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深夜的鱼府，寂静无比。元妱点燃烛台，就着灯光微亮，看从大夫那拿来的账本。
这个流芳堂算是京里最好的医馆，药不贵，算是商人里有良心的。购买药材的人甚多，每笔都有记录。
她认真的每张都翻过去，着重点是找买砒.霜的人。
砒.霜可入药，但是要求分量一定要少，所以要在几大本里找出这三年里买砒.霜的人，大海捞针谈不上，但是耗时良久就是了。
元妱看了很久，都找不到痕迹，正揉着鼻梁准备入睡。却看到里面的鱼惹欢鬼鬼祟祟的站了起来。元妱立刻装睡，鱼惹欢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跟前，还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确定她没反应之后，立刻小心翼翼打开半扇门。还尽量的不弄出响动。然后就在缝隙间，挺胸收腹的挤了出去。
她一出去，元妱就翻身起来，也像她一样从门缝里挤出去，偷偷摸摸的跟着她。只见鱼惹欢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后厢一个院子里就不见了。
元妱一见她消失，立刻冲进了院子里。在一片黑暗中眯着眼细看。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挺奇怪的味，顺着味道走了过去，只见鱼惹欢露出半个头。
一看是她，两人一起楞了。
鱼惹欢趴在一扇小木门上，看那姿势，应该是蹲着。
元妱嘴动了一动，真庆幸自己此刻没有拎着灯笼。
鱼惹欢就在元妱的注视下艰难的度过了片刻，然后尴尬的提起了里裤。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言不发，脚步零碎的回了自己的屋。
元妱也紧跟着回了屋，不敢多看，急忙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惹欢还没醒，就听到了屋外，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家这么打搅了，立刻下地，拉开门就吼道“谁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然后才睁开眼，看到元妱正站在凳子上，好像在廊檐下安什么东西，与欢站在她旁边，手里捧着许多的小铃铛。
一听惹欢的声音，与欢就对她说道“姐，羊时说她要在这条长廊安装铃铛，有事只要拉一下她就会来帮你了，很棒是不是？我也想要她帮我屋装上。”
“那就让她拆下来，全部装你那去！”惹欢没好气的说道，继续回去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
脑子里却在想，羊时是谁？翻来覆去一会又起身偷偷的看元妱还在安装，就跑到她的条案上，抓起一只毛笔，在她翻开的账本上胡乱的画叉，一大堆叉。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去补觉。
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不经意间侧首，却看到元妱正端坐着写字。
她的侧颜，那么的好看。惹欢换了个姿势舒服的侧躺着，几乎有些小心翼翼的瞧着。屋外的阳光偏斜，照在元妱的身上，让她的肌肤几乎是带着光芒，执笔的手纤长，骨节分明透出几丝阳光。她很认真，长睫毛几乎没怎么抬起，一字不停的写着。
看了不知道有多久，惹欢突然觉得自己肚子在响，声音还挺大，传到了元妱的耳朵里。
元妱转头看向她，然后立刻又回了头“饿了？桌上有食物.”
惹欢这才看到桌上银制的餐具里放满食物，都用盖子盖着。她起身坐到了桌边，打开，感觉到都还是热的。但是每样东西里面都差了一点。
拿起一个被捏掉一半的馒头，半碗粥，惹欢好奇的问“怎么都少了一半？”
“我吃了。”元妱头也没回的说。抬头，正好看着惹欢咬了一口馒头。
一听她的话，惹欢立刻忍不住喷了出来。
“你吃了一半你叫我继续吃？”惹欢怒道。
“否则不是浪费？”元妱说道。继续写自己的。
“我，我鱼惹欢还没有穷到要吃别人剩下的食物！”鱼惹欢一拍桌子，就走了过来。
看到元妱在写的东西。正是她刚才用笔画着玩的那一本，元妱正在抄录一本新的。
见她过来，元妱头也没抬，只是说道“你家没人教你，别人的东西不能动？”
“你是说我没家教？你比我更没家教！一声不响的搬来别人家里！深更半夜还跟踪我！大清早还扰人清梦！你在我附近，我的空气都是臭的！”
“总比你好，一里地外我都能闻到你鱼腥味！”元妱还是没抬头。
“你！”鱼惹欢手向前一抓，立刻抓住元妱新写的那本账本，打开用手指握着两边，作势要撕开。
元妱反而双手环胸玩味的看着她，看的鱼惹欢发毛，发毛之后，却，害羞了起来。
她气愤的将账本甩到元妱身上，丢下一句“我讨厌你！”
就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眼不见为净。
有元妱在，她连门都不想出，话都不想说，就呆在自己的榻上，看看能不能用这个方法快点赶走元妱。
躺着躺着就犯起困来，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可能是饿的有些难受，她又醒了，只好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侧首看向元妱的位置。
却发现原本纱帐的位置上多了一道珠帘，每个隔断木门上都有一个。
珠帘剔透无比，一张透明好看，一张色彩斑斓，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别人家也许一颗就该当宝贝一样的供起，这倒好，穿起来直接当珠帘。
而这珠帘挡起，元妱的侧脸就像是被隔开了千重山水，惹欢没来由的有些泄气。
又下了地，坐到桌前，只见桌上食物又换了一桌，都是美味佳肴，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多，装饰的有很是好看，让人看了极有食欲。
惹欢眼都饿绿了，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等她吃完，她正准备奚落一下元妱，却见与欢跑了进来，欢快的坐在元妱的身边，倚着她的肩“羊时，羊时，我今天去布店了，挑选了几匹布，花色很不错，给你做一套衣服好不好？”
“如此破费，怎么好意思。”元妱嘴上说着话，仍在抄着账本。
“有什么的啊，我愿意!可，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你能不能站起来，让我给你量一下？”与欢量出尺子，一脸期待。
“你的衣服，元氏大小姐怎么可能穿呢，要知道，你的鱼腥味可是一里外她都能闻到呢。”惹欢讥笑道。
元妱侧首看着她，对有些失落的与欢说道“鱼二小姐清香袭人，自带馨香，煞是好闻，可元妱如今正因为小人乱画了我借来的账本，而不得不重新誊写一本还给人家，实在没有空。不如等我誊写好了，再与鱼二小姐详谈，可好？”
“恩？是哪个小人居然动了羊时你的东西，你说出来，我找人去打死他！还有，还有，我叫鱼与欢，不要总是二小姐二小姐，这样太见外！叫我与欢就好，可以吗？”与欢有些期待的问她。
元妱笑了一笑，喊道“与欢。”
“恩，那好，你先忙，我去给你熬汤来，你辛苦了。”与欢说着，活蹦乱跳的就走了。
她一走，惹欢就冲了上来，夺过了元妱的笔“你什么意思？当我妹妹的面你说我是小人！”
“我可没提姓甚名谁。”元妱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看看手里的账本，还好鱼惹欢画的是流芳堂最近一年的账本，自己已经写了很多，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没写。
她呼了口气，拿回了惹欢手里的笔，放好，对她说“鱼大小姐，我不是针对你，更不想监.禁你!我说过我不想再出现受害人，不想你是第九个！你讨厌我没关系。你看到这珠帘，现在我暂时不能让你对我眼不见为净。只能出此下策！不管能不能缓解你对我的厌恶，我都已仁至义尽！你不想看见我，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而我却不能见不到你！因为我不会让犯人再在我面前得逞！你的新纱帐我已经安排人去做，只要案子一破，我亲自给你装上！”
“讨厌谁，不是中间隔着两道珠帘就能视而不见就能改善!但是我仍要谢谢你，多亏你竖立这两道珠帘，让我不用一睁眼就看到元大小姐的脸！”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着我的脸醒来？”元妱没来由的不喜欢她的语气，于是轻轻伸手，抚了一下惹欢的长发，然后手指滑过她的脸庞，用指尖提了提她的下巴。
“我不是男人，我不想看！”惹欢猛得打掉了她的手。
“那我们同为女人，我看你如厕的时候，你害羞什么？”
“你被人看光你是什么心情？何况我那时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就算我是犯人，也不用我去茅房你都跟着！你放心，你偷窥我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
“我那是正大光明的看着，你也知道。”元妱突然笑了，像是想起了昨夜看到的那一幕。
鱼惹欢一看到她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脸色爆红，咬着牙双手握成了拳。
元妱刚走到案边，鱼惹欢就一声嘶吼扑了上来，元妱一个闪身躲过，惹欢就这么扑到了案上。
元妱立刻迎上去，按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按在条案上。惹欢只能向后弯着腰，以一种腰都要折断的方式被元妱按着。双腿曲在条案旁，不能动弹。
元妱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你父亲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如你告诉我，你喜欢哪种教育方式？是体罚还是？”
“我什么都不选！你不放开我，你一定后悔！”
“看来我应该替你父亲教育你怎么尊敬长辈！”元妱一把抱住了鱼惹欢的腰，一脚踢上了大门。
然后把鱼惹欢给翻了个身，让她趴在案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背，一只手伦圆了落在鱼惹欢的臀部。
“哇！”鱼惹欢没想到她会打自己，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元妱速度飞快的连打了她十几下，鱼惹欢还没来得及反抗，她就已经打完了。鱼惹欢立刻摔坐到了地上，又爬了起来，抓着元妱就用手打她的嘴巴。
“你打我！你打我！你敢打我！今天我不跟你拼命，我就跟你姓！”
“那看来你很快就要改名字！”元妱说道，猛的一震身体。鱼惹欢立刻松开手。她的手都被震麻。
元妱掸了掸灰尘，冷眼瞧着鱼惹欢“我对你已经够忍让！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否则，我就不止打你屁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