候,才看到尸体。”樵夫们纷纷说道。
“你们就没有注意四面么?”元妱有些头疼。
“哪啊,没东西啊,如果您硬要说,那就是下山的时候,看见河道里的乌篷船。前后左右挂满了白色帘子,一看就知道是专运死人的,一大早的就那一条船停在河道里,晦气的很!”
元妱听到这,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这个死了的樵夫多留了个心眼。不过,也给自己的脖子多留了一道眼。
看樵夫们都像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元妱就放心的让他们把尸体给带回去了。
元妱瘫坐在椅子上,看来,是时候去逮捕凶手。
只是,这一天过的极累,她忍不住的伏在大堂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突然像是看见了惹欢,浑身鲜血淋漓。
她立刻一声尖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再看外边,已经天亮了。
叶澈正瞪着眼睛看着她。一见她醒了,立刻拉着她站了起来,就想向外飞奔。
“出事了!又出事了!鱼大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