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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交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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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

月上九霄,殿内仍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刘璃顾念方庭正年事已高,特命人抬了把椅子,其余二人则是依位而站,唯有沈遥芩一人直直跪于地上。

她来之前已经用冷水敷了下眼睛,消了点肿,眼睛还是有点红,看上去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这倒叫方庭正有些动容:“陛下要保重身体,切莫太过伤心!”

沈从哲亦附和:“臣子有负陛下重托,害得太上皇与太子客死异乡,纵然百死难赎其罪!”

她以手撑额,望着跪着一棵孤竹的沈遥芩,缓缓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枯涩:“沈翰林,你讲讲自己的打算吧!”

沈遥芩亦是红着一双眼,咬牙说道:“先帝及太子久居关外,风霜难捱,身染沉疴,入关之后,心神放松,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还请陛下昭告天下,及早发丧!让他们入土为安!”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沈从哲更是抑制不住转头斥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她沉吟少许,问道:“马顺呢?”

“一不交东厂,二不交刑部,陛下亲审,陈尚书陪审!”

刑部尚书陈晟在刑部主事多年,掌天下律令,近年来早就不亲自参与审案了,听了沈遥芩这么一说,恨不得咬死他,虽说只是陪审,但是摊上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满肚子有苦说不出。太上皇跟太子被一个东厂的番子烧得灰都不剩,这种丑闻他压根就不想掺乎进去,更何况还涉及到东厂,只要一想到每次刑部都只能捡东厂的篓子,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的样子,他整个人就觉得直不起腰来。关起门来悄悄审案,还要避讳东厂,他一想到薛审那玉面阴鸷的模样,便如芒刺在背,浑身都不舒服。

她放下手,搁在黑漆描金大桌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闷响声,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此,便交由陈卿去安排吧!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朕便来邢部御审此人!”

陈晟嘴皮动了动,刚想辩驳,就被沈从哲的咳嗽声给打断了,他接到对方递过来的眼神,怔了怔,又闭上了嘴。

“人死为大,沈卿,先帝和大哥的葬仪礼部要加紧操办!”

“微臣遵旨!”

她缓步走下御座,亲自将沈遥芩扶起:“明日你同朕一起去!”

“是!”

“阁老也来!”

方庭正咳了咳,正要借口年事已高,身体不适来推脱,在对上刘璃强抑悲痛,故作镇定的眼神时,心下一软,便应了。

奉天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几人踩着月华出了殿来,沈遥芩闭闭眼,猛得吸了口清凉的空气,不妨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他回首望向那人,恭敬施礼:“老师!”

方庭正放软了声音,眼中带着担忧:“遥芩,今日你挑了这担子,日后免不得风霜刀剑,这又是何苦?”

“为臣者,祸及君王,此一罪便让学生身陷桎梏,再难回首,此后种种就当是赎罪吧!”

他叹气:“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前路难行,我也不会作壁上观的!”

沈遥芩眼里带了点笑意:“学生自己不打紧,倒是陛下,还望老师诸多照顾!”

“陛下……是个好孩子!”方庭正到底点了点头,眼神投射到前方窃窃私语的二人身上,眉头一皱,又说道:“比她哥哥要好!”

那厢陈晟快步追上最先出去的沈从哲,不满道:“方才沈大人是何意?”

沈从哲但笑不语,正欲绕过他,陈晟又是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沈大人慢走!”

沈从哲轻笑出声:“陈大人,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不接着,往外推是何道理?”

“哦?还望从哲兄不吝赐教!”

“陈大人可知马顺是谁的人?”,未等陈晟作答,沈从哲又追问道:“那人又是听命于谁呢?再者,此次先帝被害最大的受益者又是谁?”

陈晟到底是反应快,眼珠子朝奉天殿的方向转溜了一圈,恨恨一拍大腿:“那我更应该撇开,从哲兄你害了我啊!”

“若是陈大人甘愿邢部永远屈居东厂之下,大半辈子都这么被一个阉人压着,为兄也无话可说!机会稍纵易逝,陈大人甘为人后,此刻大可回去与陛下再周旋!”沈从哲摇头叹息,就要拔步走人。

陈晟急忙堵住他,恨不得给他鞠躬道:“从哲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索性都说了吧!”

“若马顺供出了薛审,则薛审死罪难逃,若没有供出薛审,薛审也逃不过治下不严的株连之罪,他一倒,东厂便不足挂齿,明日你只管当你的陪审,半句话都不要多说,就等着看场好戏吧!”

“薛审可是陛下的心腹!”

沈从哲带着点轻蔑地哼道:“一个小姑娘,何足为惧?”

“父亲!”沈遥芩已大步上前,半弓着身子,垂眸道:“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沈从哲重重哼了声,拂袖而去。

陈晟早有耳闻这对父子的关系,见此情景上前道了声辛苦,也便随沈遥芩而去。

刘璃心神俱殇,早已累极,众人一走,全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走,便趴在桌上,埋首于两臂之间,正是昏昏沉沉之时,有人在轻声唤她。

“阿璃!”

她抬起头,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薛审,直愣愣地,齐刷刷地,眼泪流了出来。

薛审默默看着她,片刻后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道:“你可以哭出声来,这里没有别人!”

她却咬紧牙关,背部一抽一抽的,哭湿了薛审大半个胸膛,他摸了摸自己新做的曳撒上面的莫名液体,一股酸沉悲伤便涌上来,淹没了后头即将出口的话。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伤心,反正…反正他们对我又不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可能…可能是因为他们是这个皇宫我仅存的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以前我总是装着不在乎,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在乎的样子,如今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我长这么大还没亲口叫过他一声爹!”她说得断断续续:“刘家就剩…剩我一个人了!”

“不会,你还有我!”

她发泄了一番,吸吸鼻子,抬首皱眉问道:“马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曾经见过马顺几次,印象里他浑厚沉实,是个磊落之人,为何会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事?

他避过这个话题,淡淡提了句:“东厂与邢部向来不和,我想把马顺迁到东厂的牢狱里。”

她知道薛审素来是个护短的人,自己的属下怎么打骂都行,就是轮不到别人去指手画脚,她有些为难:“明日就要亲自审他,就先不急着挪地儿吧?”

“好!我今晚想去探探他!”

她知道他已经退了一步,马顺押在邢部,没有她的御牌任何人甚至陈晟都不可以接近半步,她脑海里闪过沈遥芩白日里的私语:

“马顺之举,薛审有洗不掉的嫌疑!陛下莫要轻信于他!”

情感与理智之间,她还是退让了,她定定望着他,幽幽说道:“我带你去!”

她没有知会陈晟,由薛审领路径直去了邢部,那守狱的牢头见刘璃拿出御牌,又谨慎地往帷帽里瞧,淡淡微光下,但见一十七八岁的明艳少女,还想瞧仔细点,就被一个冰冷的声音给吓得双腿一软。

“眼珠子不想要了吗?”

那身蟒袍曳撒,天下只有一人穿得,那人肯亲自提灯照路的少女是谁,此刻已不言自明,他匍匐在地上,连忙掏出钥匙递给那人,再也不敢抬头。

刑部的牢狱里薛审走得驾轻就熟,时时提醒着刘璃注意脚下,至最深处,掏出钥匙,将木门打开,对上马顺陡然激动的眼神时,身形一闪,现出刘璃。

“陛下!”马顺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羞愧:“罪民该死!”

“是!你是该死!弑杀君王,是为不忠,陷害主上,是为不义,视人命如儿戏,肆意残害生灵,是为不仁!像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之徒,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个人私仇不应凌驾于国法之上,你的罪孽会有报应的!”,她说得很冷静,可紧握的双拳,轻颤的身体无一不泄露出刘璃此刻的愤怒。

薛审在听到那句个人私仇不能凌驾于国法之上时,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对着跪在地上半响无语的马顺问道:“后不后悔”

马顺是条汉子,尽管对刘璃抱有歉意,却仍旧梗着脖子,一字一句说道:“属下不悔!”

“你原本可以杀了沈遥芩掩人耳目,为什么还要留他一命?”

刘璃震惊地望向薛审,他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若是这样,她该如何?

“我要寻仇的对象只有刘景业和刘珏,沈大人是无关人等。”

薛审对他直呼先帝和太子的名讳毫无反应,仍旧冷冰冰继续问道:“你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思绪纷杂的刘璃渐渐从薛审的问话里品尝出一丝不对劲来,这…分明是在借他的口给马顺顺坡下驴呢!

“他们害了我唯一的亲人!”

“哦?”他特意拉长了调。

“罪民是太原人,父母走得早,家里没个主事的,后来家道便渐渐中落,家中奴仆,远房亲戚见我家再无利可图,就如树倒猢狲散般,再也不肯上门,家中只余一个乳母操持家务!十五岁那年,我们变卖家产来到京城,在东厂寻了份差事,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过去!可是通泰十二年的时候,那时我刚当上大档头,第一件任务便是负责祭祀的护卫!”他说道此处,停了停,眼底泄出一抹柔光:“我那乳娘一心替我高兴,便到北郊来看我,哪知她从林间小路寻过来时,惊了刘珏的马,当场便被他一脚正中心窝!”

他说到这,喉咙已是沙哑,恨意却不减半分:“她积劳成疾,身子本就不好,哪受得了这一脚,当场便去了!可那刘景业为了隐瞒刘珏草菅人命一事,竟然诬陷她是刺客,让她曝尸荒野,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老人家连尸骨都是不全的!当年若不是有奶娘,我这条命早没了,可她无辜惨死,我若不帮她报仇,我还是人吗?”

湿冷的牢狱里,刘璃对上马顺猩红的眼眶,不由得地打了个寒颤:“所以你一直等了十年才等来这个机会?”

他不语,显然是默认了,刘璃转向薛审:“你想保他一命,是吗?”

薛审负手而立,了然地望了眼马顺,眉眼间一派沉静:“不是,他大仇得报,这世间再无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微臣保不了他,也不会保他!我只是想让陛下明白,忠于自己内心,不杀无辜之人,他并非不忠不仁不义之徒!谁又愿意手染鲜血呢?总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这副超然淡泊的样子,倒叫刘璃心头浮起淡淡的恐慌:“薛审,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马顺大声疾呼:“督主什么都不知道!”

对着刘璃一双澄静清澈的眼,薛审稍顿了顿,他心头一松,突然不想瞒她了,于是便移开眼神,改口说道:“当初是我和他一起给奶娘收的尸。”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明知道马顺此去必然会取她父兄性命,他还是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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