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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躲在殿内的红漆梁柱后,偷偷地望着大殿。
发生了什么事,她走的时候不是气氛蛮好的吗,为何现在大家居然都神色凝重,并且紧张兮兮的。
还有,那跪在殿央的是哪个高官啊?宫女们清洗地面做什么?地面很脏吗?不过,最要紧的是,皇帝发起怒来真可怕。
那跪在殿央的赵太傅抖着身子道:“皇上。微臣不知道啊。”
皇帝冷哼一声,怒极反笑:“你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你做爹的竟然不知……滑天下之大稽!”最后一句,他突地抬高语调,拍案而起。
赵太傅已经吓得不敢抬头,身子更加颤抖得厉害。
此时,有女官快步跑来,准备小声告知太后。太后摆手,沉声说道:“把你看到的,大声说出来。”
那女官跪在地上,说出一个让人震惊万分的秘密:“赵二小姐怀孕两月,已经小产。”
赵太傅把头撞在地板上,拼命磕着:“皇上息怒,微臣教女无方,甘愿受罚。”
皇帝蔑视,语气不善:“是该罚。太后寿宴,竟然出了这等事,怎能不罚。你身为太子太傅,却把女儿教育的如此不知羞耻,未婚有孕,做下苟且之事。朕如何敢将太子交付与你。朕今日便贬去你的太傅之位,降为……从五品礼部员外郎。哼。”
赵太傅擦去额前冷汗,磕头道:“谢皇上开恩。”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跌跌撞撞的退下了。
未婚有孕?这个时代发生这等丑事,那姑娘估计完了。只是,奸夫是谁?皇帝会调查吗?萧楚遐想时候,阿音开口告知她刚才发生的事。
皇帝惩罚了人,气便消了一半,坐下缓缓道:“至于你那个女儿,责令三日后剃发为尼,入住茨山庵,永不得回京。”
为什么不追究那个男人呢。这古代真奇怪。未婚有孕这种丑事已经暴.露出来了,怎么只追究一个呢。当然,萧楚想,这不是我的事,我还是闭口的好。我自己的命还悬着呢。
阿音讲完,感慨了一句:“宫斗,真是无处不在啊。”
这话犹如灵光乍现,一下子点醒了萧楚。莫非这次事件是针对太子殿下的吗?可是为何是顾云翔挑起的。这不对啊,顾云翔和太子不是表亲关系吗。
阿音见萧楚纠结,不由提醒道:“赵太傅是大皇子的人。”
萧楚“哦”了声,感情是顾云翔帮助太子除去叛徒加奸细啊。
阿音在萧楚看不到的地方,双手托腮,赞叹道:“阿翔太厉害了。我好喜欢啊。”
阿……翔?
这名字一出,萧楚立马想起了《古剑奇谭》里主角百里屠苏养的一只海东青……肥肥的……
兰生叫它“肥鸡”……
萧楚笑喷。
殿堂内很快安静下来。赵太傅,哦,不,是赵员外郎被赶到了下席。殿内寂寂无声,很是冷清。
今日是太后寿宴,不能这么冷寂。皇帝耐不住了,问:“萧楚收拾好了没?”
女官上前行礼,道:“回皇上,已经好了。”
皇帝点头,似乎找到了救星,和暖一笑道:“快请她来。”好像只要萧楚一来,这殿内便有了喜庆活跃的气氛。
萧楚莲步轻移,缓缓走向殿央。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她穿一身海棠红束腰压金丝线裙,梳一头飞仙髻,斜插一只掐丝银鎏金带款蝴蝶花卉簪子,戴了额饰,额前一颗红宝石发着熠熠光彩。她薄粉敷面,点染曲眉,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真真耀如春华。众人不由一愣。
刚才还是小丑八怪,现在居然是个美人。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沈裕骤见,一下子惊呆了。他之前见到的萧楚,像极了农家小院的妹妹,如今这浑身的气派俨然已是大家闺秀。顾云翔望着沈裕,桃花眼一眯,饮下一杯。
萧楚盈盈而拜,声音清脆悦耳:“臣女萧楚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着点头,问道:“可想好唱什么歌?”
萧楚沉吟道:“回皇上,此歌名为‘盛华帝歌’。”
众人皆惊。纷纷停杯,侧目。皇帝也是一怔。这歌名太过霸气,竟然以盛华王朝命名。
大殿一时寂寂。
萧楚低眉,在与阿音商量唱这首歌时候,已经料到会有此情此境。
其实,“盛华帝歌”改编自“盛唐夜唱”,不仅曲子欢快,歌词也是大气磅礴。萧楚只需把个别的词汇改了,便符合如今盛华王朝的繁华昌盛的景象。
“哦?盛、华、帝、歌?”皇帝一字一顿念了出来,笑道:“朕倒是从未听过。唱来听听。”末了,加了一句,“唱得不好,可是要受罚的哦。”话语有些严厉。
最后一句唬得萧楚有些紧张了。这首歌在宫殿唱,还当着皇帝的面,可能真的不合适吧。可是此时此刻,也只有赶鸭子上架了。
“是。”
萧楚站定,面对着手握重权的各色高官,望向了乐师。乐师点头,开始奏曲,那待在殿外的三个舞姬也快步入殿,起舞。
在此之前,阿音把“盛唐夜唱”的曲子资料以波形的方式传入那乐师和三名舞姬的大脑中。萧楚看的目瞪口呆,从来没有想到,阿音居然还有这技能。啊啊,阿音真是个宝。
曲乐响起,舞蹈一起,萧楚红唇轻启,开始演唱:“
(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龙膏酒我醉一醉,把葡萄美酒夜光杯。
颁赐群臣品其味,金鼎烹羊记得添肉桂。
胡姬酒肆灯花泪,以黄金销尽一宿魅。
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
萧楚,还不速为众卿家献歌一曲。
(唱)盛京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
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
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
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
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此朝花灯会,提画灯谜猜一对。
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
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
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盛华城门内,智者狂,痴者悲。
愚者酒一壶,依柳早就入睡。
(念)刘小将军舞剑器,划惊堂一虹动天地。
豪卷添墨盛京曲,将狂草一笔指李相。
再后来,古人又言: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唱)盛京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
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
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
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
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此朝花灯会,提画灯谜猜一对。
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
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
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
瓦如翚斯飞,雕琉璃,迎风吹。
盛华扬长帆,一句诗还一场醉。
皇梁盘龙背,上银鳞,气势恢。
银月飞天舞,空留西厢我不回。”
歌舞曲毕。舞姬退下。萧楚跪拜叩首。
众人真是听得神魂颠倒,看得如痴如醉。
这歌不仅有趣欢快,还应景,关键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最主要的是歌词开头写的大胆不怯。
歌中刘小将军分明指的是向皇帝谏言萧楚唱歌的刘长允,萧楚故意唱他舞剑,分明是不满他多嘴上谏的缘故,而李丞相的狂草也当真天下一绝。
大殿寂然。无人吭声。
众人都等待着皇帝的态度。说实话,这歌不是一般的大胆无畏啊。这萧家二千金真是不怕死。
“哈哈哈,好啊,好,果然不负‘盛唐帝歌’这个名字。”皇帝忽然哈哈大笑,打破了大殿的寂静无声。
皇帝一笑,众臣的神色也是一缓。还好皇帝没再发怒。要是再气着了,被牵连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
太后也点头赞道:“确实不错。”
萧楚松了口气,笑道:“太后娘娘和皇上谬赞。”
太子沈琛看着她,轻声吟道:“‘生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相思之苦,相知之深,心意相通。当真是佳句呢。萧姑娘才思敏捷,歌曲动人,是当之无愧的才女。”
呃,萧楚呵呵干笑了。太子你夸过了,我当之有愧啊。这歌是现代最流行的古风歌。
萧楚只有道:“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过誉了。”
顾云翔却笑道:“草民最欣赏的,还是那句‘雾雨轻挠美人背。”说着,眨着桃花眼笑眯眯望萧楚。
萧楚脸红,低头道:“公子风流不羁,果然不差。”
刘长允接着笑道:“微臣倒是喜欢萧姑娘为微臣作的一句,什么‘刘小将军舞剑器,划惊堂一虹动天地’。”
萧楚脸更红了,头低得更低了:“将军武艺高强,剑术超群,此句称赞,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